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家法第一条：罚你洗遍全村的茅房！

木板被撬得“嘎吱”作响。

赵春花心跳如鼓，不时回头扫一眼婆婆和王建军的屋子，生怕那黑暗中突然亮起一盏灯。

她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

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入一双深藏于院中阴影里的眼睛。

终于，一块木板被她撬松了！

赵春花脸上闪过压抑不住的狂喜，伸手就想从那道漆黑的缝隙里钻进去。

就在她的指尖，刚刚触碰到冰冷的窗沿。

一个毫无温度的声音，就在她身后响起，贴着她的后颈，钻进她的耳朵。

“手脚，还挺利索。”

“啊——！”

赵春花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喉咙里挤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尖叫，手里的铁钎“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她僵硬地转过头。

一道身影从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中走出，手里，握着一根粗长的擀面杖。

是钱秀莲！

她……她怎么会在这里？！

“妈……我……我……”

赵春花吓得语无伦次，膝盖一软，整个人烂泥般瘫坐在地。

她脑子里嗡嗡作响，只剩下灭顶的恐惧。

“我起夜……对，我就是起夜……”她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慌不择路地辩解。

钱秀莲根本没理会她拙劣的谎言。

院子里的尖叫声，已经撕破了夜的宁静。

王建军的房门“砰”地被撞开，他连外衣都来不及穿，赤着上身就冲了出来。

当他看见瘫在地上的媳妇，和手持擀面杖、满脸煞气的母亲时，一张脸瞬间没了血色。

“妈……这是怎么了？春花她……”

钱秀莲没有回答儿子。

她一步一步，走到瘫软在地的赵春花面前。

她抬起手里的擀面杖，点了点赵春花脚边那根冰冷的铁钎。

“起夜，需要带这个？”

铁证当前，再无狡辩的余地。

赵春花说不出一个字，只是浑身剧烈地颤抖，抖得像秋风里最后一片枯叶。

“把所有人都给我叫起来！”

钱秀莲的声音不带起伏，却让王建军从骨头缝里感到一阵冰寒。

王建军不敢不从，哆哆嗦嗦地去拍响了王建民的房门，又把缩在杂物间里早就被惊醒的王小宝也给叫了出来。

不一会儿，王家所有人都聚集在了院子里。

钱秀莲走到院子中央，划着一根火柴，点亮了屋檐下那盏煤油灯。

昏黄的灯光挣扎着铺开，照亮了赵春花那张惨白如纸的脸，也照亮了钱秀莲那张没有丝毫情感、如同庙里怒目金刚的面容。

“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我立一条王家的新家法。”

钱秀莲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人，一字一句，字字如钉。

“王家家法第一条：凡偷盗者，断其手。”

断手？！

这两个字，让王建军和王建民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也太狠了！

赵春花更是吓得两眼一翻，身体一软，差点直接昏死过去。

“妈！妈！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我这一次吧！”

她猛然惊醒，手脚并用地爬到钱秀莲脚下，死死抱着她的腿，嚎啕大哭起来。

“饶了你？”

钱秀莲垂下眼，看着这个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儿媳。

“今天我饶了你，明天，是不是就该轮到他了？”

她的擀面杖，指向了脸色同样发白的王建军。

“后天，是不是就轮到他了？”

擀面杖，又指向了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的王建民。

“这个家，要是不立下铁的规矩，早晚要被你们这群家贼给败光！”

钱秀莲猛地一抽腿，挣脱了赵春花的拉扯。

她高高举起手里的擀面杖，对着赵春花伸在地上求饶的一只手，就要狠狠砸下去！

“妈！不要啊！”

王建军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重重跪下，额头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闷响。

“妈！春花她是一时糊涂！是鬼迷了心窍！您打我吧！您骂我吧！求您放过她这一次！”

钱秀莲的动作，在半空中停住了。

她冷漠地看着跪地求饶的二儿子，又看了看吓得快要断气的二儿媳。

她知道，真把赵春花的手打断，这个家也就散了。

她还需要人干活。

她要的，是杀鸡儆猴。

是立威。

她的目光，缓缓转向了从头到尾一言不发，但脸色同样难看的王建民。

“老三。”

王建民心里猛地一跳，头皮阵阵发麻。

“你来说说，按你的规矩，家贼，该怎么处置？”钱秀莲冷不丁地问。

这个问题，像一块烧红的烙铁，被直接扔到了王建民怀里。

王建民浑身一僵。

他看看跪在地上的二哥二嫂，又迎上他妈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他知道，这是他妈在考验他。

也是在给他一个，参与制定“新家法”的机会。

说轻了，他妈不满意，会觉得他还是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赌鬼。

说重了，就等于亲手把二哥二嫂往死里得罪。

王建民的脑子飞快地转着。

他想起了自己被打断的腿，想起了被送进派出所的冰冷。

他妈的手段，狠，但狠得有章法。

她要的是让人怕，让人记住教训，而不是真的把人弄死弄残。

他咬了咬牙，心一横，豁出去了。

他上前一步，对着钱秀莲，微微躬了躬身子，沉声说道：“妈，二嫂是犯了大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按咱们村里的规矩，偷盗是顶下作的事，是要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的。”

他顿了顿，扫了一眼赵春花，眼里闪过毫不掩饰的厌恶。

“断手，太便宜她了。”

“不如……就罚她把咱们家，还有院外那条路上的茅房，全都给包了。每天清洗一遍，洗一个月！”

“让她天天闻闻自己是个什么臭味！也让全村人都看看，手脚不干净，是个什么下场！”

这话一出，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罚洗茅房？

还是全村的？

这惩罚，不见一滴血，却比打一顿，甚至比断一只手，还要恶毒百倍！

这是要让赵春花，在全村人面前彻底丢尽脸面，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王建军张了张嘴，想求情，可一想到这总比断手强，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赵春花听到这话，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哇”的一声，直接吐了出来。

她宁可挨一顿毒打，也不想去干那种又脏又臭，还丢人现眼的活。

钱秀莲看着王建民，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第一次，透出了赞许。

这小子，够狠。

也够聪明。

知道她真正要的是什么。

“好。”

钱秀莲把手里的擀面杖，随手往地上一扔。

“就按老三说的办。”

她看着已经瘫成一滩烂泥的赵春花，声音里没有温度。

“从明天起，这个月，家里的茅房，猪圈，鸡窝，还有村头到村尾所有的公共茅房，都归你一个人打扫。”

“要是让我发现哪一天不干净……”

“我就让你，把里面的东西，给我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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