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我差点杀人了
M国。
某私人别墅。
卧室内只开着床头壁灯。
床上躺着的人睡得很沉。
“席总，您放心，小席总没什么大碍。”
医生给席烬打了一剂营养针，
“小席总这几个多月应该没怎么休息，也没吃什么东西，有些营养不良，加上长时间精神紧绷，才会虚脱晕倒，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席坤略一点头。
让助理送医生离开。
南星语坐在床边，拉着席烬的手，看着他瘦了几圈的模样。
胸口酸痛的厉害。
不知道这些天，他是怎么过来的。
他肯定很想见她。
但又不敢见。
他肯定因为她受伤，内疚的要命。
唯一支撑的他的就是找席昊报仇，所以他才会没日没夜，疯了般到处找席昊的下落。
他的精神一直紧绷着。
在这一刻，在她的身边，终于放松下来。
南星语垂下眼，看着他手腕上的黑色护腕。
不敢揭开。
“谢谢你愿意来一趟。”
席坤站在床边，语气冷淡：“我让助理开个支票给你。”
“......”
南星语眸光淡了下去，掌心按在席烬的护腕上，回过头，
“席先生，我不是为了您，我是为了阿烬。”
“支票我会照开，要不要随你，”
席坤把人抓回来，麻烦解决了，也不愿多留，
“劳烦你照顾他，我还有事先回国。”
卧室内安静了下来。
只有风吹打玻璃的呼呼声。
南星语移开掌心，盯着黑色护腕很久，深吸了一口气，才将那遮掩伤疤的东西拉开。
哪怕已经做过心理准备。
南星语心口还是刺痛了一下。
他冷白的皮肤下，是一道很深很长的割痕。
可以想象出来。
当时的他，根本没想要活下去。
“真是疯了。”
南星语肩膀止不住颤动。
晶莹的水滴，一滴一滴落在那狰狞的伤疤上。
后来。
她躺在他身边，依偎在他怀里睡着了。
朦胧中她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
她微微睁眼，就见席烬漆黑的眼睛一动不动看着自己。
以前他也喜欢这样。
半夜醒来就这样盯着她看。
像锁定着什么猎物。
她有时候会被他的眼神吓到。
尽管这次，她还是愣了一下。
“阿烬。”
她伸手轻抚他的脸。
在触碰到他的瞬间，她感觉他微微颤了一下，似乎是被这一举动惊到了。
席烬呼吸加重，怔怔看着睡在旁边的女孩，
“小语，我是不是死了？”
“.......”
南星语哭笑不得，“什么呀？你要是死了，那我是什么？”
席烬垂下眼，脸贴着她的掌心蹭了蹭，又抬起眼睫，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见我了。”
说到最后几个字，声音明显哽咽，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
南星语还来不及说什么。
指尖已经被温热的眼泪打湿。
“阿烬，别哭.......”
她慌乱的帮他擦着，声音跟着沙哑，“看到你哭，我也想哭了。”
分开的这些天。
席烬无数次梦见南星语突然出现。
只要他一触碰，对方就会消失。
可这一刻，他真实感觉到她掌心的温热，丝滑的皮肤触感。
他才敢确定这不是濒死前的幻觉。
更不是冰冷的梦境。
他扑进她的怀里，手臂用力搂紧她的腰，“小语，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每个字都裹着碎掉的声线，像从喉咙深处碾过才挤出来。
所有的坚硬和伪装，在这一刻尽数崩塌。
哭声压抑又汹涌，怎么都收不住。
那些后怕，愧疚，委屈。
全都化作泪水。
砸在两人紧紧相贴的衣襟上。
南星语还没开口安慰，自己的眼泪也掉了下来。
她抬手轻轻拍着他的背，“阿烬，别哭了……看到你这样，我好难受.......”
“小语，我爱你.......别离开我，永远都别离开我........”
他什么面子都不要了。
他就是个离了她活不下去的废物。
“我不能没有你.......”
“.......”
南星语搂紧他的脖子，“阿烬，我不会离开你的。”
后来。
不知哭了多久的席烬，又一次在她怀里睡着。
还以为他要来一次。
看来是真累了。
第二天早上。
南星语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人不见了。
她立即坐起来，掀开被子下床。
她顺着旋转楼梯找到一楼。
晨光从落地窗漏进开放厨房，在料理台铺下淡黄色暖痕。
席烬正站在那片光晕里。
洁净的白色家居服衬得他身形清挺，周身似裹着细碎的光尘，耀眼里掺着烟火气的暖。
让人忍不住驻足凝望。
直到她的视线，落在他左手黑色手腕上。
在一片白里，显得很是醒目。
南星语轻轻走过去。
席烬抬眸看过来，眼神清冷平静，完全没了昨晚哭戚戚的小可怜模样。
“阿烬。”
南星语笑嘻嘻迎上去，搂住他劲瘦的腰，还顺便摸了一把腹肌。
席烬低头看她，语气冷淡：“你为什么会来M国？”
南星语微微松开，从他手臂钻进去，仰头看他，
“来找你啊。”
席烬想到昨晚，自己拿枪差点把席昊杀了。
这一幕全部被她看到。
她本来就觉得他是疯子，那一幕，肯定把她吓坏了。
她为什么没有逃，反而像是刻意靠近他。
“南星语，你想干嘛？”
“嗯？”
“我差点杀人了。”
“......”
南星语想到昨晚血淋淋的一幕，心有余悸。
环抱住他的手臂，微微松了些。
席烬敏锐感觉到她的退缩。
她现在对他的亲近，只是为了让他放松，为了以后悄无声息的从他身边逃走。
就像那年一样。
她从前总说他是疯子。
他昨晚疯到差点杀人。
她会不会更想逃离他？
“如果你没出现阻止，”
席烬眸光冷漠，拿着刀的手，微微发颤，“我现在已经是杀人犯，你不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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