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为奴为婢
“清婉她……于炼丹一途颇有天赋。原本是江家之幸，却因此招来了祸端。”
“哎！说来说去，还是我这个当族长的，没能担起这个责。”
江镇海语速很慢。
似乎每一个字，都耗尽了力气。
然后，深深地叹息一声，满脸自责。
“流云城林家，也就是回春堂的东家，早年曾为其少主林焱向小女提亲。那林焱性情骄横，清婉自是万分不愿。”
“这些年，清婉为了江家，放弃了太多，我这个当父亲的，岂能再误她终身？便替她回绝了此事。就这么彻底得罪了林家。”
顾青崖只是认真地听着，偶尔点下头。
这件事，他从江家下人的闲言碎语中，早有听说。
江镇海说到这里，猛的咳嗽了几声，咳得青筋暴突，脸色潮红。
“自那以后，林家觉得折了面子，那林焱更是因求不得，心生怨恨，便指使回春堂在生意上处处与我江家作对。”
“我这双腿，怕也少不了林家暗中做的手脚！此次丹会，回春堂更是步步紧逼，欲将我江家置于死地啊！”
“而更为严重的是，城主赵千秋，也在处心积虑地准备插手江家生意。”
江镇海说到这里，气息急促，攥紧轮椅扶手的手。
“说出来不怕顾先生笑话，江家内部，也非铁板一块……”
顾青崖自然明白这话的意思。
但他只是听，不插话。
他可没有管闲事的习惯。
江镇海端起茶杯，抿了口凉茶，突然道：
“清婉和几位长老打赌的事，先生应该是听说了，江某别无他求，如果丹会失败，先生将清婉带走吧，即便为奴为婢，也好过落入林焱之手！”
这大概才是江镇海的今晚的重点吧？
“江家主，怕是托付错人了。”
顾青崖起身，行至门前，转身道，“江小姐自己的路，还是由她自己选择才对。”
说完，顾青崖推门而去。
离开江镇海别院，顾青崖看看天色，便和丫鬟小茹打了个招呼。
很快，西厢小院门外便传来了江清婉轻盈的脚步声。
江清婉特意换了一身素装，脸上带着少女才有的明媚，“顾先生，清婉准备好了，咱们随时都可以出发。”
顾青崖略一沉吟，“那就……有劳江小姐带路了。”
江清婉笑道：“先生莫要和清婉见外，能给先生带路，清婉高兴还来不及呢。”
流云城的街市与往常无异。
而鲜少出门的江清婉，很快便被认了出来。
尤其与她并肩的还是位陌生男子，而且看起来两人关系不是一般，路人纷纷投来各色目光。
一时间，各种议论声鹊起。
两人走出一段，江清婉终于打破沉默。
“听小茹说，先生去了父亲的别院，父亲他……没有说为难先生的话吧？”
已经让他很为难了。
只不过，顾青崖不能当着江清婉的面再提起。
顾青崖故意将目光撇开，看向街边林立的店铺，然后才道：“江家主爱女心切，所言也无非是你处境艰难，内忧外患。”
江清婉鼻尖微微一酸，“让先生见笑了。”
“谈不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市井凡俗也罢，高高在上的仙人也难免。”
顾青崖脚步未停，声音有些凝重。
江清婉偷偷瞥了顾青崖一眼，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顾青崖感伤的一面。
而且，她总感觉，刚才那话是在感伤他自己。
还真被江清婉猜到了。
看着满大街形形色色的人群，一时间，顾青崖诸多心绪翻涌。
饶是他历经万劫，曾凌驾于世界的规则之上，也无法完全脱俗。
只要是人，难免要有心绪。
半个时辰后，两人来到城南。
百炼阁，一块略显古旧的匾额映入眼帘，后院不时传来叮当的锻打声。
铺面比寻常店铺宽敞数倍，柜台与墙壁上，陈列着各式灵光驳杂的刀兵甲胄。
江清婉小声介绍道：“百炼阁算是流云城最大的炼器铺，东家据说祖上出过炼器大师，如今虽不复当年，但偶尔确能收到些来历不明的古旧物件。”
顾青崖微微颔首。
简单扫了几眼，眼神有些暗淡。
如果按照这世界的等级划分，基本都是一些低级器物，只在柜台里陈列着一两件像样的，结构粗陋，灵力通路滞涩，材料配伍更是浪费居多。
顾青崖眉头无意识地蹙起。
店主是个精瘦的中年人，一眼就认出了江清婉，热情迎上：“江大小姐光临，蓬荜生辉！不知大小姐需要什么？”
江清婉拍了拍手上的铁锈，道：“有什么好剑，祁掌柜只管拿上来便是，只要顾先生看上眼，价格都好说。”
“大小姐稍等！”精瘦男人偷偷瞥了一眼顾青崖，随即自一个隔间内拿出一个剑盒。
“大小姐可算是来对地方了，祁某收集的这几柄好剑，这流云城绝对找不出第二家……”
精瘦男人边用袖子扫上面的灰尘，边说道。
然后郑重将其打开。
剑盒内，是七八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剑身铭刻着简单的风、金等符文。
顾青崖只是随意的瞥了一眼，连第二眼再懒得去看。
精瘦男子，脸上笑容顿时僵硬，“客官，这可都是李师傅亲手锻打，千锤百炼的好剑啊！您这是……”
顾青崖摇头道：“劈柴尚可，谈不上好剑吧？”
顾青崖说完，径直朝外走去。
精瘦男子从上到下将顾青崖的背影打量一眼，冷笑道：“这里设定对话内容……”
闻言，江清婉一脸愤愤不平，刚要说什么，被顾青崖抬手止住。
只是，就在两人刚要跨出门槛的时候，忽然，后堂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信口雌黄，刚才是谁说老子铸的剑只能劈柴？”
说话间，后堂帘子一掀，一个赤膊围着皮质围裙、胡子花白的老者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柄未完工的刀胚。
一看就是老铸剑师。
老铸剑师瞪着一双被炉火熏得锐利的眼睛，直直看向顾青崖，“小子，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https://www.lewenvxs.cc/5520/5520319/41465884.html)
1秒记住乐文小说网：www.lewenv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m.lewenv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