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他现在就是疯子

电话那头的手下赶紧应下，帕占挂了电话，将烟蒂狠狠按进烟灰缸里。他知道，帕辰说的没错，再找下去，事情只会闹得更大，甚至可能引来边境警方的注意，让基地陷入危险。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没有冯天雪，这座基地，这份势力，对他来说，不过是冰冷的空壳。

他走到衣柜前，打开门，里面还挂着几件冯天雪的衣服。他伸手摸了摸那件浅色的开衫，领口的缩写清晰可见。阳光落在开衫上，却没让那片布料多几分暖意，反而更衬得他的身影孤冷。

“冯天雪，你最好藏好一点。”帕占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嗜血的期待，“等我找到你，我会让你知道，背叛我，是你这辈子最错的决定。”

晨光越来越亮，透过窗户，洒满了整个房间。可帕占的心里，却依旧是一片黑暗。他不知道，这场执着的追逐，最终会把他和冯天雪，都带向何方。他只知道，他不能没有她，就算要用尽所有手段，就算要付出所有代价，他也要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

玄关处的风铃还挂在原来的位置，冯天雪推门进来时，铜铃碰撞的清脆声响，却没像从前那样让她弯起嘴角。她换鞋的动作很慢，目光扫过客厅里熟悉的摆件——沙发上她织了一半的围巾、茶几上没看完的书、电视旁她收集的玩偶，一切都还保持着她离开前的样子，可她却觉得像隔着一层雾，怎么也触不到真实。

“小雪，饿不饿？妈炖了你最爱喝的排骨汤，我去热……”萧兰迎上来，话没说完，就看到女儿径直往房间走，背影单薄得像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叶子。她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眼底的心疼又重了几分。

这半个月，冯天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窗帘永远拉得严严实实，白天不开灯，晚上也不怎么睡。以前的她是家里的小太阳，放学回家会叽叽喳喳跟父母讲学校的事，会拉着冯启东去公园散步，可现在，她连话都很少说，吃饭要萧兰端到房门口，敲门也只是偶尔应一声。

冯启东站在女儿的房门外，听着里面传来的轻微翻书声，心里像被堵了块石头。他知道，那些被囚禁的日子，那些帕占带来的恐惧，还有腹中那个未做决定的孩子，像一道道枷锁，把女儿困在了过去的阴影里。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是宋坤打来的。冯启东赶紧走到阳台接起，声音压得很低：“宋老弟，怎么了？”

“冯先生，不好了！”宋坤的声音带着急切，还夹杂着电流的杂音，“帕占查到我在国外的几个仓库，昨天夜里派人烧了！他还放话，说要是再不把冯小姐交出来，下一步就对您在国内的生意动手！更麻烦的是，他托了关系，可能要以‘经济纠纷’的名义申请跨境协查——他有正当理由进来找冯小姐，我们没时间了！”

冯启东的脸色瞬间变了，手里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他怎么敢？！”

“他现在就是疯子！”宋坤的声音更急了，“我已经帮冯小姐订好了后天去瑞士的机票，那边有安全屋，帕占的手暂时伸不到那里。您必须尽快劝冯小姐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挂了电话，冯启东靠在阳台的栏杆上，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抬头看向女儿的房门，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女儿现在这个状态，连房间都不愿出，怎么忍心让她再经历一次长途奔波，再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

可他也知道，留在国内，帕占迟早会找到这里。以帕占的手段，就算有法律约束，他也能想出无数种方法把女儿带走，到时候，女儿要面对的，只会是比之前更可怕的囚禁。

冯启东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情绪，端起桌上温着的排骨汤，走到女儿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小雪，爸给你端了汤，开门喝一点好不好？”

过了好一会儿，房门才缓缓打开一条缝，冯天雪的脸露出来，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底满是红血丝，怀里还抱着一个旧玩偶——那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

“爸……”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砂纸摩擦过木头。

冯启东把汤递过去，趁机走进房间。窗帘拉得很紧，只有一丝微光从缝隙里透进来，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灰尘味。书桌上放着一本打开的画册，上面画着一片漆黑的山林，角落里有个小小的人影，像是在逃跑。

“小雪，跟爸说说话好不好？”冯启东坐在床边，声音放得很柔，“宋叔叔刚才打电话来，说……说我们要去国外待一段时间，那边有很美的雪山，还有你小时候想看的极光，我们去散散心，好不好？”

冯天雪端着汤的手顿了顿，目光落在画册上的小黑影上，声音轻轻的：“是帕占又找来了吗？”

冯启东的心一沉，没想到女儿这么敏锐。他点了点头，伸手握住女儿的手，掌心的冰凉让他更心疼：“爸不会让他再伤害你，我们去国外，他找不到我们，你可以慢慢好起来，好不好？”

冯天雪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碗里的汤。热气模糊了她的眼睛，她想起在基地里，帕占也会给她盛汤，只是那时的汤里，永远带着不容拒绝的掌控；她想起逃跑时，在山林里喝的冰冷的雨水；她想起现在腹中有个小小的生命，不知道未来会怎样……

“我不想走……”过了很久，她才低声说，“这里是家，我想待在家里。”

冯启东的眼眶瞬间红了，他用力抱住女儿，声音哽咽：“爸知道，爸知道你想待在家里，可这里现在不安全。等以后，等帕占不再找我们了，我们再回来，好不好？爸答应你，到时候，我们一家人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冯天雪靠在父亲的怀里，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滴在父亲的衬衫上。她也想回到以前，想做那个活泼开朗的小太阳，想不用每天活在恐惧里，想不用对着腹中的孩子纠结痛苦。可她知道，那些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父女俩压抑的哭声……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边境线上，帕占正站在界碑旁，手里拿着冯天雪家的地址，眼底的偏执和杀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浓烈。他已经等不及了，不管用什么方法，他都要把冯天雪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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