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代号“银河”

老人在答应了陈二海的请求后，仔细打量了他几眼，突然笑着说道：

“既然我已经答应了你的一个请求，那是不是你也应该答应我一件事情呀？”

陈二海愣了愣，问道：“什么事情？首长您吩咐就是……”

“哎呀，不要说什么吩咐，我又不是古代的皇帝！”

“我要你做的事情，就是鼓舞全国人民科研热情的事情嘛！”

老人说的兴起，拍了拍自己的几个口袋，摸出一包烟，抖出一根问陈二海：“你抽不哟？”

陈二海赶紧说道：“谢谢首长，我不会。”

“不会好，不会好啊，这个东西啊，危害健康，你们年轻人，最好都不要会。”

老人点燃香烟抽了一口，这才继续说道：“要鼓舞全国人民的科研热情，就需要你站出来咯。”

“接下来我给你安排一些采访。”

“反正他们怎么问，你就怎么说。”

“到时候报纸上一报道，大家才知道你这个人和你做出来的事情嘛！”

“前几天人民日报那个文章发出去，很多人都好奇呢。”

“说是这么厉害的华夏人，到底是谁？”

“你这么年轻，要是报纸一报出去，我看啊，全国人民都要感到惊奇呢！”

红旗轿车缓缓驶入工业部大院，陈二海刚下车就被眼前的阵势吓了一跳。

二十多名记者举着相机和录音设备，像潮水般涌了过来，镁光灯闪得他几乎睁不开眼。

“陈工程师，请问您是如何说服德国人接受技术分成的？”

“听说您拒绝了国外高薪聘请，能谈谈为什么吗？”

“有传言说您设计的发动机性能超过所有国外产品，这是真的吗？”

问题像连珠炮般砸来，陈二海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背抵在了车门上。

王主任见状，连忙上前挡开记者：“各位记者同志，请按顺序提问！”

一位戴眼镜的女记者挤到最前面，她梳着齐耳短发，镜片后的眼睛闪着精明的光：

“陈工程师，我是《科技日报》的记者林雪。有专家质疑您的技术存在夸大成分，您怎么看？”

这个问题明显带着刺，现场顿时安静了几分。陈二海注意到人群中几个穿中山装的中年人交换了眼色，显然是等着看他出丑。

“这位同志，”陈二海不慌不忙地整了整衣领，“大众汽车的技术总监沃尔夫冈教授，是国际公认的发动机专家。”

“如果他都认可的技术，国内某些‘专家’却质疑，我倒想问问——他们看过实验数据吗？”

林雪没想到会得到如此直接的反击，一时语塞。

旁边一个男记者立刻接上：“陈工，您这么年轻就取得重大突破，是否有什么特殊的学习方法？”

这个问题看似温和，实则暗藏陷阱。陈二海如果回答不好，很容易被扣上“骄傲自满”的帽子。

“特殊方法谈不上。”陈二海笑了笑，“就是多看、多想、多动手。我在工业学院时，经常在图书馆待到闭馆，把能找到的外文期刊都翻遍了。”

他顿了顿，语气真诚起来：“说实话，我们的技术积累确实不如发达国家。”

“但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要虚心学习，大胆创新。这次能成功，靠的是团队协作，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这个回答既谦虚又诚恳，连林雪的表情都缓和了几分。

但很快，一个梳着背头、穿着考究的记者抛出了更尖锐的问题：“陈工程师，听说您个人能从专利中分得120万马克，相当于200万人民币。这在当前‘艰苦奋斗’的号召下，是否不太合适？”

现场顿时一片哗然。这个问题直指陈二海与现行制度的矛盾，连王主任的脸色都变了。

陈二海深吸一口气，正要回答，忽然看见人群后方站着那位老人。

老人对他微微点头，目光中满是鼓励。

“这位同志问得好。”陈二海的声音沉稳有力，“首先，这120万马克不是装进我个人腰包，而是要投入后续科研。其次——”

他环视全场，继续说道：“搞科研不是喝西北风就能出成果的。如果我们的科学家连基本的生活保障都没有，还谈什么追赶世界先进水平？”

他举起一份文件：“这是首长刚刚批准的《军工创新基金管理办法》，明确规定科研成果转化收益可以按比例奖励研发人员。我认为，这不仅是给我个人的肯定，更是对所有科研工作者的激励！”

记者们立刻骚动起来，纷纷记录这个重大新闻。提问的背头记者脸色难看，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同伴拉住了。

老人这时走上前来，记者们自动让开一条路。

“各位记者同志，”他和蔼地说，“陈二海同志的事迹告诉我们，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

“我们既要提倡奉献精神，也要建立合理的激励机制。这个年轻人用行动证明，华夏人完全可以在高科技领域走在世界前列！”

这番话为采访定下了基调，接下来的提问都友好了许多。

陈二海悄悄松了口气，却注意到林雪仍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着什么，眼神若有所思。

采访结束后，陈二海被带到一间小会议室休息。

他刚坐下喝了口水，门就被轻轻推开。林雪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录音笔：“陈工程师，能单独聊几句吗？”

陈二海有些意外，但还是点头请她进来。

林雪关上门，突然压低声音：“陈工，您要小心李处长那些人。他们正在起草报告，说您的主张是‘资产阶级物质刺激’。”

陈二海心头一紧。李处长就是会上反对他最激烈的那个人，在计委颇有影响力。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陈二海谨慎地问。

林雪推了推眼镜：“我父亲是科学院的研究员，埋头苦干二十年，全家五口人还挤在筒子楼里。”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我采访过太多像他这样的科学家了。您的方案，给了他们希望。”

陈二海恍然大悟。这个看似刁难他的女记者，实际上是在用特殊方式提醒他。

“谢谢。”他真诚地说，“不过我相信，改革开放是大势所趋。个人的小动作，改变不了历史潮流。”

林雪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您比我想象的还要……特别。”她递过一张名片，“如果需要舆论支持，随时联系我。”

她刚离开，王主任就匆匆进来：“二海，首长安排你明天去科学院做报告。还有……”

他压低声音，“计算机网络项目已经立项，代号‘银河’，由你担任总工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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