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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6章 无家,便也无国


满是獠牙的黑夜将中原大地吞噬殆尽。

落叶集内,仅剩的一丝微光也在风雪里摇摆不定,家家户户紧闭着门窗,任由冬风吹打,一道道漆黑的人影从窗纸上闪过,显得匆忙,焦躁以及面对未来的恐惧与不安。

小镇正中央的衙堂内部地牢,持续下来的审问几乎也在今夜到达了尾声,自顾家抓来的男仆,现如今死得七七八八,面目全非的尸体被人拖拽着拉出地牢,随意丢到附近某块地里就此掩埋。

至于丫鬟等女流之辈,在被奸淫之后,大多数神智已然不再清醒。

纵使在这样的年代下,跟随顾祖成东奔西跑,曾经为了抵抗秦军而冒险过,见过不少场面,再怎么说,脑海中的意志总要比普通商贾世家里的下仆要庄重坚定得多。

可面对此等屈辱,大多数女子照样无法接受,眼神空洞,面目痴傻,无论问及什么,也早已无法回答,仅剩的几个蜷缩在角落里,扯着几块烂布在身上遮盖住。

泪痕之上的双眼早就把眼泪哭干了,她们望着牢门那一头,里面关着的,是顾祖成和顾有武二人,这些尚有理智的女子,目光看过去时,眼底满是憎恶的怨恨。

安插在墙壁上的火把熊熊燃烧,光影下方,长鞭挥动的声响将空气都震爆出来。

罗文钊把长鞭挥得啪啪作响,浸过盐水的马鞭眨眼就落在吊住双手悬空于牢房内的顾有武身上,只需要一下,肉眼就能看到血水和皮肉飞溅出去。

体无完肤的顾祖成被锁在边上,默默看着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儿子,和往常一样,丝毫声音都没有发出,就那样死了般,头被强制押着观看罗文钊给自己儿子行刑。

罗文钊面目狰狞,抽了大半个时辰,这两人愣是啥都没交代,顾有武身上没有一块好皮好肉,烂烂的,就吊着一口气还没死。

他把长鞭丢到边上,擦了把汗,嘴里臭骂起来,“这一家子秦贼,嘴巴是真硬...”

经过几天的严刑逼供,顾有武起初还能硬抗几下,到后来交代了何时离家,走的哪条路,见过谁,说完这些无关痛痒的话以后,就直说剩下的自己不知道。

对于顾有文的去向他一概不知,罗文钊是不信的,而在那之后,就再也问不出任何有用的东西了。

即便是这样,严刑照样没有停止,哪怕清楚顾有武的确是不清楚他爹心底的想法,连自己女儿都能出卖,在出卖一个儿子,保下一个,那也是延续了顾家的火种不至于绝后。

哪怕罗文钊大概能够摸清顾祖成的想法,也想要尝试一番,严刑拷打顾有武,看看这老货会不会松口,结果不言而喻。

休息了一会,罗文钊正准备继续动手,有人从石阶上下到地牢,对着他喊道:“罗大哥,沈统领叫你上去论事!”

罗文钊闻声后把手里的鞭子递过去,特意嘱咐说:“那你来,记得把这小贼的肉打得烂一点,还有,别让他那么轻易死掉,让那姓顾的老货看着,当叛徒是个什么下场。”

“好嘞!”那人欢天喜地的应了声,武人出身,没点事做当真是要憋出病来。

他接过鞭子,等目送罗文钊的背影离开地牢,他将目光放在没有人样的顾有武身上,吐了两口唾沫到手心里,狞笑着照顾有武下肢还算完好的大腿狠狠抽打过去。

夜里的寒风很大,罗文钊一路从地牢石阶上来,寒风一吹,哪怕他有着斩铁流五品功力,也不禁感到一阵微凉。

地牢建在衙堂后头,两边是柴房与用木料临时修建起来的住所,非常紧密,只留下能够走人的小道,一路直通衙堂后门。

踩着沙沙作响的雪沫一步步过去,推开门遮掩的木门,里头有个看门的汉子,他催促罗文钊一句,又伸头出去看了看漆黑夜色,确认没有鬼鬼祟祟的人出现,这才把门关上。

罗文钊进了正厅,清一色全是武林正道联盟的武者,他们脸上挂着肃穆与凝重,这是必然的。

顾祖成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如今只抓回两人,剩下那人定当是逃了出去,说不定已经和秦军的人碰上了头,他们即将要面对什么,眼下还全然未知。

罗文钊找了个位置坐下,他看向首座上的女子,沈倾鸿与她身边的司徒上空聊着一些秦军是否会大举侵入北地的细节,见到人数全部到齐,便也终止话题开始讲话。

她扫视一眼在场的武人后看向罗文钊,“罗兄弟,顾祖成有没有交代?”

“没有,那老货嘴硬的很,一个字都不肯透露,他那儿子嘴巴松,可也是些鸡毛蒜皮,剩下的就更不用说了,全都没用。”罗文钊叹了口气。

言语之中甚是气馁,他没有审问出有价值的情报,接下来,他们就不得不被迫做出选择了。

沈倾鸿安抚他一句后看向众人,“顾祖成此举定是谋划已久,我在追到顾有武时见到了秦军人马。先前说过,也就几个,他们看着我将顾有武带走且没有追击,我想定是对方人手不足所以才没有选择与我硬碰。”

司徒上空接话道:“这是定然,预算时间,秦国大军想要踏足北地,至少也要半个月时间,他们攻下断水涯,应当会有想要乘胜追击墨家的打算,不然的话,等到墨家残军驻守到九曲岭,又无法避免一番恶战,以此来说,我们这头来人应该不多,不过,时日过去数天,很难说不准不会有秦军的厉害人马前来驰援。”

“司徒兄弟的意思是,秦狗会反其道而行之,会借助顾有文那小子埋伏偷袭我们?”

议事厅里,聚众议事的武者不少,大多数都是曾经的江湖门派之首,可能分量不重,可看问题还是很透彻的。

司徒上空点头,“很可能!”

沈倾鸿的长指反复敲打着桌面,言语肃穆,“秦军恶如野狼,当原野被风吹得低沉,见到狼影,就说明群狼已至了...”

说罢,沈倾鸿叫人取来一个人头大小的木盒,之前与众人简单讨论过,若是无法将顾家出逃的三人抓回,那他们就要做好必要的反击准备,有人要留下充当诱饵,有人则躲在暗中等待鱼儿上钩。

“走到如今这步,是我沈倾鸿失职,这生死签我便不抽了,我与抽到的各位留下。”沈倾鸿将木盒推到大桌中间。

吕傲闻言第一个站起来,虽说他经常与众人唱反调,不过他自己是最先出击的人,而且并不认为责任都在沈倾鸿身上,倘若他能早些意识到这是顾祖成的金蝉脱壳之际,说不定局面真能扭转。

“沈统领没必要说这种话,要论罪,那也是我的问题!十多年前,我从韩国南部战场上活下来,说明我的命够硬,如今我也与抽到的各位留下一同打杀秦狗,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吕傲的话出口之后,以往一直对他没好脸色的大部分人脸上不免动容,一时间,大伙竟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沈倾鸿摆手,毋庸置疑道:“吕傲!听我的命令,除我以外,今夜所有联盟的人都抽一次生死签,等确定好人数,每人发半坛酒,再备好物资,随时准备离开!”

她言语和态度极为强硬,质疑不得,在场之人不得不上前伸手探入木盒之中,沈倾鸿见状后安下心来,看着一支支竹签落到人们的手里,她不在乎谁是生签谁是死签,对她而言,或者对在场的人说,生死早就是身外之事了。

沈倾鸿问了罗文钊几句关于顾祖成父子的事,得知一人没有价值,一人嘴硬,便让罗文钊将二人的头砍下来挂到小镇的旗杆上示众。

今夜的事,很快就会传到小镇内其他商户耳朵里,情况愈发紧急,不能再出现叛徒了,抽生死签的做法,她是将那些商户排除在外的,他们出力可以,出命,绝对不靠谱。

动员从衙堂向整个小镇蔓延,粮食,过冬所需的暖料,车马,等等物资,在夜里开始飞快筹集,灯火的光亮,短时间内变得通明,一根根火把如同长龙在大街小巷内窜动开去。

沈倾鸿回到自己休息的小阁楼,她手里提着一壶酒,整个人爬上窗台坐在外边,便是夜风冷冷打来也不为所动。

三十岁的年纪,容貌看起来也才有二十五左右,对于一个江湖女子来说,刚是风华正茂之时。

她那双和女子一样柔弱的瞳眸,望着整座黑漆漆的小镇,看着那些火光下游走呼喝着的人,心绪逐渐难言。

房门这时被人敲响,沈倾鸿说了声进来,淡薄的月光下,司徒上空也提着酒坛出现,他发现房间内没有点灯,而沈倾鸿坐在窗台上不知道想着些什么。

他手里捏着的生签,走上前几步后放到桌台上。

司徒上空说道:“沈统领,你是联盟在好望坡下的主心骨,武艺最高,你若不在,联盟之后的路该怎么走,我们可都不懂了。所以,你不能留下来。”

沈倾鸿饮了一口酒,冷风刮过她的面颊,酒香轻而易举被寒风带走。

她没有接司徒上空的话,而是说,“我如今已经三十岁了,自幼习武,直到二十多岁才听从门派命令下山游历,走过几年江湖。在武者之中,我的天赋并不算高,因为我足够努力。可是啊,当今天下,在门派习武也好,境界在高也罢,在我人生的这三十年里,我一直都不明白,习武到底是为了什么,司徒兄,你当初又是为了什么而习武呢?”

司徒上空愣了片刻,沉下心来细想了沈倾鸿的问题,他斟酌之后认真道:“没有为了什么,我无父无母,自幼被门派收养,便就跟着习武吃饭了,其实我并不喜欢练功,更喜欢看书,直到那一天我下山,看到秦国的官吏在催收秋粮,迫使贫农卖儿卖女,我便想,武功应当就是用来杀这种猪狗不如之辈的!”

话语最后,在这个满腹书卷气的年轻武人脸上,竟露出几分杀气。

沈倾鸿那张略显冰冷孤傲的脸上露出诧异,随后轻轻笑起来,她未经过多少人世,可也懂得疾苦。

评价说:“想不到司徒兄还是个心善之人。”

司徒上空挺直腰杆,摇摇头,义正严词道:“并非我心向善,而是天下本就不应如此。

家国天下,家前而国后,若无家,便身如浮萍,国之大,伟强与否同我何干,不过是蛮夷狡诈之地,我只做了我认为该做的事。”

沈倾鸿颔首,回过头,冲他举起酒坛,“为家,干了!”

司徒上空心领神会,不再提及方才之事,举起酒坛,与沈倾鸿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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