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别做傻事
M国。
凌晨。
席烬一身黑衣没入夜色里，蹲守在席昊的郊外别墅已经好几十天。
夜风的寒意顺着毛孔往骨头里钻，可他的眼神却比这风更冷，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黑色大铁门。
他等待已久的 “猎物” 的巢穴。
自从他到了M国，每一天都在追踪席昊的下落。
两人就像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这只“大老鼠”并不好抓。
他不想假手于人，他要亲自解决掉这个败类。
远处亮起两道刺眼的光，车灯越来越近。
“鱼儿”终于落网了。
黑色宾利缓缓驶入大铁门，席昊握着方向盘，吹着不成调的口哨，浑然不知自己被盯上了。
下车后。
来了一个电话。
看到来电，他眉心皱了皱。
最后还是接通。
“昊哥，我都在T国躲了几个月了，你答应给我的钱，什么时候打过来？”
电话那头说。
席昊站在车边，从烟盒抽出一根烟，打火机 “咔哒” 一声亮起，橘色的火苗映着他的脸，
“急什么？”
他吸了口烟，吐出一圈白雾，
“再说了，我是让你干掉席烬，你任务都没完成，还好意思让我打钱，打到谁不好，偏偏打到那个疯子最在乎的女人，为了你这事，我都不敢回国。”
“昊哥，我知道是我办事不力，可我现在急要钱，要不先给我点救救急。”
“等我安全回国再说吧。”
不等对方说什么。
席昊挂断电话，对着手机屏幕啐了一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说着，叼着烟往大门走。
烟蒂火星在黑暗中一明一灭。
冷白的照明灯下，有道黑影紧跟上来。
席昊刚解开门锁，突然觉得后颈一凉。
不是夜风的冷。
是一种渗入骨髓的阴寒，像毒蛇的信子舔过皮肤。
他心里 “咯噔” 一下。
猛地回头。
眼前只有一片浓重的黑影。
那黑影逆着灯光，看不清人脸，可仅仅是那股迫人的煞气，就让席昊的心脏瞬间缩紧：
“席…… 席烬？”
他想关门。
已经晚了。
腹部被对方狠狠一击。
他闷哼一声。
后背重重撞在门框上，大门被撞得敞开，他踉跄着向后倒去。
下一秒。
“砰”一声枪响。
打破了别墅的死寂。
“啊——”
席昊惨叫一声，按住被击中的腿，蜷缩在地板上痛苦呻吟。
不等他缓过来，又是“砰”一声枪响。
另一条腿被击中。
钻心的疼痛差点让席昊晕过去。
“席烬！等下！”
席昊顾不得疼，慌忙叫着，“不是我，不是我干的，是我爸，真的不是我.......”
席烬戴着黑色鸭舌帽，身姿挺拔，影子在深色地板上拉的很长，像个夺命的恶灵，满是煞气。
“不是你啊。”
男人眉梢微挑，冰冷的唇角勾着笑，“难不成我错怪你了？”
“是啊。”
席昊讪讪看着高大的男人，忍着剧痛，艰难说：
“你被刺杀的事我听说了，真的不是我，我听我爸说，你经常对他不敬，所以他想对付你，但他就是想吓吓你，不是真的要杀你。”
席烬把玩着手里的枪，眼神散漫的不像在实施杀人计划，
“我好不容易抓到你，总不能一点战利品都没有，要不.......”
他轻轻抬眸，“先杀了你，再去杀了你爸？”
“.......”
席昊看着背光的黑影，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觉他声音里的残忍，
“席烬，我们是堂兄弟，有话好好说，杀人你也会坐牢的是不是？何必搞得两败俱伤，更何况，我爸已经知道错了。”
面前高大的男人，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笑声。
“也行。”
“要不我们玩个游戏？”
“......”
席昊紧张吞咽，他知道席烬向来不按常理出牌。
此刻的 “游戏”，说不定就是催命符。
他声音发颤：“什…… 什么游戏？你别耍堂哥了，我们好好谈……”
“没耍你。”
席烬指尖漫不经心转着枪，像是把玩什么玩具，而不是杀人的工具，
“我们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怎么样？”
他的动作一顿，指尖的枪停了下来，被他紧紧握在手里。
“我这把枪里还有4颗子弹。”
他伸直手臂，枪口缓缓移动着，像一个精准的坐标。
从席昊的左手移到右手，再移到他的胸口，最后停在他的额头。
“两只手各一个，心脏一个，脑袋一个。”
“你知道我的枪法很准的，说打心脏，就绝不会打到你老二。”
“......”
席昊吓得魂飞魄散。
他在地上拼命扭动着身体，左右闪避着枪口。
他的裤子已经被鲜血浸透，地上留下一道暗红色的痕迹。
可他顾不上疼，眼里只有那把冰冷的枪，生怕对方一个不小心就走火。
席烬收回枪，笑得乖戾，“给你三秒钟时间逃跑，数到三，我就开枪。”
“我…… 我跑不了啊。”
席昊撑大眼睛，声音里满是绝望，“你把我的腿打伤了，我怎么跑？”
“游戏要开始咯。”
席烬像是没听见，兀自说着，对着枪口轻轻吹了口气。
席昊又慌又乱，不知席烬是来真的，还是在吓他。
总不能真的为了一个女人杀了他吧？
他双手奋力在地上挪动着，“席烬，求你了，这个游戏一点都不好玩，有话我们回家再说好吗？”
下一秒。
席烬薄唇轻启，清晰吐出一个字：“三。”
“！！！”
席昊怔怔看着那可怕的枪口又一次对准自己。
这个疯狗！
他真的不按套路出牌！
席烬眼底的笑意彻底散去，只剩冰冷的杀意。
他对准席昊的手臂，毫不犹豫扣下扳机 。
“砰！砰！”
两声。
“啊——”
席昊的惨叫声在别墅大厅回荡着。
“有遗言吗？”
席烬顿了顿，微微偏头，“我帮你带给席战。”
“救命啊！”
席昊哭喊着：“席烬，你要是杀了我，你就永远都不能和南星语在一起了.......”
席烬握枪的手紧了紧。
背后一阵风呼过来，像是冰箭穿透他的身体。
他想起那天对南星语爸妈的承诺。
不到一个小时。
他就让南星语倒在自己怀里。
连他自己都原谅不了自己。
更何况是南星语的爸妈。
而她也不愿跟自己走，所有的理由都是借口。
无论他怎么纠缠，终究敌不过她不爱他这件事。
到头来，所有的希望都像泡沫，一触就破。
他依旧一无所有。
“遗言说完了？”
席烬轻笑出声，满是狠厉，“那你去死吧。”
“不要——”
“阿烬——”
席昊惊恐的叫声中，混杂着一个声音。
席烬瞳孔一震。
为什么会听到她的声音？
幻觉。
肯定是幻觉。
就像这些天，他总梦见她。
梦见她中枪时痛苦的表情。
梦见她哭着求他放手。
梦见她一字一句说：“席烬，我不爱你，你能不能滚远点？”
席烬仓惶的视线在四周扫视，试图把那个引诱他的声音揪出来。
“阿烬——”
那声音越来越近。
越来越清晰。
伴随着重重的耳鸣。
顺着敞开的大门吹进来，像一根细针，扎进他的心脏。
他拿着枪的手，用力按住耳朵，不想再听到这个声音。
他定神看向地下艰难爬行的男人。
强忍着不适，握紧手里的枪，对着男人的背后左侧，靠近心脏的位置......
“阿烬，我是小语——”
那声音又一次响起。
仿佛就在耳边。
带着哭腔，带着颤抖。
席烬喉结上下一滚。
刚回头。
一个瘦小的身影逆着光，朝他扑过来，紧紧搂住他紧绷的身体，哭着说：
“阿烬，别做傻事，我是小语.......”
“.......”
席烬全身发颤，拿着枪的手，更是抖的厉害。
哪怕清晰听到她的声音。
感受到怀里的温软。
闻到她身上白桃似的甜香。
他依旧不敢相信。
南星语会突然出现。
这几个月来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突然松垮了下来。
像一个濒临死亡的人，提着最后一口气撑了太久太久。
席烬眼前骤然一黑。
手里的枪 “哐当” 一声砸在地板上。
他再也支撑不住。
直直栽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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