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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冤魂夜行,谁在长街点灯


夜风穿廊,吹得檐下铜铃轻响,如同亡魂低语。

应竹君立于窗前,手中密信已被冷汗浸透一角。

三百寒门学子联名上书,控诉会试舞弊,竟换来三十人杖毙、余者流放边陲的惨烈结局——而那份血淋淋的名单末尾,赫然写着“沈明远”三字。

她指尖一颤,案上砚台翻倒,墨汁泼洒如血,蜿蜒爬过宣纸,将“归墟”二字彻底吞噬。

前世她也曾是权谋棋局中的一粒弃子,被七皇子温柔言语哄骗至倾尽所有,最终换来的却是家族覆灭、冷宫自缢。

那时无人为她鸣冤,朝堂之上只道“丞相之女干政乱纲”,连一声哀悼都吝于施舍。

如今历史重演,不过是换了一群无辜者跪在金殿之外,用血肉叩问公道。

可这一世,她不再是任人宰割的闺中弱女。

“阿箬。”她声音极轻,却如寒刃出鞘,“传谢无咎,今夜子时,走暗道入府。”

阿箬领命而去,脚步匆匆隐入夜色。

应竹君闭目片刻,玉佩贴掌心,灵识沉入【玲珑心窍】。

书海阁内时间流转十倍,她疾步奔向【观星台】。

石阶层层叠起,星辰投影浮现在穹顶之上,对应人间气运流转。

她以心血催动阵纹,将“沈明远被捕”之事投入星盘推演。

刹那间,星光骤乱。

一道紫气自西市升起,又迅速被黑雾缠绕绞断;数十点微弱白光成串移动,轨迹直指北城刑部大牢——那是囚车行进路线。

更令人心悸的是,在第三处转折之地,竟浮现一抹猩红杀机,凝而不散。

“崔慎行……你不仅要杀人,还要灭迹。”她喃喃开口,眼底寒光凛冽。

礼部尚书崔慎行,世家代表,素来标榜“礼法治国”,实则一手遮天,把持科举多年。

此次寒门士子揭弊,动摇的不只是他的权位,更是整个门阀体系的根基。

他不会留活口,更不会容忍任何声浪扩散。

若正面营救,必遭反噬。但她也不打算让这些人真的死去。

次日清晨,西市街头已悄然生变。

破晓时分,菜贩挑担经过街角,忽见墙上贴着一张泛黄纸页,墨迹未干,标题赫然:“冤魂名录”。

其上列有三十个名字,皆为昨夜杖毙者,旁注生平籍贯、家中老母幼弟,字字泣血。

有人驻足观看,低声念出:“李文昭,江南人,父早亡,侍母读书二十年……竟因直言获罪?”

围观者渐多,唏嘘四起。

更有孩童捡到碎纸片,拼凑出一句话:“昨夜西市井口浮尸,皆穿儒衫,面带青紫,口吐黑水……恐是枉死者归来索命。”

谣言如野火燎原,一夜之间燃遍坊巷。

酒肆茶楼私语不断,说是有鬼差引路,冤魂夜行,已在城南古井现身三次。

守夜的老卒甚至声称听见井底传来诵读《论语》之声,凄厉断续,令人毛骨悚然。

而这一切,正是应竹君亲手布下的局。

她要的不是愤怒,而是恐惧——对权力滥杀的恐惧,对掩盖真相的恐惧。

唯有如此,百姓才会记住这些本该默默无闻的名字。

当夜更深露重,她独坐药王殿中,炉火幽蓝。

鼎中药气氤氲,九转还阳丹未成,假死丹先行炼就。

此药服下后脉息全无,体温骤降,面色发青,形同死尸,唯需特制药引方可唤醒。

六时辰内,纵太医亲诊也难辨真假。

她亲自将丹丸封入一枚空心玉佩——那是沈明远随身佩戴之物,曾遗落在书院一次辩论赛后,被她悄然取回备用。

如今,反倒成了救命之钥。

“阿箬。”她将玉佩交出,语气沉静,“明日午时探监,务必让它回到沈明远手中。告诉他——闭眼之时,莫要挣扎,我会来接他回家。”

阿箬重重点头,身影没入黑暗。

与此同时,刑部地牢深处,老狱卒吴六趁着换岗混乱,悄悄塞给阿箬一张纸条:“刑部已备好三十具无名尸,亥时入库,替换真尸,对外宣称‘暴病而亡’。”

应竹君看完纸条,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原来崔慎行早已计划周详:杀人之后,焚毁尸首记录,再以“疫病致死”搪塞天下。

从此世间再无这批寒门学子,仿佛他们从未存在过。

可惜——

她抬眸望向窗外渐亮的天色,低语如誓:

“你们的名字,我一个都不会抹去。”

第三日黎明将至,薄雾笼罩长街。

西市路口,百姓已自发聚集,手中捧着写有姓名的黄纸,静默等待囚车驶来。

忽然,不知谁点燃了第一炷香,袅袅青烟升腾而起,带着悲怆与敬意,飘向灰蒙蒙的天空。

就在此刻,远处传来铁链拖地之声。

人群屏息,目光齐齐投向街口。

然而,就在囚车即将进入视线之际,一名顽童指着路边古井,尖声惊叫:

“娘!井里漂着穿襕衫的!”第三日黎明,天光未明,西市街口已人头攒动。

晨风卷着纸灰与香火的气息在长街游荡,百姓们捧着黄纸名录,默然跪伏于青石板上。

那些名字——李文昭、陈元修、赵子敬……三十个曾为公道发声的寒门士子,如今皆成了白幡上墨迹未干的名字。

有人低声啜泣,有老妇抱着儿子的襕衫号啕大哭,更有年轻学子咬破指尖,在衣襟写下“清议不死”四字,高举过头顶。

就在这悲声如潮之际,远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刺耳声响。

囚车缓缓驶来,木轮碾过积雪残冰,发出咯吱闷响。

押解官兵披甲持刀,面色冷硬如铁。

可当第一辆囚车转过街角,人群骤然骚动起来。

“那……那是谁?”有人颤声指向路边古井。

只见井口边缘,竟浮着一具身穿儒衫的尸体!

襕衫半湿贴身,面容青紫扭曲,口鼻溢出黑血,正是昨夜坊间传言中“冤魂索命”的模样。

孩童尖叫,妇人晕厥,围观百姓纷纷后退,惊恐交语:“真回来了……他们真的回来了!”

巡街武官怒喝驱散:“妖言惑众!速速散开!”然而越是压制,流言便如野草疯长。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这是李文昭!他昨日还在我摊前买过笔墨!”顿时群情激愤,有人掷石砸向官兵,混乱瞬间爆发。

烟尘四起,火把倾倒,浓烟滚滚升腾。

就在这一片喧嚣之中,一道白衣身影自屋脊掠下,落地无声。

谢无咎戴着白玉面具,手中药囊轻晃,指尖夹着十根细如牛毛的银针。

他借着烟火遮掩,悄然靠近囚车队伍尾部,动作快得几乎不留痕迹。

一名昏死过去的学子被迅速调换入早已备好的尸袋,而原本应装尸首的无名棺材里,却躺下了真正死去之人。

整个过程不过片刻,连近旁守卒也未曾察觉异样。

唯有老狱卒吴六站在刑场侧门阴影处,看着一个个“死人”被抬进空棺,双手剧烈颤抖。

他哆嗦着接过文书,朱笔在纸上划出歪斜印痕,口中反复低语:“我只当没看见……只当没看见……”每签一个名字,仿佛灵魂就被剜去一块。

他知道,从今往后,这三十具“暴病而亡”的尸首再不会出现在任何册档之中——朝廷要抹去的,不只是性命,更是存在过的证据。

可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城南一座废弃阁楼之上,正有一双清冷的眼眸透过望远铜筒,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应竹君立于窗畔,素色长袍被风掀起一角,宛如孤鹤临渊。

她看着长街上焚纸祭拜的人群,看着那口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古井,看着百姓们含泪高呼“状元郎救我们”,心口如压巨石。

袖中手指紧紧攥住,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她听见了他们的声音。

不是愤怒,而是绝望中的最后一丝期盼。

他们不信权贵,不信律法,竟肯信一个尚无实权的日讲官?

这份信任,重若千钧。

她闭了闭眼,脑海中浮现前世冷宫那一尺白绫。

那时无人为她点灯送行,今日,她却愿为这些微弱如萤火的名字,点燃整条长街。

归府途中,马车颠簸,她一路未语。

回到书房,亲手焚香,净手三遍,取出三份誊抄完毕的名录。

第一份,藏入国子监旧档夹层——那里是天下读书人的根脉所在,纵使皇权更迭,史笔也不会轻易湮灭;

第二份,差阿箬连夜送往监国王爷府邸,请封意羡亲收存证——她不信任何人,唯独信他目光深远,能护此物一时安全;

最后一份,她亲自挂在丞相府正厅梁柱之下,以红绸系之,上书八字:“生者记名,死者铭碑”。

烛火摇曳,映照着那一排排墨迹工整的名字,像是一道无声的宣战书。

当夜子时,万籁俱寂。

她盘坐床前,玉佩贴于眉心,灵识再度沉入【玲珑心窍】。

仙府深处,【演武场】中央那尊青铜傀儡忽而震动,双目泛起幽蓝微光,似有所感。

紧接着,母亲虚影自虚空浮现,衣袂飘然,容颜模糊却温柔依旧。

“舍己为人者,天地共感。”

声音轻如叹息,转瞬即逝。

应竹君仰望着那尊沉默矗立的甲胄傀儡,它手中长戈未出鞘,周身符纹却隐隐流转金光。

她知道,这是功德圆满的征兆——她救下十人性命,破崔慎行灭迹阴谋,触动了仙府的认可机制。

但她嘴角却没有笑意。

“还不够。”她低声说道,声音穿透寂静,“我要的不是天地共感,而是人间清明。我要他们活着走出牢笼,我要他们亲眼看见,这吃人的礼法,终有一日会被踏碎。”

话音落下,青铜傀儡忽然抬起右手,轻轻按在胸前甲片之上,仿佛行了一个久远失传的臣礼。

与此同时,皇宫深处,东暖阁灯火未熄。

封意羡端坐案前,指尖捏着暗十一刚刚呈上的密报。

纸页上写着:“西市血案已结,三十学子皆暴毙,尸体系实,无异状。应行之未参与营救,全程居府不出。”

他盯着“未参与营救”五字良久,眉峰微蹙,最终提笔批下两个字:结案。

墨迹未干,窗外一阵风过,吹得烛火猛烈一跳,将他的侧脸投在墙上,拉成一道深不见底的影。

风暴已至,只是尚未雷鸣。

而在城外十里荒坡,一间偏僻医馆的地窖中,十具“尸体”正被轻轻放下。

谢无咎揭开头巾,探指搭脉,颔首轻道:“假死丹生效,六时辰内不可妄动。”

昏暗油灯下,沈明远苍白的脸颊微微抽动了一下,仿佛梦中听见了什么。

可没有人知道,刑部大牢深处,还有二百六十余名寒门学子蜷缩在铁栅之后,等待他们的,将是怎样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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