第117章 前往赵国

离开蒙府时，夕阳已西斜。两人并肩走在咸阳街头，影子在身后拉得老长。

“真不用我派人随你同行？”嬴政再次问道。

百善摇头：“人多反而不便。政哥放心，我自有分寸。”

回到府中，百善屏退左右，在灯下展开那份竹简。

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数十个名字、身份以及在邯郸的联络方式。有市井商贾，有官府小吏，甚至还有两个在赵国王宫中任职的底层官员。

如若没有蒙骜的教导他可能对这些人不会太过于在意，毕竟他觉得潜入王宫刺杀对他这个挂逼来说并不困难，但现在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将这些认真的背了下来。

入夜，天色正晚，百善轻装简从，悄然离开咸阳。

......

半月后，百善已踏入赵国境内。

越接近邯郸，气氛越是紧张。

沿途关卡林立，盘查严密，对秦人的敌意几乎写在每个赵兵脸上，秦国商贩的待遇几乎是降低到了冰点。

好在百善准备充分，加之他气质从容，谈吐不俗，几次盘查都有惊无险。

这日，他抵达邯郸城外。

排队等候入城的人群排成长龙，守城士兵检查得格外仔细。

“从哪里来？到邯郸所为何事？”轮到百善时，一个满脸横肉的军官厉声问道。

百善从容施礼：“在下从魏国大梁而来，游学四方，特来邯郸瞻仰赵风。”

军官上下打量他，目光锐利：“可有文牒？”

百善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文牒递上。军官仔细查验，又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问道，

“既然是游学，那你就是学子咯，证明一下你学子的身份。”

百善闻言微微一愣，随即说道，

“学子名刺我并未随身携带，这样...我作句诗来证明如何？”

军官眯起眼睛，手按在剑柄上："作诗？谁知道你是不是提前背好的？"

周围士兵闻言立刻围了上来，气氛顿时紧张。

"将军若不信，可随意出题，在下即兴赋诗便是。"

军官冷笑一声，指着城墙上飘扬的赵旗："那就以'旗'为题，限你百息之内作出一句。"

百善见状不仅不慌，反倒会心一笑，回忆片刻，沉声道：

"旌旗猎猎映日红，铁甲森森守城东。"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军官闻言，原本严厉的神色顿时凝固。周围几个赵兵也愣住了，有人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长戟。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伍长喃喃重复着这句诗，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要论他们赵人最恨的除了秦人，那就是北方那些匈奴等游牧民族了。

他上下打量着百善，语气缓和了许多："你一个魏国学子，怎会对北境战事有如此感触？"

百善从容答道：

"在下游学途中，曾途经代郡、雁门，亲耳听过匈奴犯边后村庄的惨状。老弱妇孺，皆不能免。边境百姓谈起匈奴，无不切齿痛恨。"

伍长点了点头，神色缓和许多："你很不错。你跟我来一趟。"

百善心中微凛，但出于对系统人皮面具的自信，依旧从容："不知大人要带在下去何处？"

伍长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放心，是好事。我表兄最爱结交你这样的才学之士，带你去见见他。"

百善心中一动，面上却故作迟疑："这...会不会太过叨扰？"

"无妨无妨，我表兄毛遂最爱提携后进，你这样的才子他定会喜欢。"

毛遂！百善心中一震。这位在历史上以"毛遂自荐"闻名的赵国谋士，竟然要在这种情况下遇见。

危险！！！

这是他心中的第一反应，毛遂现在可不是默默无名的文臣，这样招揽天下游子，明显有些不符合对方身份。

可转念一想，他此行目的只有，秦王，嬴政，吕不韦三人知晓，他也是戴着人皮面具在半夜出行，所以暴露行踪的概率也是微乎其微。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百善拱手道，心中却暗自警惕。

跟着伍长穿过几条街巷，来到一处颇为气派的府邸前。门楣上悬挂着"毛府"二字，但让百善意外的是，府门前竟排起了长队，都是些文人打扮的学子。

"这么多人？"百善故作惊讶。

伍长嘿嘿一笑："我表兄礼贤下士，在邯郸是出了名的。"说着便领着百善绕过队伍，直接走向侧门。

侧门处有个管事模样的中年人正在登记，见到伍长便笑道："王伍长，今天又带人来了？"

"李管事，这位可是个才子，即兴赋诗不在话下。"伍长热情地介绍。

李管事打量了百善几眼，随手在竹简上记了几笔："姓名？籍贯？"

"在下魏国大梁人士，姓白名瑾。"百善随口编了个化名。

登记完毕，李管事递过一枚木牌："三日后午时，持此牌来参加文会。"说完便不再理会他们，转向下一个登记的人。

百善注意到，那李管事对伍长的态度颇为公事公办，全然不似对待表亲应有的热络。

伍长似乎看出百善的疑惑，压低声音道：

"其实...毛大人是我远房表亲，隔了好几层关系。不过他对我们这些亲戚还是很照顾的，引荐一个学子能给五十文钱呢。"

百善心中顿时明了。原来这伍长是利用这层远亲关系，到处搜罗游学之士来毛府登记，从中赚取引荐费。

"方才那些排队的，都是来参加文会的？"百善问道。

"可不嘛，"伍长得意地说，"毛大人每月都会举办文会，选拔人才。被选中的不仅能得重金赏赐，还能在毛大人门下谋个差事。"

百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毛遂这是在广撒网。这倒是个打探消息的好机会。

离开毛府后，百善在城中找了家客栈住下。接下来的两天，他暗中观察毛府的动静，发现每日都有大量学子进出，其中不乏一些看起来颇为落魄的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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