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敲竹杠

毛遂深吸一口气，知道真正的交锋此刻才开始。他沉声道：

“我王愿与秦国罢兵修好，永结盟谊。为表诚意我王愿献上太原郡余下城邑五座，及河间地（黄河与漳水之间，战略要冲）城邑三座，共计八城予秦，以示歉意。”

“另，为补偿大秦军费损耗，愿献上黄金五千镒（一镒约合20-24两），良马千匹，帛万匹。”

这个条件不可谓不丰厚，割让战略要地的城邑，加上巨额赔偿，显示出赵国求和的迫切。殿内一些秦国大臣微微动容。

“只求秦国释放廉颇老将军及被俘的赵国将士，使我等能带他们返回故土。”

然而，嬴政尚未开口，百善就沉声道，

“毛遂先生，赵国是以打发乞丐的方式，来消遣我王吗？”

他的声音不高，却瞬间让大殿内的温度降了几分。

毛遂心头一凛，看向曾经自己的‘门客白瑾’，努力保持着镇定：

“武承君何出此言？此等条件，已显我王最大诚意......”

“诚意？”百善打断他，缓缓站起身，

“合纵攻秦，几使我大秦陷入危局，函谷关外，荥阳城下，多少大秦儿郎血染沙场？”

“廉颇这个声名远扬的将领，在你们眼里就这么不值钱？”

百善每说一句，便向前一步，无形中的杀气从他身上散发而出，

毛遂虽强自站立，额角却已渗出细密汗珠。

“武承君......此言，未免太过......”毛遂试图争辩。

“太过什么？”百善停下脚步，目光如两道冰锥，刺向毛遂，“本侯只问先生，若今日败的是秦，被围的是咸阳，我王遣使求和，赵国......会只要这点东西吗？”

“恐怕要的，是我大秦割让函谷，自废武功吧！”

毛遂哑口无言。

他知道百善说的是事实。若胜负易位，赵国的条件只会更苛刻。

百善不再看他，转身对嬴政拱手：

“大王，臣以为，赵国求和，可以。但条件需改。”

“其一，城邑！”

百善手指重重落在舆图上，

“太原郡，除晋阳孤城外，其余已为我军控制之区域，赵国需正式割让！此外，赵国还需割让邯郸郡之武安、邺城，以及河间地全部！共计不少于十五城！”

武安、邺城是邯郸西、南门户，河间地更是战略要冲，此要求一出，毛遂脸色瞬间白了。这几乎是要剥掉赵国一层皮！

“其二，赔款！”百善继续道，“黄金，需万镒！战马，需三千匹！帛，需五万匹！此外，还需赵国提供粟米百万石，以充我军粮秣！”

这赔偿数额，几乎是毛遂提出的一倍还多！

“其三，人质！”百善目光扫过毛遂，“为表诚意，赵国需派太子及一位公子入咸阳为质！同时，释放所有在赵秦人，并允许我大秦商旅在赵国境内自由通商，不得苛待！”

三个条件，一条比一条苛刻，尤其是割地和太子为质，这几乎是战败国所能承受的极限。

毛遂浑身微颤，急声道：

“秦王陛下！武安君此条件，太过严苛！割让如此多战略要地，赵国将无险可守！太子为质，更是动摇国本！恕外臣万难答应！若秦国执意如此，我赵国......我赵国唯有举国血战，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最后的话，带着决绝。”

然而，回应他的，是百善一声毫不掩饰的嗤笑。

“血战？玉碎？”

“毛先生，你是在威胁本侯，还是在威胁我大秦？”

他再次向前一步，几乎与毛遂面对面，那身经百战凝聚的煞气让毛遂呼吸都为之一窒。

“本侯很想看看，你赵国的邯郸城，城墙是否比魏国的大梁更厚！是否比韩国的新郑更高！”

百善的声音陡然拔高，响彻整个章台宫：

“我更想看看，你赵国在我虎贲铁蹄之下，能坚持几日！”

“如今廉颇在我手中，赵葱已死，李牧被你们按在北地不得动弹！”

“你赵国如今，还有谁能领兵？靠你毛先生的三寸不烂之舌，还是靠你那已经被吓破胆的赵王，亲自披甲上阵？！”

每一句话，都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毛遂的心口，也砸在所有旁听的赵国随行人员心上。

百善毫不留情地撕开了赵国此刻外强中干的本质。

“或者……”

百善语气稍缓，却更显森寒，

“你们赵国，是觉得我百善……攻不破邯郸？是觉得我虎贲军的刀，不够锋利？！”

“要不要我我们打个赌，就赌我我虎贲兵临你邯郸城下时，三日便可破城！”

“你敢赌吗？”

毛遂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所有的辩才，在百善这赤裸裸的武力炫耀和事实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带来的所谓“底线”，在对方眼中根本就是个笑话。

对方不是在讨价还价，而是在通知。

殿内一片死寂，只有百善那带着杀伐余音的话语在梁柱间隐隐回荡。

秦国文武百官都是聪明人一个个配合着百善敲竹杠，眼神中敌意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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