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署长

两日后，新发路鸿丰工厂大厦。

夜色下的鸿丰工厂大厦外，林逸凡和重案组警员已蹲守整整两天。犯罪团伙的底细渐渐浮出水面——以北极熊为首的四人团伙分工明确：打手阿坚和阿光负责行动，制弹专家哑巴则专精爆破装置。

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

来电显示：林雷蒙。

"署长。"林逸凡按下接听键。

听筒里传来急促的声音："匪徒刚给置业集团下最后通牒，午夜前不交赎金就要引爆大厦。"

"目标老巢已锁定，等全员到齐立即收网。"林逸凡的指尖无意识敲击着方向盘。

"必须确保行动成功。"

"Yes  sir."

挂断电话时，林雷蒙的眉头拧成了疙瘩。办公室里的骠叔放下咖啡杯："逸凡那边有进展？"

"只差最后收网。"林雷蒙揉着太阳穴，眼底布满血丝。

骠叔压低声音："要不要调他回来处理王一飞绑案？"

就在两天前，B组保护的富豪王一飞遭  ，两名警员殉职，陈家驹负伤。此刻总督察办公室里，两份案件档案并排摊开——左边是即将引爆整栋大厦的  狂徒，右边关乎港岛顶级富豪的生死。

电话里绑匪约定的交赎金时间正在一分一秒逼近。林雷蒙盯着墙上滴答作响的时钟，最终在案件移交单上重重签下名字。洪定邦的名字在签字笔下被划出深深的墨痕。

若是此时将林逸凡调回，王一飞  案尚未告破，勒索案又出了差错，林雷蒙恐怕难以招架。

到那时，他能否保住警署署长的位子都成了未知数。

权衡之下，林雷蒙决定暂缓行动。

只要勒索案能顺利侦破，即便王一飞未能获救，至少他的职位还能保住。

车内，林逸凡闭目养神。王一飞被绑的消息，他早已获悉。

尽管他不在警署，但黄卓玲每日都会向他汇报内部动向。案发当天，他便收到了消息。

不过，现在还不是介入此案的时机。因此，他这两日刻意避开警署，以免林雷蒙强行指派他负责此案。

深夜。

十一点整。

距离绑匪给置业集团的最后期限仅剩一小时。

“头儿，北极熊回来了。”李鹰低声提醒。

林逸凡睁开眼，扫了眼鸿丰工厂大厦，拿起对讲机下令：“所有人注意，绑匪极其危险，见到即刻击毙，不得迟疑，明白吗？”

“Yessir！”耳麦中传来整齐的回应。

“行动！”林逸凡一声令下。

李鹰与冯达各带一队警员，迅速包围大厦展开清剿。

“糟了，有警察！”北极熊察觉异样，抢先往后门逃窜。

“砰！”李鹰踹开大门，率先冲入。

绑匪阿坚和阿光来不及撤退，只得转向楼梯逃窜。

“砰砰砰！”李鹰果断  ，阿坚当场倒地。

阿光吓得魂飞魄散，慌不择路冲进楼道，却被埋伏的冯达堵个正着。

“不许动！警察！”冯达持枪厉喝。

阿光举起双手喊道："警官，我投降！别  ！千万别  ！"

"双手抱头！转过身！"冯达厉声喝道。

阿光趁机猛扑上前，打落冯达的配枪，将他重重按倒在地。

冯达还未反应过来，阿光已抽出尖刀朝他心口刺去。

"砰砰砰！"

千钧一发之际，林逸凡果断  ，  接连穿透阿光的胸膛。

阿光闷哼一声，瘫软在地再无动静。

"冯达！为什么不服从指令？"林逸凡怒声质问。

冯达站起身辩解："林sir，他明明已经投降..."

"投降？持刀投降？"

冯达羞愧低头："对不起长官。"

"别跟我道歉！"

"你该道歉的不是我。"

"是对不起你自己，对不起你哥哥！"林逸凡揪住冯达衣领怒吼，"想当海员明天就递辞呈滚蛋！"

"但只要在我手下一天，就必须服从命令！"

"我可不想哪天看见你哥哥抱着你的  痛哭！"

"明天交检讨报告，听清楚没有？"

"是！长官！"冯达立正敬礼。

林逸凡推开冯达，继续追捕勒索案主犯北极熊和制毒师哑巴。

望着长官远去的背影，冯达眼中充满敬意。

尽管方才遭受训斥，但他深知林逸凡的关切之情。

或者说，这位长官向来如此爱护每位下属。

能跟随这样珍视警员性命的上司，实属警界幸事。

林逸凡给部下的铁令只有一条：遭遇匪徒立即开火无需请示，一切责任由他承担。

此刻的北极熊正狼狈逃窜。他原以为对置业集团的勒索天衣无缝，怎料警方三天内就捣毁了制造基地。鸿丰工厂大厦所有出口都被封锁，随着阿光、阿坚两名同伙被击毙，他的活动空间越来越小。

"站住！"李鹰的呵斥从身后传来。前有林逸凡带队拦截，后有李鹰包抄，北极熊被困在楼道死角。他猛地扯开外套，露出捆满躯体的  ："同归于尽吧！"颤抖的手指紧扣  。

林逸凡后撤半步，北极熊趁机嘶吼："让开！否则大家一起完蛋！"

"你觉得这种把戏有用？"林逸凡挑眉看向李鹰，两人眼神交汇的刹那，战术已然成型。

"行啊，既然不放我走，那就同归于尽！有你们这群死警察陪葬，值了！"北极熊挥动着攥住遥控器的胳膊嘶吼。

"砰——！"李鹰趁北极熊说话的间隙果断  ，  精准贯穿对方手腕。

剧痛让北极熊五指一松，遥控器当啷落地。

连续三声枪响骤然炸开。林逸凡紧随李鹰之后开火——第一发  擦过北极熊脖颈，第二发打偏，第三发直接洞穿眉心。北极熊轰然倒地，当场毙命。

这枪法实在够呛。短短十余米距离，竟有两发  脱靶，仅有一发命中要害。

所幸  没击中北极熊身上的。否则以那些  的威力，在场所有人都得遭殃。

李鹰确认北极熊死亡后快步走来："头儿，解决了。现在只剩最后一个。"

林逸凡微微颔首："那个哑巴是制作  的。传令下去，见到直接击毙。"

"明白。"李鹰转身去传达指令。

整栋大厦里，警员们正全力搜捕勒索案最后一名匪徒。

躲在暗处的哑巴听见枪声，心知北极熊已遭不测。

他清楚藏身之处迟早会被发现，便想潜回存放  的房间。那里有他制作的定时装置和遥控  ，拿到就有逃生希望。

可哑巴万万没想到，林逸凡也正往  房赶。两人在走廊迎面撞上。

"啊叭啊叭！"哑巴慌忙举手嘶叫，示意自己不会说话。

林逸凡压根没理会对方投降的姿态，抬手就是三枪。

两发  钻进哑巴胸膛。他瘫倒在地气息奄奄，眼看活不成了。

林逸凡踱到哑巴跟前，蹲下身换弹匣时冷笑道："叫祖宗都没用。下辈子招子放亮点，别撞我手里。"

哑巴死死盯着面前的林逸凡，拼尽残存的气力猛然抬手，枯瘦如爪的五根手指直取对方双目。

指节距离眼珠只剩半寸时，突然僵在半空。林逸凡漫不经心地扣住那只颤抖的手腕，反向一拧，断裂的骨节声混着血腥味在夜色中炸开。

喉管里挤出半声呜咽，哑巴凸出的眼球凝固成灰白色，佝偻的身体像断线木偶般栽进血泊。

随着最后一名歹徒咽气，盘踞港岛多年的北极熊贩毒集团宣告覆灭。林逸凡踹开  ，靴底碾过黏稠的地面，暗处几包白色粉末无声消失在他指间。

"头儿，清点完了。"李鹰甩着登记簿走来，警用皮靴踢开脚边空弹壳，"算上丧辉仓库那批，整整一吨货。"

林逸凡忽然笑了，月光把烟头映成猩红的眼："看来丧辉临终前还留了半本账。"

"工业级纯度..."李鹰翻检着证物袋皱眉，"没有化工厂内应根本——"

"到此为止。"林逸凡掸落烟灰打断他，"明早八点前，我要看见黄卓玲把结案报告放在刘建明桌上。"

见年轻下属欲言又止，他忽然按住对方肩膀："你以为我在分功劳？"沾血的手指划过夜空，"等下次需要情报科调卫星监控的时候，你会感谢今晚这份'礼物'。"

弹壳叮当坠地，李鹰望着长官没入夜色的背影，终于读懂那双眼睛里未说完的话——警队的升迁路上，破案率从来不是唯一筹码。

林逸凡虽比李鹰年轻，但在政治方面却比李鹰老练得多。

李鹰满脸感激道：“头儿，多谢。”

---

次日清晨。

八点整，林逸凡准时踏入警署办公室。

“头儿，勒索案的行动报告写完了。”黄卓玲顶着浓重的黑眼圈走了进来。

林逸凡接过报告仔细审阅，确认无误后点头道：“写得很好。”

“能不好吗？熬了一整夜，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行了，知道了。”林逸凡笑笑，“我在方记大酒店给你订了总统套房，听说有顶级SPA，去放松一下吧。”

“谢谢头儿！”黄卓玲顿时眉开眼笑。熬通宵换一晚总统套房加SPA，简直血赚。她瞬间觉得浑身轻松，连黑眼圈都仿佛淡了几分。

“方记的SPA九点结束，我得赶紧去了，头儿！”

“这丫头……”望着黄卓玲飞奔而去的背影，林逸凡无奈摇头。

“头儿，雷蒙署长让你去他办公室。”李鹰走过来通知。

“好。”林逸凡拿起报告，径直走向林雷蒙的办公室。

“咚咚咚！”他抬手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林雷蒙疲惫的声音。

推门而入，林逸凡目光一扫，发现洪定邦和陈家驹也在场。

“署长。”

林雷蒙揉了揉太阳穴：“逸凡，置业集团勒索案有进展了吗？”

林逸凡递上报告：“昨晚已经结案。五名匪徒因拒捕、袭警、抢枪被当场击毙。”

“现场缴获一千公斤，鉴定确认是走私入境。”

林雷蒙将报告放到一旁，抬眼道：“既然勒索案已破，今天起你协助B组调查王一飞  案。”

林逸凡目光轻闪，侧首瞥向洪定邦，富豪王一飞失踪的真相就藏在这个房间里。可惜此刻他抓不住洪定邦的把柄。

"不行！"洪定邦突然厉声喝止，若让破案如神的林逸凡插手此案，自己这个幕后黑手迟早会暴露。

他必须阻止林逸凡介入王一飞失踪案。

林雷蒙不悦地皱眉："洪定邦，湾仔警署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洪定邦急中生智："署长，最近大案都是林sir破的。王一飞案本是B组负责，若交给林sir，以后重案组还分什么AB组？干脆所有案子都交给林sir好了。"他故作愤慨地说。

"署长，我们B组有能力解决这个案子。"陈家驹突然开口。

虽然平日看不惯洪定邦的懒政，但这次陈家驹选择与他站在同一战线。若案子被林逸凡接手，B组将永远被A组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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