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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在硝烟中过年


日子在紧张的对峙中一天天过去。城外的红党围着,城里的光头党军守着,枪炮声时紧时松,但大规模的进攻始终没有展开。

转眼间,一个多月过去了,签署了和平协议,马上就要入城了,因此紧张的气氛已经散去了许多。

在腊月三十这天早晨,天空阴沉沉的。陈禾从通铺上醒来时,听见窗外有细碎的声响。他披上棉袄推开门,只见灰蒙蒙的天空里,开始飘起了细小的雪粒子,落在院子的泥地上,很快就化了。

今天是除夕。

虽然是在打仗,虽然战士们是蜷缩在被冷风吹过冻得硬邦邦的战壕里,但是在年三十如果能吃上一顿热乎乎的饺子,那么想必也会温暖很久吧!

因此,早在前几天,区里的支前指挥部就下了通知。除夕这天,要想办法让前线的战士们吃上一顿饺子。消息传下来,后勤队这边就开始准备了,面粉是各部队一起凑,白菜萝卜是各村送来的,肉虽然少得可怜,但总归是有一点。

赵大姐她们盘算了好几回,总算把分量算得差不多,每个人分不到几个,但热热乎乎地吃上几个,总归是个过年的意思。

包饺子是个费工夫的活,尤其是要供应那么多人的分量。所以今天,天还没亮透,陈禾和秦淮茹就起来了。不仅他们,后勤队所有的妇女,还有运输队今天不当班的人,都被叫来帮忙,今天只要是后勤的,人人都得动手包饺子。

临时灶房所在的院子比往日更早地热闹起来。几盏煤油灯挂在梁上,昏黄的光照着屋里忙碌的人影。几张大桌子拼在一起,上面铺着洗净的旧门板。和好的面团用湿布盖着,堆在墙角的大盆里。剁好的白菜萝卜馅拌着星星点点的肉末,装在几十个大盆中,散发出淡淡的肉香和菜蔬的清气。

陈禾和秦淮茹挨着坐在一张长凳上。秦淮茹挽起袖子,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腕,正熟练地擀着饺子皮。她左手捏着一小块面团,右手握着擀面杖,手腕轻轻转动,几下一张圆溜溜、中间厚四周薄的皮子就出来了,顺手放在陈禾面前。

陈禾接过皮,用筷子挑上馅,两手一合,一捏,一个肚子鼓鼓、边褶整齐的饺子就立在盖帘上了。他手大,但动作不笨,包的饺子个头均匀,看着还挺像样。

两人配合得很默契,一个擀皮,一个包馅,几乎不用说话。昏黄的灯光下,陈禾高大结实的身影和秦淮茹纤细秀气的侧影靠在一起,竟让这间因油烟而有些昏暗的灶房,显出一种别样的温暖来。

秦淮茹擀皮擀得快,陈禾包得也快,面前的盖帘很快就摆满了一排排白胖的饺子。秦淮茹偶尔抬眼看看他包饺子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抿起一丝笑意。

坐在秦淮茹另一边的赵大姐,手里也麻利地包着饺子,眼睛却时不时往这边瞟。她三十来岁,是个爽利人,看着这对年轻人并肩坐着、安安静静干活的模样,心里喜欢,忍不住就想起年轻时的事来。

她用手肘轻轻碰了碰秦淮茹,压低声音,带着笑问:“淮茹,跟你男人拉过手没?”

秦淮茹正擀着皮,听到这话,手下一顿,擀面杖在面皮上多滚了半圈。她脸颊“腾”地红了,头也不抬,小声嗔道:“赵姐!你问这干啥……多不好意思。”

赵大姐瞧她这害羞模样,更来了兴致,肩膀又撞了她一下,声音里笑意更浓:“那就是拉过了?”

旁边一个年纪更大些的嫂子听见了,也凑过来,她是村东头李家的媳妇,说话向来泼辣:“赵组长,拉个手算啥?我看呐,小秦怕是她男人的嘴都亲过了吧?”

这话声音不算小,周围几个正忙活的妇女都听见了。灶房里先是一静,随即“轰”地一下,低低的笑声和打趣声就响了起来。

“就是就是!小陈这小伙子多精神,淮茹又这么俊,俩人站一块儿就跟画儿似的!”

“淮茹,跟姐说说,啥感觉?”

“哎呀,你们这些人,人家小两口脸皮薄,可别把淮茹吓着!

秦淮茹的脸已经红得像要滴血,头埋得低低的,手里的擀面杖都快拿不稳了。她不敢看陈禾,也不敢看周围的人,只觉得耳朵里嗡嗡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陈禾也听见了。倒是比秦淮茹镇定些,但耳根子也有些发热。咳嗽一声,手下不停,嘴里含糊地说了句:“大姐们别拿我们开玩笑了,赶紧包饺子,前线还等着呢。”

可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那边一个性子更泼辣的大姐直接扯着嗓子喊了一句:“淮茹,听见没?你男人心疼你,不让我们说呢!不过姐可告诉你啊,亲嘴归亲嘴,可得当心,别弄出小娃娃来,那可就藏不住啦!”

“哈哈哈哈……”

满屋子的妇女都大笑起来,笑声几乎要掀翻屋顶。连赵大姐,也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手里的饺子都捏歪了。

秦淮茹这下彻底抬不起头了,整个人恨不得缩成一团。陈禾看着她又羞又急的模样,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怜惜,伸手在桌子底下,轻轻碰了碰她的膝盖。秦淮茹身子微微一颤,却没躲开。

这场热闹的玩笑持续了好一阵,直到负责统筹的干部进来催进度,大家才渐渐收了声,但眉眼间的笑意却久久未散。秦淮茹的脸红了一上午,直到陈禾推着车出发时,那红晕还没完全褪去。

包饺子的活一直忙到上午十点多钟。几十盆馅料全部包完,变成了一盖帘一盖帘白胖整齐的饺子。这些饺子不能久放,包好一批,就由人端到院子外面,摊在干净的席子上。腊月天的严寒就是天然的冰箱,不一会儿,饺子的表面就冻上了一层硬壳。

今天运输的任务格外紧要,要在中午前,把这些冻饺子送到安河桥兵站。兵站那边会架起大锅,现煮现分,再由各部队来领饭的人带回去,争取让最前线的战士们在中午时,都能吃上一口热乎的饺子。

因为路不好走,陈禾被特意安排提前出发。他的三轮车改装了,车斗上加了一层木板围挡,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十来筐的冻饺子。

“小陈,路上千万当心,稳当着点。”赵大姐送他出门,再三叮嘱,“这可是大伙儿忙了一上午的心意,小心别翻了车。”

“赵姐放心,我晓得。”陈禾点点头,跨上车座。

天空还在飘着细雪,地上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陈禾蹬动车子,车轮碾过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离开村子时,路还算平坦好走,虽然有些湿滑,但他蹬得小心,车子走得很稳。

可一出村,上了通往兵站的土路,情况就不一样了。这条路平时就坑坑洼洼,被冬天的冻土和来往的车马压得高低不平。如今覆上一层雪,看着平坦,底下却暗藏玄机。有的地方雪化了,成了泥泞的水洼;有的地方积雪下是冻硬的冰壳;还有的地方,被之前运输重物的车辆压出了深深的车辙,如今冻成了坚硬的沟坎。

陈禾蹬着车,精神得高度集中。双手紧紧握住车把,眼睛盯着前方几丈远的路面,小心地选择着骑行的地方。遇到特别颠簸的路段,得提前减速,身子微微离开车座,靠腿和腰的力量来缓冲颠簸,生怕车子翻了,浪费了许多的粮食,也浪费了众人的心意。

最麻烦的是上坡。一段不算很陡的坡路,在平日也就是多费些力气。可今天,覆雪的路面变得格外湿滑。陈禾蹬到一半,就感觉后轮开始打滑空转,车子不仅不往前走,反而有往后溜的趋势。

陈禾不敢大意,赶紧跳下车,双手用力握住车把,身子前倾,用肩膀顶着车座,一步一步艰难地往上推。沉重的三轮车加上满车的饺子,分量不轻。

脚上的布鞋踩在雪泥里,一步一滑,得用很大的力气才能稳住。等把车推上坡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呼出的白气在冷风里拉得老长,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

下坡时更得小心。也不敢骑,只能推着车慢慢往下走,双脚死死蹬着地面,利用鞋底的摩擦来控制车速。有好几次,车子还是顺着坡势往下溜,得用全身力气往后拽,才勉强拉住。

要在别处,在这种荒郊野外、四下无人的路上,陈禾或许会动用自己的空间,把车和货物收起来,自己快步走过去,能省下不少时间和力气。但这里可不行。

这里是京城的包围圈,是两军对峙的最前沿地带。虽然看起来寂静,但谁知道哪片树林后、哪个土坡上,就有潜伏的哨兵或侦察员?路上随时可能遇到疾驰而过的骑马传令兵,或是执行任务的小股部队。

必须表现得和任何一个普通的支前民工一样,用最笨拙、最吃力的方式,完成自己的任务。任何一点不寻常的举动,都可能引来不必要的注意和麻烦。

雪还在下,风刮在脸上像小刀子。陈禾的棉袄很快就被雪打湿了表面,又被体温焐得冒着淡淡的白气。咬着牙,一步一步地往前蹬,遇到实在难走的路段就下来推。脑子里什么也不想,只盯着眼前的路,算计着怎么走更省力、更平稳。

等他终于看到安河桥兵站熟悉的杨树林时,比平时多花了足足一个多小时。不过因为出发得早,到达的时间正好是中午前,不早不晚。

兵站今天也比往日更忙碌些。几口特大号的行军锅已经支在空地上,底下柴火烧得正旺,锅里的水翻滚着,冒出滚滚白气。一些运送其他物资的运输车正在卸货,人来人往,却井然有序。

陈禾把车推到登记处。兵站的吕站长正好在那里,他是个三十多岁的军人,脸庞黝黑,总是一副严肃的样子,但今天眉眼间也带着些松快。看见陈禾,他快步迎上来。

“陈禾同志!辛苦了!”吕站长先看了看车斗里盖得严严实实的盖布,又看了看陈禾肩上、帽子上积的雪和泥点,伸出手用力和他握了握,“路上不好走吧?雪天路滑,难为你了。”

陈禾的手冻得有些僵,被吕站长温热的手掌一握,感觉暖和了不少。笑了笑:“还行,就是慢了点。吕站长,饺子都送到了,您快安排人卸车煮上吧,别耽误战士们吃饭。”

“好,好!”吕站长转身招呼几个战士过来帮忙卸车,又对陈禾说,“今天能让同志们吃上这顿饺子,我代表前线的战士们,谢谢你们后勤的同志,也谢谢你!这大过年的,天寒地冻,你们辛苦了!”

陈禾连忙摆手:“吕站长,您可别这么说。饺子是后勤队赵大姐她们天不亮就起来包的,我就是个跑腿的。要谢得谢她们。”

战士们动作麻利,很快就把一篮子一篮子冻得硬邦邦的饺子搬下来,小心翼翼地抬到那几口大锅旁边。早有负责炊事的战士等在那里,接过篮子,将饺子轻轻拨入翻滚的开水中。白色的饺子在沸水里沉沉浮浮,不一会儿,面皮的香气就随着蒸汽飘散开来。

吕站长看着锅里翻滚的饺子,脸上露出真切的笑容。他转过头,郑重地向陈禾敬了一个军礼:“陈禾同志,请回去一定转达我们对后勤全体同志的感谢!这顿饺子,同志们会记在心里。”

陈禾看着吕站长庄重的神情,心里也涌起一股热流。点了点头:“一定带到。吕站长您忙,我就不耽误了,还得回去帮忙。”

“路上小心!”吕站长又叮嘱了一句。

陈禾把空着的篮子收回放到车上,掉过头,骑上车座,朝来路蹬去。回去是轻车,加上有些路段是下坡,比来时轻松不少。骑出一段,回头望了一眼。兵站上空,几缕炊烟在细雪中袅袅升起,混合着煮饺子的香气。

隐约能看见领物资的战士们排起了队,手里拿着装食物的桶,说笑着等待。那热气腾腾的景象,在这冰天雪地的战争前沿,显得格外珍贵,也格外温暖。

雪还在下,落在肩头,落在空旷的田野上,落在远处静默的城墙轮廓上。陈禾哈出一口白气,用力蹬了一下脚踏。车轮碾过积雪,朝着后勤队所在的村子,稳稳地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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