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入宫面圣!李善长主动示弱!
李骜离开东宫太子府,没有片刻耽搁,径直往乾清宫而去。
宫道上的侍卫见他前来,无需通报便放行——如今的李骜,在宫中早已能畅行无阻,这份荣宠,朝中鲜有人及。
乾清宫内,老朱正对着一幅舆图凝神细看,听到脚步声,头也没抬便笑道:“刚从东宫过来?”
李骜走上前躬身行礼:“父皇圣明,我刚从太子府辞别。”
老朱转过身,脸上堆着爽朗的笑,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好,好!你能主动去找标儿,朕心里高兴。”
他拍了拍李骜的肩膀,语气带着期许,“标儿性子温和,你行事果决,你们多来往,互相帮衬着,往后这江山,终究是要交到你们这些年轻人手上的。”
“明白,定会与太子殿下同心同德,不负父皇所托。”李骜应道。
老朱满意地点点头,又问起婚礼的筹备:“跟安庆的婚事,都妥当了?内务府那边要是有什么怠慢的,你尽管跟朕说,朕替你做主。”
“劳父皇挂心,一切都顺顺当当的。母后宫里也打发人来瞧过几次,指点了不少规矩,我都记着了。”李骜笑着回话,语气里多了几分晚辈的亲近。
君臣父子般闲聊了几句,从聘礼的清单说到宴席的规模,老朱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插言几句,话里话外都是对这桩婚事的看重。
等聊得差不多了,李骜话锋一转,神色渐渐郑重起来:“父皇,我今日来,还有件正事想请教父皇。”
“哦?什么事?”老朱端起茶盏,呷了一口。
“是关于李善长的。”李骜直言道,“黄子澄一案虽了,但设局的人是李善长,这一点毋庸置疑。”
李骜不是心慈手软之辈,李善长既敢利用实业局设局陷害,李骜便绝不会容忍退让。
更何况他与李善长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抛开个人恩怨不谈,李善长身为淮西勋贵之首,向来视新政为眼中钉,这次设局不仅是为了打压自己,更是想借黄子澄一案彻底搞垮实业局,断了新政的根基。
这种釜底抽薪的手段,已是撕破了所有脸皮,再无转圜余地。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抓住眼下的机会,直接将这李善长一棒子打死。
如今老朱借黄子澄案已剪除其党羽,李善长势力大损,正是虚弱之时,若不趁此机会连根拔起,等他缓过劲来,必然会卷土重来,到时候只会更难对付。
养虎为患的道理,李骜比谁都懂——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与其留着这个隐患日夜提防,不如一次解决干净,永绝后患。
再者说,李善长在朝中经营数十年,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即便此刻失势,其潜在的影响力仍不可小觑。
只有彻底扳倒他,才能震慑那些暗中反对新政的势力,让他们明白与自己为敌的下场,也才能为实业局的后续推行扫清最大的障碍。
李骜抬眼看向老朱,目光锐利:“我留意到,上次借黄子澄案,父皇已顺势削了他不少党羽,那些依附他的门生故吏,要么被革职,要么被调任,李善长在朝中的势力已大不如前。”
“这棵参天大树,枝丫差不多被修剪干净了,接下来……该轮到主干了。”
老朱握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难明的神色。
他没有立刻表态,只是沉默地看着李骜,殿内的气氛瞬间安静下来,连烛火燃烧的噼啪声都清晰可闻。
李骜知道,老朱此刻心里定然不好受。
李善长不是寻常臣子,那是从濠州起兵时就跟着他的谋主,一路辅佐他攻集庆、破平江、定江南,最终登上九五之尊。
当年李善长被老朱比作名相萧何,这不是没有原因的。
萧何镇关中、供粮草,为刘邦奠定基业;李善长则在老朱征战时,留守后方,主持粮饷筹措、兵员征调,将根据地打理得井井有条。
鄱阳湖大战时,陈友谅大军压境,军中粮草告急,是李善长连夜调度,从各州府征集粮草,星夜送往前线,才解了燃眉之急;攻破集庆后,又是他制定律法、安抚百姓,让动荡的城池迅速安定下来,为老朱提供了稳固的大后方。
李善长不仅懂谋略,更善治政,那些繁杂的户籍、赋税、典章制度,经他之手便能变得条理分明,这份治世之才,确实与萧何不相上下。
论君臣情分,满朝文武无人能及——当年老朱册封功臣,李善长位列第一,授韩国公,食禄四千石,子孙世袭,是文臣中唯一获封公爵之人。
老朱还亲赐“免死铁券”,承诺除谋逆大罪外,可免其两次死罪、子一次死罪。
要知道,即便是徐达、常遇春这等战功赫赫的武将,也未曾得到如此厚重的恩宠。
这般待遇,足以见得他在老朱心中的分量,绝非后来者所能比拟。
更何况,如今的李善长早已没了往日的权势。
胡惟庸案后,他就被削了权,因为锦衣卫被截杀案与海禁走私案,李善长更是被驱逐出京发配凤阳,彻底失去了所有的权势地位,这次虽借黄子澄设局,却没能撼动李骜分毫,反倒暴露了自己最后的底牌,已是山穷水尽。
面对这样一个失势的老臣,又是多年的股肱,老朱难免会心软。
半晌,老朱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你呀……跟朕年轻时一样,眼里揉不得沙子。”
他从御案下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递给李骜,“你自己看吧。”
李骜接过一看,竟是锦衣卫的密报。
上面字迹潦草,却记录得清清楚楚:李善长自黄子澄案后,便将家中的门客遣散大半,与往日往来密切的士绅豪强彻底断了联系,连儿子李祺都被他禁足在家,不许参与任何朝堂事务。
最后一句写着:“李善长闭门谢客,终日以书为伴,见人便低眉顺眼,已夹起尾巴做人。”
“他这是……主动切割了所有党羽?”李骜挑眉。
“嗯。”老朱点头,语气复杂,“他知道自己输了,也知道朕查到了他头上,所以索性做得干脆,把能断的都断了,只求一条活路。”
李骜将密报放回御案,心中了然。
李善长这是在示弱,用自断臂膀的方式向老朱表忠心,也是在赌老朱念及旧情,放他一马。
他遣散门客,是撇清结党营私的嫌疑;与士绅切割,是表明再无干预朝政的野心;禁足儿子,更是摆出“甘愿断绝后援、只求自保”的姿态。
这一系列动作,看似是彻底认输,实则是精准拿捏了老朱的软肋——那点共患难过的君臣情分。
李善长清楚老朱的性子,对真正背叛的人从不手软,但若对方肯低头服软,又念及旧功,往往会生出几分恻隐。
如今他主动将自己的势力连根拔起,摆出一副“无害”的样子,就是想让老朱觉得,留着他这条老命,既不会再构成威胁,又能全了往日情分,远比赶尽杀绝更体面。
这是李善长历经宦海沉浮后,用最后的体面下的一场赌注,赌的就是老朱心中那点尚未完全磨灭的念旧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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