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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步步生莲不留痕,谁识病骨藏杀机


自那日掌裂青石之后,丞相府的庭院恢复了往日的寂静。

落叶轻扫阶前,仿佛昨夜那一声轰然炸响只是幻觉。

然而在国子监兰台署的卷册之间,一股暗流正悄然涌动。

应竹君立于廊下,晨光斜照,映出她清瘦的身影。

一袭月白襕衫随风微扬,袖口未扣严实,露出半截手腕——苍白、纤细,却在指尖凝力时隐隐透出铁色。

她缓步前行,步伐不疾不徐,足音落地如莲开无声。

每一步都经过千百次演练,呼吸、体温、血脉跳动,皆与阳刚之躯无异。

她在【书海阁】中已闭关七日。

外界不过朝暮更替,而仙府之内,十倍光阴流转,足以让她将《摄魂引》残篇翻阅百遍,直至彻悟其理。

“形可伪,骨可易,唯神不可夺。”

那行小字如针扎入心神。

此术非炼体,而在移魄——以意志驾驭感知,令五感颠倒,使他人所见、所闻、所触,皆为虚妄。

她不是伪装成男子,而是让整个世界“认为”她本就是男子。

此刻行走于宫衙之间,便是试炼场。

果然,转过回廊,两名吏员正低声交谈。

“听说应校书近来走路带风,莫非病好了?”

“病好?我看是装的。前日我去库房取卷,他袖口沾了药香,像是极寒之物调养用的‘玄霜膏’。”

话音落下的刹那,应竹君脚步未停,眉目不动,甚至连眼睫都未曾颤动半分。

但她的神识早已展开,如同蛛网密布四周。

指腹轻轻一弹,藏于袖中的微型铜铃悄然悬起——那是新制的【逆心藤】感应器,由药王殿丹方改良而成,能测周身之人是否对她生出强烈怀疑。

铃声静默。

无人确证。

尚在可控之中。

她步入值房,提笔研墨,动作从容。

纸页摊开,是今日本该誊录的《礼部仪典》,但她目光落在窗外飞鸟掠空的轨迹上,思绪却已穿透重重宫墙,直抵太医院深处。

沈明远来得比平日早。

这位寒门出身的学子,如今已是她最可信的心腹之一。

他额角微汗,进门便压低声音:“徐夫子昨夜私访太医院老医正,问的是‘久病少年突愈’的病因,还索要了三名类似病例的诊疗记录。”

笔尖一顿。

墨迹在纸上晕开一点乌云。

应竹君缓缓抬眸,眼中无波,心底却已掀起惊涛。

徐夫子……终于动手了。

她是国子监最年轻的校书郎,十五岁入仕,体弱多病却骤然精进,诗词策论皆压群伦,如今又传出“病愈”的迹象。

这些反常,本就足以引人侧目。

而徐夫子身为讲官,执掌学业考评,素来严谨缜密,若只是一般怀疑尚不足惧,可一旦他从医学入手——

她指尖微冷。

雪心莲。

那株生长于玲珑心窍药王殿深处的奇药,乃她逆转体质的关键。

此物世间罕见,若被追查来源,必暴露仙府之秘。

而一旦牵连出她私自服用禁药、甚至可能涉及妖术惑众的嫌疑,便是杀身之祸。

她不能等。

“谢砚可在外头?”她轻声问。

“在。”

“让他进来。”

片刻后,一道黑影无声落地,单膝跪地,正是贴身护卫谢砚。

他面覆薄纱,眼神锐利如刀。

“去徐宅附近,找机会混入仆役之中。若见晾晒衣物,尤其是书房常用的帛巾或抄录手札,务必取回。”

“是。”

“记住,”她垂眸,语气淡得像在说今日天气,“不要伤人,也不要留下痕迹。我要的,只是那份病例抄本。”

谢砚领命而去,身影如雾消散。

室内重归寂静。

应竹君重新执笔,继续誊录典籍,神情平静如初。

可唯有她自己知晓,体内气血正在缓缓调整——这是《摄魂引》的后续运转,每一刻都在重塑他人对她的认知。

就连秋蝉近日为她更衣时,也曾怔忡片刻:“公子……您的皮肤怎的这般温热?从前可是冰凉的。”

她笑而不答。

因为真正的转变,不在皮相,而在人心。

夜色渐沉,兰台闭署。

她独自留在房中,烛火摇曳,映得墙上人影修长挺拔。

案上摊着一份空白医案誊抄本——那是她早前命人仿制的太医院格式文书,专为应对今日之局。

手指抚过纸面,她闭目凝神,回忆着前世那位老医正的笔迹习惯:顿笔偏左,末划喜挑钩,批注常用朱砂掺松烟墨。

一盏茶后,她睁开眼,眸底寒光乍现。

笔锋微转,即将落墨——

窗外,一片枯叶飘落,轻轻撞上窗棂,发出细微声响。

她倏然停笔,侧耳倾听。

风过檐角,铜铃轻响,却非来自屋外,而是袖中【逆心藤】的感应器——

铃声,依旧沉默。

夜色如墨,浸透宫墙内外。

兰台署的灯火早已熄了大半,唯有东厢一隅仍透出微光,映着窗纸上一个静坐的身影,纹丝不动,仿佛与这深秋寒夜融为一体。

应竹君执笔于仿制医案末页,指尖稳如磐石,笔锋却似游龙走蛇。

她添上的那一行批注字字如刀——

“此等虚阳回转之象,多见于误服大补之药,实乃回光返照,不出三月必猝亡。”

朱砂掺松烟墨,在烛火下泛出暗沉光泽,宛如凝固的血痕。

她将印泥轻轻覆上那枚仿刻已久的太医院鉴印,压得极准,不偏不倚落在批语右下角。

铜模是谢砚从旧吏家中盗拓而来,经药王殿丹火淬炼七日,连纹理都与真印相差无几。

她凝视片刻,唇角微扬,却无笑意。

这一纸谎言,不是为了自保,而是反制。

徐夫子既敢追查她的“病愈”根源,那便让他亲手捧起一颗毒饵,还自以为寻到了真相。

三日后,市井传言果然四起。

一名江湖郎中在药铺酒肆间高谈阔论:“我亲眼所见!太医院密录写着呢,什么少年英才突飞猛进,不过是嗑了禁药撑出来的假命罢了,活不过百日!”

消息如风过野草,迅速燎原。

国子监内亦有学子窃议,语气或惋惜、或讥讽。

有人甚至当面问沈明远:“应校书这般才华横溢,若真是回光返照……岂非天妒?”

而徐夫子闻讯后勃然震怒,拍案质问属吏是否泄密,翻遍库档也未找出原始医案遗失痕迹。

更令他骑虎难下的是,此事已传入礼部耳中,御史台竟有人提议彻查“私传宫廷医秘者”,矛头隐隐指向他本人。

他终是被迫罢手,闭门谢客三日。

一场危机,被悄然化作流言反噬,无声无息,不留余烬。

而这背后,无人知晓那份“流出”的医案,根本从未存在于太医院的真实卷宗之中。

风波暂歇,朝局却暗涌再起。

应竹君借整理皇室赏赐名录之机,目光掠过一道未曾公示的敕令副本——字迹为内廷直递,用印完整,内容简短却意味深长:

“诏:新科三甲进士即日起备选随驾南苑,为期十日,观政习仪,以察储才。”

她指尖一顿,眸光骤冷。

南苑巡幸?

陛下已有三年未临猎场,此次突然起意,又点名要新晋进士伴驾……名为历练,实则试探。

这是入仕加速的捷径,也是踏入龙潭虎穴的开端。

她闭目,神识沉入玲珑心窍·观星台。

星轨缓缓旋转,青铜罗盘之上浮现出模糊影像:南苑行宫深处,地底似有隐道蜿蜒北去,尽头竟与边军密报中提及的一条废弃烽燧相连。

一条猩红细线自地图中央延伸而出,贯穿宫闱与军营,颤动不止,仿佛预示某种即将引爆的变局。

她睁开眼,呼吸轻缓,心中已了然。

陛下要去的地方,从来不只是猎场。

那里藏着权柄交接的暗语,埋着皇子夺嫡的最后一搏,或许,还有她复仇棋盘上尚未落下的关键一子。

可风险同样致命。

南苑守卫森严,昼夜轮巡,她身为女子之身藏于男子行列,一旦稍有破绽,便是万劫不复。

更何况,若真有大事发生,她能否全身而退?

谢砚能否护住她?

影魇残声是否会在此刻扰她心智?

但她不能退。

困守兰台,纵然步步为营,终究只是刀俎旁的鱼肉。

唯有靠近权力中心,才能真正执棋。

当夜更深露重,万籁俱寂之时,她悄然开启玉佩封印,身形一闪,没入玲珑心窍·演武场。

百倍时间流速之下,天地静止,唯有杀机沸腾。

三十六具先祖留下的战斗傀儡依次苏醒,铁甲铿锵,拳风裂空。

她赤手空拳迎战,指为剑,步为阵,每一招皆精准压制对方行动枢纽。

起初尚显吃力,气血翻涌,额角渗汗;至第二十四回合,她已能借力打力,以柔克刚;第三十六回合终了时,她三度以“点星式”刺中主傀核心机关,发出清脆崩响。

“咔——”

傀儡轰然跪倒,双目熄灭。

她单膝落地,喘息粗重,衣衫尽湿,可眼神却亮得惊人。

识海中,一道久违的提示浮现:

【《摄魂引》掌握度达九成,解锁‘气息模拟’高级技巧——可短暂伪装特定人物声线与步态(时限:半盏茶),每日限用三次。】

她缓缓站起,抬手抚过喉间,默念父亲常有的低沉咳嗽声。

一声、两声……竟分毫不差,连尾音微颤的节奏都如出一辙。

她又模仿徐夫子踱步的姿态,肩背微躬,足尖轻叩,一步一顿,俨然老学究模样。

窗外月华倾泻,洒在演武场青石之上,映出她修长身影。

那影子不再因体弱而摇晃,不再因伪装而扭曲——它挺拔、坚定,如同一柄藏于鞘中的利刃,只待出鞘之日。

与此同时,九王府书房。

烛火幽幽,封意羡立于窗前,手中密报送至眼前最后一句:“应行之近日举止如常,然夜间常独坐不眠,似有所待。”

他眸色深不见底,指尖缓缓摩挲着卷轴边缘,良久,才低声自语:

“你在等一个更大的局……”

他合上密报,转身步入暗廊,声音淡漠却笃定:

“我也该,为你扫清障碍了。”

翌日清晨,圣旨抵达兰台署。

黄绢展开,金线耀目: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新科三甲即日起随驾南苑,为期十日,钦此。”

应竹君垂首接旨,双手平稳,眉目低敛。

袖中手指却悄然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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