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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甲卫落地,挡在我身前的不是人


子时三刻的雷声尚未散去,应竹君仍立在【演武场】中央,寒雾如纱般缠绕她的衣角。

青铜甲卫单膝跪地,头颅低垂,幽蓝眸光映着虚空中的古篆文字缓缓熄灭。

那行提示悬于识海深处,字字如钉,敲进她的心脉——

“形神合一,可代主承灾,每损一寸,耗主十年寿元。”

她指尖还停留在甲卫胸前的铭文上,冰冷金属之下似有微弱搏动,如同沉睡巨兽的心跳。

这不是机关术,也不是死物傀儡。

这是……活过来的护法之灵,以她的功德为引,以玲珑心窍为炉,炼出的一尊替命战傀。

喜意如春泉破冰,涌上心头。

七年来,她步步为营,藏锋敛锐,在国子监忍病苦读,在金殿大家七嘴八舌,靠的全是谋略与先机。

可权争如刀,终有算不到之处。

如今,终于有了能替她挡下致命一击的屏障。

可代价,是十年寿命。

她轻轻闭眼。

前世冷宫焚香夜,她咳血至死,也不过活了二十有三。

这一世,若能手刃仇雠、洗尽冤屈,便是再折三十年又如何?

“起来吧。”她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甲卫缓缓起身,动作由僵硬渐趋流畅,仿佛经年尘封的铠甲终于被注入魂魄。

它立于她身侧三步之外,不动如山,却让整个演武场的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玉佩余温未散,隐隐震动不止,似在提醒:风暴将至。

翌日清晨,细雨初歇。

文华殿外,百官列班候讲。

日讲官应行之照例缓步而来,素袍广袖,面色苍白如纸,一手执书卷,另一手却扶在一尊青铜战傀肩上。

那战傀高逾八尺,通体刻满古老符纹,双目覆面,静默随行,每一步踏落,青石地面竟微微震颤。

“那是何物?”有年轻官员低声惊问。

裴明远冷笑一声,斜睨而来:“应大人如今连走路都要铁人搀扶?莫非状元郎的风骨,全靠这等奇技淫巧撑着?”

话音未落,那青铜甲卫倏然转身。

没有言语,没有动作,只是那一双幽蓝眸光冷冷扫来,宛如深渊裂开一线,直刺人心。

裴明远只觉胸口一窒,仿佛被无形巨锤击中,踉跄后退数步,撞翻身后小宦手中的铜盆,“哐当”一声响彻殿前。

他额角渗汗,脸色发白,竟不敢再看第二眼。

殿内,御座之上的皇帝眯起眼睛,目光落在甲卫身上,久久未移。

“此物从何而来?”他淡淡开口。

应竹君垂首,姿态恭谨:“回陛下,乃家传机关残稿所制,尚不成熟,恐惊扰圣驾,臣明日便将其遣返祖宅封存。”

皇帝摆了摆手,语气意味深长:“既是家学,便由你处置。只是……这般奇物,孤倒希望,莫要轻易毁去。”

她低头称是,心底却知,这一眼,已在帝王心中种下疑窦。

但她不在乎。

风雨欲来,她早已不再惧怕被注视。

当夜,暴雨倾盆。

电光撕裂天幕,雷声滚滚碾过丞相府飞檐。

庭院积水成洼,倒映着破碎的灯火与狂舞的树影。

屋顶之上,谢无咎披着黑蓑,蹲踞瓦脊,指尖轻触一道几乎不可见的蛛丝细线。

那是他布下的感应阵,纤毫异动皆无所遁形。

“来了。”他喃喃道,眸光骤冷。

两道黑影自墙外腾跃而入,身法迅疾如鬼魅,裹挟北疆特有的杀伐气息。

他们穿着紧身夜行衣,腰间短刃泛着幽蓝光泽——淬的是见血封喉的鹤顶红。

目标明确:日讲官应行之寝房。

第一人刚翻过月洞门,脚尖未落地,忽觉颈后一凉。

蛛丝轻颤,毒针无声射出,正中哑穴。

他甚至来不及反应,便被谢无咎拎起甩入暗巷,脖颈一拧,断气无声。

另一人已逼近窗下,掌中短刃高举,正欲破窗而入——

房门自内洞开。

一道青铜身影横空而出,速度之快,竟在雨幕中拉出残影。

它抬手一格,拳臂如钟撞鼓,刺客手中毒刃当场碎裂,腕骨寸断,惨叫卡在喉咙里,还未出口,便觉咽喉一紧。

甲卫五指如钳,猛然收拢。

咔嚓。

颈骨断裂之声淹没在雷鸣之中。

刺客双目暴突,四肢抽搐,顷刻气绝。

尸体软倒于地,雨水冲刷着他脸上尚未褪去的惊骇。

甲卫伫立原地,雨水顺着铠甲沟壑流淌,幽蓝眸光缓缓扫视四周,确认再无威胁后,才转身退回屋内,门扉悄然合上,仿佛从未开启。

庭院重归死寂,唯有雨声簌簌。

谢无咎从屋脊跃下,蹲在尸体旁,掀开刺客衣领,眼神骤然一凛。

他扯开对方左臂衣袖,露出一块烙印——扭曲的“壬”字下方,赫然是“七组”二字。

指尖微颤。

这个番号……他曾亲眼见过,在当年查抄应府密档时一闪而过。

那时无人在意,只当是旧年缉事司一支无名番队。

可现在,它竟出现在崔慎行派出的死士身上。

他取出死者腰间铜牌,抹去泥水,一行小字清晰浮现:

“崔府私卫·北疆调令”。

谢无咎缓缓站起身,望向书房方向。

窗纸昏黄,映出一道瘦削的身影,正静静端坐案前。

而此刻,应竹君指尖正摩挲着那枚铜牌,目光沉如寒潭。

她盯着那枚烙印,一字一句,无声吐出:

“壬字七组……原来你还活着。”暴雨初歇,丞相府地窖中烛火摇曳。

应竹君独自立于石室中央,手中那枚铜牌在昏黄光晕下泛着冷铁的幽光。

雨水顺着檐角滴落,敲在青石板上,一声声如更漏催人。

她指尖缓缓抚过“壬字七组”四字,每一个笔画都像刻进了她的骨髓里——那是前世血洗应府那一夜,烙印在刽子手臂膀上的编号。

她曾亲眼见那队黑衣死士破门而入,刀锋染血,踏碎满门忠良的最后尊严。

而今,这枚铜牌竟再次出现在崔慎行的私卫腰间。

她眸光渐沉,寒意自眼底蔓延至四肢百骸。

原来他不只是礼部尚书,不只是依附七皇子的世家走狗,更是当年亲手执行灭族令的刽子手之一。

那些所谓的“缉事司旧部”,不过是权贵豢养的暗刃,专为清洗异己而设。

崔慎行以清剿逆党之名,行屠戮忠臣之实,而后将罪名尽数推给帝王猜忌、朝局倾轧……好一个金蝉脱壳!

可她不是那个只会跪地求饶、含冤莫白的应家小姐了。

“阿箬。”她轻唤一声,声音低得几乎被雨声吞没。

贴身侍女从暗处走出,面覆黑纱,手中捧着一方油布包裹的尸身残片——正是昨夜被甲卫扼杀的刺客左臂。

那“壬”字烙印深陷皮肉,边缘焦黑,显是用极烫的铁刑烙下,带着一种近乎仪式般的残酷。

“藏好。”她道,“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他还活着的消息。”

阿箬迟疑:“小姐,若现在揭发,有暗龙卫人证,又有封王爷暗中支持,足以当场拿下崔慎行。”

“不。”应竹君摇头,唇角浮起一丝冰冷笑意,“我要他亲自把绳索套进自己脖子里。现在揭穿,不过是一场朝堂争斗;可若让他继续走下去……等他再动一次手,牵出更多旧部,那时,便是连根拔起之时。”

她要的不是一人的伏诛,而是掀翻整个盘踞多年的阴影网络。

那些曾踩着应家尸骨上位的人,一个都不能少。

翌日清晨,天光未明,文华殿前已百官肃立。

崔慎行身着绯袍,手持象牙笏板,神情泰然步入朝班。

他昨夜并未收到任何消息——两名死士失踪,府外被抓之人亦未供出实情。

在他看来,昨夜行动隐秘无比,断无暴露之理。

反而,他早已备好奏本,欲借皇帝对“奇技淫巧”的忌惮,一举削去应行之羽翼。

“臣启陛下!”他出列躬身,声如洪钟,“日讲官应行之近来行事乖张,竟携机关傀儡出入宫禁,形同妖术!此物非礼非制,恐惑圣心、乱纲常,请即刻查收销毁,并严加申饬!”

群臣侧目,目光纷纷投向立于御阶下的应竹君。

她依旧素衣宽袖,面色苍白如旧,仿佛昨夜暴雨中的生死搏杀从未发生。

唯有袖中手指微微收紧,指甲掐入掌心,压下心头翻涌的杀意。

她缓步出列,声音清冷如泉击寒玉:“陛下,臣所持青铜战傀,确为家传遗物。然昨夜若非此物护主,臣早已命丧刺客之手。”

众人哗然。

皇帝猛然抬眼:“刺客?”

“正是。”她抬手,示意随从呈上验尸文书与兵器残片,“昨夜二更,两名死士潜入臣居所,意图行刺。其兵刃淬毒,身法狠戾,皆出自北疆流派。更为关键的是——”

她顿了顿,目光如刀直刺崔慎行,“他们在逃窜途中,被监国王爷麾下暗龙卫截获一人,其随身佩刀,与臣擒获之刺客所用,纹路一致,淬毒相同。”

封意羡适时出列,玄色亲王袍衬得他如寒山孤松:“回陛下,确有此事。两名形迹可疑之人于崔府外墙被捕,携带兵刃未经报备,且拒绝通名。现已羁押内廷诏狱,听候发落。”

崔慎行脸色骤变,额角渗出细汗:“这……这定是家奴走失,误触禁令!臣愿领责罚,但绝无指使刺杀之事!”

“家奴?”应竹君轻轻一笑,从袖中取出那枚铜牌,高举过顶,“那尚书大人可认得此物?”

铜牌在晨光中翻转,铭文清晰可见——“崔府私卫·北疆调令”。

殿内一片死寂。

她却不急,一字一顿,如敲钉入骨:“更请大人赐教,这‘壬字七组’,可是您七年前督办‘逆党清剿案’时所辖番队编号?据闻,该组专司密捕、夜审、斩决,无需奏报,直接听命于主官。不知如今,是否仍归尚书节制?”

三位老尚书齐齐变色。

其中一位颤巍巍扶住柱子,喃喃道:“壬字七组……那不是……早就裁撤了吗?”

可谁都知道,有些裁撤,不过是转入地下。

崔慎行嘴唇发白,喉结滚动,却一个字也辩不出。

他知道,那两名死士身上绝不会留下直接证据——但他忘了,应行之竟能活捉一人,更忘了,这个病弱书生,竟早已盯上了那段尘封旧案!

“臣无话可说。”他终于低头,声音干涩,“只盼陛下明察,勿因些许误会,伤及朝廷重臣。”

“误会?”应竹君冷冷看他一眼,收起铜牌,“若真是误会,为何昨夜刺客臂上,赫然烙有‘壬字七组’印记?若真是家奴走失,又为何兵刃淬毒、目标明确指向臣宅?”

她不再多言,退回班列,垂首肃立,仿佛刚才那一击雷霆万钧的质问,不过是寻常朝议。

可所有人都明白——风暴,才刚刚开始。

退朝后,她缓步走过朱红长廊,脚步虚浮。

甲卫静立阶前,雨水顺铠甲沟壑流淌,在它脚边汇成暗红溪流——那是昨夜刺客溅上的血,尚未洗净。

她扶住廊柱,忽然胸口一阵剧痛,似有刀锋割裂经络。

眼前发黑,冷汗沁出额角。

昨夜甲卫格挡致命一击时,她便已感知到魂魄相连的震荡。

如今傀儡受创未愈,她自身亦被反噬。

十年寿元不是虚言,每一次代主承灾,都是以命换命。

“你还好吗?”她低声问,声音几不可闻。

甲卫缓缓转头,幽蓝眸光落在她脸上,片刻后,轻轻摇头。

她怔住。

它能感知,能回应,甚至……有了抉择的能力?

“原来你说得出话,只是不愿说。”她闭目苦笑,指尖抚过玉佩,“你们一个个,都藏着不肯对我说的话。”

远处钟楼之上,暗十一放下望筒,手中密报墨迹未干:“青铜人偶具灵性,似可替主受创……”他凝视片刻,终究提笔划去,将纸揉成一团,掷入风中。

雨,又落了下来。

她站在廊下,望着灰蒙天空,忽觉玉佩微热,一股奇异波动自心口荡开——玲珑心窍深处,似有门户悄然松动。

下一瞬,识海之中,一座久闭的高台无声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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