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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黑档房里,纸灰会说话


夜雨如注,倾泻在京城的青石板上,溅起一片迷蒙水雾。

城南荒芜的织染坊早已断了烟火多年,蛛网封门,杂草丛生。

可就在那破败院墙之下,一道暗渠口悄然掀开,泥水翻涌,一人自污水中无声爬出。

谢无咎抹去脸上黑泥,呼吸轻得几乎听不见。

他贴墙而立,目光扫过三丈外那扇隐于地基裂缝中的铁门——壬字七组的标记,与韩校尉所言分毫不差。

风裹着雨丝钻入衣领,他却毫无所觉。

指尖拂过腰间瓷瓶,确认毒蛾粉尚在。

这是应行之特制的奇药,遇湿即活,散则成雾,能引人神志昏乱,却无性命之危。

她不要死局,只要混乱。

“你只取卷宗,不留痕迹。”临行前,她在灯下这样说,声音低弱,却字字如刃,“我要的是证据,不是杀戮。”

他记住了。

抬头望天,乌云蔽月。正是最佳时机。

按小满绘制的路线图,地下密室共设三重门禁。

第一道为机关铃索,横于通道两侧,细若发丝,沾之即响。

谢无咎从袖中取出一面薄铜镜,借微光反照——果然有淡淡银线在空气中泛着冷光。

他屏息俯身,以一根极细的银针挑开锁扣,再用油布包裹双足,缓缓滑过。

第二道门后是元磁铁阵。

这是应竹君根据《玲珑心窍》中一本残卷推演而出的预警系统——以磁石布阵,凡铁器靠近便会扰动气流,触动机关。

她曾让谢无咎在【演武场】中反复演练,百倍时间流速下,他已熟稔于心。

此刻他卸下所有金属饰物,连发簪都换成了竹制,仅持一柄玉匕首,贴壁挪行,避开了七处磁力节点。

第三重门最难。

厚重铁铸,上有双重锁栓,且门外设有巡逻守卫,每刻钟换岗一次,间隔仅六息。

谢无咎伏在阴影里,默数心跳。

一刻钟……两刻钟……终于,远处传来脚步声与交接口令。

两名黑衣侍卫提灯走过,低声交谈了几句,转身离去。

就是现在!

他疾步上前,正欲撬锁,忽觉脚下一滞——绊网!

心中一凛,却未慌乱。

早在进入前,他就预判此处必有陷阱。

几乎是本能反应,他反手掷出毒蛾粉,粉末遇潮即化,瞬间弥漫成一片灰绿色烟瘴,顺着通风口迅速扩散。

不过片刻,远处传来咳嗽声,继而是怒斥与兵刃相击之声。

守卫已然内讧。

谢无咎不再迟疑,玉匕插入锁眼巧劲一旋,咔哒轻响,铁门开启。

幽暗甬道延展向深处,空气沉闷,带着陈年纸张与墨香混合的气息。

他快步前行,终于抵达主室。

眼前景象令人窒息。

偌大石室内,四壁皆为高至穹顶的木架,层层叠叠堆满卷宗。

烛火未燃,唯有几盏长明琉璃灯幽幽亮着,映照出无数标签上的字迹:“财”、“色”、“叛”、“隐”。

他取出小满所绘之图,迅速比对分类位置。

“叛类”位于西北角,最深处。

而其中最厚一卷,标注“甲寅年冬”,旁边还压着一枚青铜火印——正是杜仲衡私署的暗记。

谢无咎一步步走向那卷宗,脚步极轻,仿佛怕惊醒了沉睡的鬼魂。

然而就在他伸手触碰到卷轴的一瞬,余光忽然瞥见角落——

一座半人高的焚炉静静伫立,炉口微红,余温未散。

他瞳孔骤缩。

有人来过。

或者……还没走?

谢无咎的手指停在卷宗边缘,指尖微颤。

那座焚炉静静蹲踞在角落,炉口泛着暗红余烬的光,像一只未闭之眼。

空气里浮动着一丝焦味——不是木炭,是纸。

有人来过,而且走得匆忙,连焚烧都未彻底。

他疾步趋前,俯身探入炉膛。

灰烬尚温,指腹一触,竟带起几缕轻烟。

而在炉底深处,半张残页被压在碎炭之下,一角露出墨迹森然的字句:

“父皇若不肯退,便让他长眠吧。”

七皇子亲笔。

谢无咎呼吸一滞,心如惊雷滚过。

这不是密令,也不是奏折,而是私信——一封写给某个权臣的密语手札,语气阴冷,毫无忌惮。

更可怕的是,“长眠”二字背后,藏着弑君之谋的獠牙。

前世应氏满门被诛时,朝廷对外宣称先帝乃病逝于秋狝途中,可如今看来……那场“暴毙”,根本是一场早有预谋的毒杀!

他迅速将残页抽出,用油布裹好贴身藏入怀中,随即取下主卷宗。

厚重的档案上烙着“甲寅年冬·叛案钩沉”,封皮斑驳,边角已被虫蛀,显然多年无人翻阅。

但正是这份尘封,才让它逃过一次次清洗与销毁。

时间不容迟疑。

他原路折返,动作比来时更快几分。

三重机关再度通过,每一寸移动都绷紧神经。

当他重新钻出暗渠,雨水已冲刷了地表痕迹,远处织染坊依旧死寂如墓。

可就在他翻身欲走之际,身后巷口骤然亮起数点火光。

脚步声由远及近,整齐划一,靴踏积水之声穿透雨幕——东厂缇骑!

他们竟这么快就察觉了异常?

谢无咎眸色一沉,没有丝毫犹豫。

右手探入袖中,取出一枚漆黑小弹,轻轻一捏。

“嗤——”

一道幽绿磷火自地面腾起,瞬间炸开成一片迷雾状光晕,在雨夜里诡谲闪烁,如同鬼火游走。

追兵惊呼后退,视线受扰,阵型大乱。

他借机跃上墙头,几个腾挪消失在屋脊之间,只留下燃烧的磷烟在风中扭曲变形,宛如亡魂低语。

翌日清晨,玲珑心窍·书海阁。

晨光透过虚浮的玉璧洒落,室内静谧无声。

千层书架林立如阵,古卷清香缭绕不散。

应竹君端坐案前,素手执银镊,小心翼翼展开昨夜带回的残页。

她以特制药水轻涂焦痕边缘,墨迹缓缓浮现,如血丝从灰烬中重生。

一行行字迹逐渐清晰:

“……郎中周崇礼依令伪造北境八百里加急,称应丞相勾结突厥,私调边军南下。圣上震怒,即召内阁议罪……”

“……事成之后,宜速除之,以免反噬。崇礼功高,然知悉过多,当‘病卒’以掩耳目……”

“……待大局定,吾自登九五,汝为内相,共掌天下。”

笔锋凌厉,赫然是七皇子手书无疑。

应竹君指尖微微发凉。

原来如此。

杜仲衡不过是台前棋子,真正推动这场灭族阴谋的,是早已死去的兵部郎中周崇礼——而此人,竟是七皇子乳母的丈夫。

一门双贵,暗通血脉,蛰伏多年,只为今日夺嫡铺路。

她忽然轻笑一声,声音极轻,却带着彻骨寒意。

前世她至死都不知,父亲蒙冤的起点,竟源于一封虚假军报。

而现在,她不仅拿到了证据,还看清了整张网的经纬。

提笔研墨,她将内容誊录三份。

第一份密封,交由沈明远转呈监国王爷封意羡。

这一份,是要放进权力中枢的眼睛,让那位冷面王爷知道:她不只是在查旧案,更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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