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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和尚敲的不是钟,是催命鼓


钟声第三日,终于不再如前两日那般摧魂裂魄。

冷宫上空的阴云却更沉了,仿佛压着千钧冤气,迟迟不肯散去。

宫人依旧惶惶,说夜里梦见血梅开遍墙头,亡魂披发跣足,低语不休。

内侍赵禄捧着药盏的手都在抖,跪在廊下禀报:“禅师已三日未进粒米,只以清水润喉,铜铃不离手,每响一声,唇角便沁出血丝……”

应竹君坐在窗前,指尖轻抚玉佩边缘,玲珑心窍微微震颤,与那残余钟声隐隐共振。

她闭目凝神,将三日来所录钟频在脑海中推演——这不是超度,是咒引。

以音律为刃,剖开阴阳界限,强行唤醒沉眠之灵。

而被唤醒的,不是普通冤魂,是沈氏一族三百七十二口,尽数死于“谋逆”之罪、不得入宗祠、不得享香火的怨魄。

他们不该醒。一醒,便是祸乱。

但她也明白了——云居禅师并非要掀起灾劫,他在等一个回应。

一个能听懂这钟声真正含义的人。

“他不是在召魂。”她睁开眼,眸光清冷如雪,“是在试心。”

她起身换衣,褪下官袍,只着一袭素青襕衫,外罩墨色斗篷。

春桃慌忙上前:“公子,外头雨未停,湿寒入骨,您这身子……”

“正因如此,才该去。”她淡淡道,“病体尚存,魂魄未散,才最能感知生死边界。”

碧梧早已备好安神香,静静燃于袖囊之中。

那是【药王殿】特制的“宁魂散”,可护心脉、镇旧毒,防止她在接触阴煞之气时引发沉疴。

她点头致意,老宫女枯瘦的手微微颤抖,却没多言,只低声念了句佛号。

马车停在禅院山门外。

泥泞满地,雨水顺着檐角滴落,敲得人心发紧。

守门小沙弥欲阻,却被她身后谢无咎一眼震慑,退至角落。

她独自步入大殿,脚步极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殿中烛火昏黄,云居禅师盘坐蒲团之上,灰袍如朽木,手中铜铃垂落膝前,腕上佛珠已断了一串,零星滚落在地。

他双目紧闭,面色灰败,似随时会化作风中残烬。

她上前,将一束白梅置于佛前供桌。

花瓣沾雨,洁白如雪,无一丝杂色。

“这是冷宫那株枯梅今晨新开的枝。”她声音不高,却清晰入耳,“你说它早已死去,可根未腐,魂未灭,只要春风一度,仍能绽放。”

禅师不动,也不语。

她继续道:“你唤它们,不是为了复仇,是为了确认——是否还有人记得真相。是否还有人,愿背负这份重担。”

良久,禅师缓缓睁眼。

那双浑浊的老目此刻竟如寒潭深井,倒映出她清瘦身影。

“你身上有她的气息。”他嗓音沙哑,像砂石磨过铁器,“沈璃的女儿……也有他的杀业。你已沾血,不止一人。”

她坦然迎视:“我是沈璃之女,也是应家之子。我不否认仇恨,但我也知道,若我只为复仇而来,今日便不会站在这里,而是已在暗处布下杀局。”

她从怀中取出一册薄本,封面无字,纸页泛黄——正是《守钥录》抄本,由【书海阁】古籍复原而成,连边角虫蛀痕迹都分毫不差。

“您守的是规矩,我求的是答案。”她将书放于蒲团之前,“若规则只为困住真相,那它本身,就该被打破。”

禅师盯着那本书,许久,忽然笑了。笑声极轻,却带着悲悯。

“你知道‘归墟三问’最后一问吗?”

她摇头。

他目光陡然锐利,如刀劈开迷雾:“第一问血统,你以玉佩验明,已过;第二问心火,你焚录明志,冤魂共鸣,亦已燃起;第三问——‘舍己为众’。”

他一字一顿,声如雷霆:“昔年沈璃为何甘受污名?为何宁被天下唾骂也要封印引气阵?因为她知道,一旦阵启,天地灵气复苏,修行者将起,王朝崩解,战乱百年!她毁自己,救苍生!”

“你若只为一家之仇而来,哪怕手持玉简,身具传承,也休想踏入归墟一步!”

风穿殿而入,吹熄两盏残烛。

她站在光影交界处,脸色苍白,呼吸微滞,却未曾退后半步。

“所以,”她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却稳如磐石,“若您认为我尚未通过第三问——那请容我,用接下来的事,来证明。”

她俯身,拾起一颗散落的佛珠,轻轻放回禅师掌心。

“我不是来夺钥匙的。”她说,“我是来接下她未尽的愿。”

禅师凝视她良久,忽而闭目,抬手轻叩蒲团三下。

地下深处,似有回音震荡。

片刻后,他自袖中取出一枚青铜符片,递出时指尖微颤:“此为地宫残图之一,另两片,分别藏于太庙祭器与皇陵碑底。三片合一,方可开启归墟门。”

她接过,金属冰凉,刻纹繁复,隐约与玉佩内纹呼应。

“记住。”禅师睁开眼,最后一次望向她,“火熄则门闭,愿断则钥亡。”

她心头微震,正欲细问,禅师却已合掌低诵经文,再不言语。

她知此间缘法已尽,遂悄然退下。

归府途中,雨势渐歇。

她靠在车厢壁上,闭目调息,体内旧疾因方才情绪激荡而隐隐作痛。

玲珑心窍却在此时温润流转,似有新机萌动。

那一夜,她辗转难眠。

刚合眼,忽闻外室传来呓语——

是春桃的声音,梦中喃喃,断续不清:

“……火熄则门闭,愿断则钥亡……”

她猛地睁开眼,心跳骤停一瞬。

这句话……不是出自任何现存典籍。

那是《归墟经》失传已久的章节。

夜雨初歇,檐角滴水声断断续续,像漏刻里将尽未尽的更声。

应竹君靠在紫檀木榻上,指尖仍残留着青铜符片的寒意——那上面蜿蜒如蛇的纹路,与她胸前玉佩内壁的金线隐隐呼应,仿佛血脉相认。

她闭目调息,可心神却无法沉静。

方才那一句梦呓,如惊雷炸响于寂静深潭。

这不是《大藏经》,不是《往生咒》,甚至不在【书海阁】浩如烟海的孤本残卷之中。

这是《归墟经》——母族沈氏代代口传、早已失传三百年的禁典章节,唯有守护者能知其一鳞半爪。

而它竟从春桃口中吐出,轻得如同一句无意义的梦话。

“阿嬷睡前常念。”小女孩揉着眼睛醒来时,一脸茫然,“她说那是护魂的经,不能说给旁人听。”

应竹君目光缓缓移向碧梧。

老宫女跪坐在地,双手交叠于膝前,枯瘦的手指微微颤抖。

烛光映照她脸上纵横沟壑,似有千言万语被岁月封死在唇齿之间。

“你记了三十年。”应竹君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回避的穿透力,“母亲临终前说的话,你一个字都没忘。”

碧梧低头,喉头滚动了一下,终于垂首:“小姐……当年您才三岁。夫人被囚冷宫,满门抄斩之令已下,她知道自己活不过三日。那一夜,她把我唤至床前,只说了三件事:一是这经文,二是您的玉佩真解,三是……‘若后人执钥而来,必问舍己为众’。”

她抬起浑浊的眼,望向应竹君:“我一直在等。等您回来,也等您真正明白——那扇门后的东西,不是力量,是责任。”

室内一片死寂。

窗外风起,吹动窗纸簌簌作响,仿佛有无数低语自地底涌来。

应竹君沉默良久,忽起身提笔。

狼毫蘸墨,落纸无声。

她将那段经文一字一句誊录下来,笔锋凝重,似承载千钧之誓。

第一份,焚于母亲灵前。

青烟袅袅升腾,香炉中火舌吞没纸页的一瞬,她仿佛看见一道模糊身影伫立焰心,唇角微动,似笑非笑。

第二份,遣心腹快马送往王府。

封意羡虽未明言立场,但他洞悉太多,且从未揭破她的身份。

这一份经文,既是托付,也是试探——若他真心相助,则此物为盟约;若他另有图谋,那便……让她早做打算。

第三份,她亲自送回禅院。

天未亮,晨雾弥漫山道。

她踏过湿漉漉的石阶,将经文置于佛前供桌,附上一笺短语:

“我未必能做到舍己为众,但我愿为此修行。”

话不尽诚,却已是剖心明志。

当夜,谢无咎悄然归来,衣袂染霜,手中紧攥半幅焦黑绢布。

“禅师焚图祭天。”他低声禀报,“整幅《归墟地宫图》投入火盆,口中念着‘承愿者至,门启有时’。属下冒死抢出这一半,其余尽数成灰。”

应竹君接过残片,指尖触到边缘焦痕,心头猛地一缩。

她立即进入【玲珑心窍】。

书海阁中,时间流速十倍于外,她以灵识催动玉佩共鸣,将残图平铺于虚空中。

奇异的是,这绢布材质竟含微量“星陨铁”——传说中坠自九天的神物,遇灵气则微光流转,凡匠不可仿制。

随着识海推演,两段断裂线路逐渐拼合。

一条隐秘路径浮现眼前:始于皇陵外围祭坛,穿行地下暗河,绕过七座镇魂碑,最终通往一处封闭空间。

终点赫然标注二字——

归墟。

与此同时,玉佩骤然发烫,一道模糊光影自其中缓缓升起。

那是沈璃。

她的面容清丽而疲惫,眼神却坚如磐石。

嘴唇开合,无声言语,但应竹君读出了每一个字:

“孩子,路已开,但黑暗中的东西……也在醒来。”

刹那间,寒意顺着脊椎直冲脑门。

她猛然意识到——云居禅师之所以迟迟不交全图,并非不信她,而是怕她不够强,更怕她不知危险。

归墟不是宝藏,是牢笼。

而他们要打开的,或许正是被先祖封印的灾厄之源。

她握紧玉简,指节泛白,低语如刃:“我不怕黑暗,只怕光明不再有人守护。”

此时,东方微白,第一缕晨曦刺破云层,洒落在丞相府飞檐之上。

而在禅院深处,佛堂空寂。

云居禅师手持断柄铜铃,望着供桌上那张已被焚毁的图纸余烬,轻轻闭目。

风穿堂而过,掀动他残破袈裟。

他喃喃道:“小姐,你选的人……比我想象的更像你。”

铃声不再响起。

但某种更深沉的震动,已在大地之下悄然蔓延。

就在应竹君收起残图、准备彻查归墟密道之时,廊下忽有急促脚步逼近。

阿箬喘着气跪倒在门外,脸色惨白:“公子……不好了!”

她抬眸看去,只见贴身侍女手中紧攥一封密信,指节因用力而泛青。

“三百寒门学子……联名上书,会试舞弊案……已经闹到金殿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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