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百香楼头牌
“有骨气。”陈恭澍点了点头,把锉刀递给旁边的一个手下,“让他尝尝咱们的待客之道。记住,别弄死了,我还要用他钓鱼呢。”
“是!”
手下接过锉刀,走向那个年轻人。很快,审讯室里就传出了压抑的闷哼声和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
张麟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心里没什么波澜。他知道,这是必要的手段。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半个小时后,陈恭澍从审讯室里走了出来,手上沾着血,他用一块白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手。
“怎么样,组长?”张麟递上一根烟。
陈恭澍接过烟,点燃,深吸了一口:“骨头是挺硬,不过也差不多了。”他看了一眼隔壁,“王启年那边呢?”
“全招了。”一个特务跑过来报告,“他说他和那个‘先生’的联络方式,是通过城南一家米铺的留言板。下一次接头,是明天晚上。”
“米铺?”陈恭澍的眼睛眯了起来,“立刻去查!把那家米铺给我翻个底朝天!老板伙计,全部带回来!”
“是!”
陈恭澍又吸了一口烟,对张麟说道:“你,今天晚上别睡了。跟我一起盯着那个日本人。我要看看,他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张麟点了点头:“明白。”
这一夜,注定无眠。
审讯室里的惨叫声断断续续地响了一整晚。张麟就守在外面,困了就用冷水洗把脸。他看着那些审讯员进进出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种麻木的狰狞。
这就是特务处,一个把人变成鬼的地方。
天快亮的时候,那个日本特务终于扛不住了。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断断续续地交代了他的身份。
他叫宫本雄一,日本陆军参谋本部特高课的特工,负责金陵地区的情报传递和联络。而他今晚从王启年手里拿到的那份文件,是国民政府即将进行的军事演习部署计划。
陈恭澍听到这里,脸色彻底变了。
“军事演习计划?”他一把抓住宫本雄一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还有谁知道这份计划?你们的潜伏网络,到底有多大?”
宫本雄一咳出一口血沫,惨然一笑:“你……你杀了我吧……帝国武士,是不会……出卖组织的……”
“想死?没那么容易。”陈恭澍松开手,眼神冷得像冰,“把他给我吊起来,伤口上撒盐。我倒要看看,帝国的武士,能撑多久。”
就在这时,一个特务匆匆跑了进来。
“组长,不好了!城南那家米铺,人去楼空,还在里面发现了焚烧文件的痕迹!”
陈恭澍的拳头猛地攥紧了。
“妈的,晚了一步!”
消息泄露出去了!这意味着,宫本雄一被捕的事情,日本人已经知道了。他们潜伏在金陵的特务网,肯定会立刻转移或者蛰伏起来。
那本密码本的价值,将会大打折扣。
“组长,现在怎么办?”张麟问道。
陈恭澍看着墙上那幅金陵地图,目光在上面一个个地点扫过,最后,他的手指重重地落在了“百香楼”三个字上。
“王启年只是个小角色,宫本雄一也只是个联络员。能拿到军事演习计划这种核心情报的,绝不是他们这个级别能接触到的。”陈恭澍的声音透着一股寒意,“我们的内部,有内鬼!而且,这个内鬼的级别,很高!”
他转过头,看着张麟:“王启年说,他和一个叫‘先生’的人联络。这个‘先生’,才是关键!”
“可是米铺那边线索已经断了。”张麟皱起了眉头。
“没断。”陈恭澍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宫本雄一不是说了吗?他威胁王启年,要把他的烂账登报。一个账房,最大的把柄就是账。百香楼的账,肯定有问题。”
他指着张麟:“你,现在就带人去百香楼,把他们所有的账本,全部给我封存带回来!一页纸都不许少!”
“是!”张麟立正敬礼,转身就走。
他知道,新的战斗,又开始了。从一本小小的密码本开始,案件已经升级到了抓内鬼的层面。这潭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天刚蒙蒙亮,雪花依旧洋洋洒洒。
张麟带着两名行动组的队员,开着一辆黑色的福特轿车,直接冲到了百香楼门口。
经过一夜的喧嚣,百香楼此刻已经歇业,大门紧闭,门口的大红灯笼在风雪中摇曳,透着一股萧瑟。
“砰砰砰!”
张麟上前,用皮靴的后跟重重地踹着朱漆大门。
过了好一会儿,里面才传来一个睡意惺忪的声音:“谁啊?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一个穿着棉袍,睡眼惺忪的伙计打开了一条门缝,看到门口站着三个煞神般的男人,吓得一个激灵。
“你们……你们找谁?”
张麟没跟他废话,直接从怀里掏出证件,在他眼前一晃:“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办案!把你们老板叫出来!”
“军……军统?”伙计的脸瞬间就白了,腿肚子一软,差点没跪下。
在这个年代的金陵城,“军统”两个字比阎王爷的帖子还管用。
“长……长官,您稍等,我……我这就去叫!”伙ve计连滚带爬地跑了进去。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丝绸睡袍,身材肥胖的中年男人就急匆匆地跑了出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他就是百香楼的老板,孙胖子。
“哎哟,几位长官,什么风把您几位给吹来了?”孙胖子一边说,一边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厚厚的红包,就要往张麟手里塞,“一点小意思,给兄弟们喝茶。”
张麟看都没看那个红包一眼,冷冷地说道:“孙老板,我们奉命来查案,请你配合。把你们百香楼从开业到现在所有的账本,全部拿出来。”
孙胖子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账……账本?长官,我们这儿是正经生意,账目上……清清楚楚,没什么可查的呀。”他心里发虚,这年头开销金窟的,谁的账能经得起查?
“少废话!”张麟旁边的队员把枪往桌上一拍,“让你拿你就拿!再啰嗦,连你一起带回去!”
孙胖子吓得一哆嗦,连连点头:“是是是,我这就去拿,这就去拿。”
他哪敢再有半句废话,赶紧带着张麟他们去了账房。
百香楼的账房是个里间,一进去就闻到一股浓浓的墨香和纸张发霉的味道。房间里堆着好几个大木箱,里面全是厚厚的账本。
“长官,都在这儿了。”孙胖子指着那几个箱子,哭丧着脸说。
“全部封存,带走!”张麟一挥手,毫不客气。
两个队员立刻上前,用封条将木箱一一贴上。
就在他们准备搬箱子的时候,张麟的目光落在了账房先生王启年的办公桌上。桌上摆着一个算盘,一本翻开的账册,还有一盏没熄灭的煤油灯。
他走过去,拿起那本账册翻了翻。这是一本流水账,记录着昨天的营业收入。字迹工整,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他把账册扔回桌上,又随手拉开了抽屉。
抽屉里乱七八糟地放着一些笔墨纸砚。张麟用手指在里面扒拉了一下,忽然,他的指尖触碰到了一个硬物。
他把那东西拿了出来。
是一枚印章。
材质很普通,就是普通的石头,上面刻着两个字——“清风”。
这看起来像是一枚闲章,但张麟却觉得有些不对劲。王启年一个账房先生,用这么一枚风花雪月的闲章干什么?
他把印章在手心里掂了掂,然后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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