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东风三日，使命必达
百善心中念头飞转。
成为毛遂门客，利在于能获得一个极其稳固且便于接触赵国权力核心的身份掩护，弊在于必然受到更多关注和约束，言行需更加谨慎。
但权衡之下，利远大于弊。毕竟这个身份说不定在未来就有大用，而他身体素质经过强化，他想干嘛，想不想对方跟踪都是一念之间的事。
当即，他脸上适时露出受宠若惊的神情，起身离席，对着毛遂深深一揖：
“大人厚爱，白瑾感激不尽！大人名满天下，智略超群，能得大人青睐，是白瑾之幸。若蒙不弃，白瑾愿投大人门下，效犬马之劳！”
“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毛遂显然对百善的态度很满意，抚须点头，
“从今日起，你便是我毛遂门客。李管事会为你安排一切。一应用度，按府中上客标准供给。你只需安心住下，日后自有你用武之地。”
“谢大人！”百善再次行礼。“不过大人，我于魏国多有牵挂，可能会经常回去。”
“无妨，我不会限制门客自由，你什么时候想回去给我说一声便可！”
“去吧。李管事会带你熟悉府中环境，安置住处。”
“诺，白瑾告退。”
百善退出书房，李管事果然等在门外。他脸上带着职业化的笑容：“恭喜白先生。请随我来。”
李管事将百善带到毛府东侧的一处独立小院。院子不大，但颇为清静，有正房一间，厢房两间，陈设简洁而齐全。
“白先生日后便住于此。若有任何需要，可随时吩咐院中仆役。这是您的门客符牌，请收好，凭此牌可自由出入府邸，但夜间需按时返回，否则就无法进府！”
李管事递过一枚木质令牌，上面刻有“毛府客卿”字样和一个编号。
“有劳李管事。”百善接过符牌。
李管事又交代了几句府中规矩和用膳时辰，便告辞离去。
百善关上院门，插上门栓，脸上的恭敬和欣喜之色缓缓褪去，恢复冷静。
他迅速检查了一遍房间，确认没有异常。
然后，他坐到案前，沉思片刻。
成为毛遂门客是第一步，接下来必须尽快展开行动，同时要与嬴政保持联络。
看看天色尚早，百善决定立刻出门。
邯郸街道比咸阳似乎更多了几分奢靡之气，酒肆、妓馆林立，车马往来不绝。
百善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很快便来到了轩月坊！
百善在轩月坊要了一间僻静的雅室，点了几样小菜和一壶酒。
他慢条斯理地自斟自饮，目光却透过半开的窗扉，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街道上的动静。
酒过三巡，菜尝五味，他见四周无人注意，便从怀中取出一块早已准备好的灰色布条。
他并未立刻动作，而是继续饮酒，直到店伙计进来添了一次热水后离开，他才迅速将布条压在酒壶之下，只露出一角。
片刻后，掌柜赵启亲自端着一盘果品进来，脸上挂着殷勤的笑容：
“客官，这是本店赠送的时令鲜果，请您品尝。”
百善目光扫过果盘，指尖在案几上轻叩三下，缓声道：
“这邯郸的棠棣，倒是比魏国的更显饱满。只是不知，内核是否也如外表这般坚实？”
掌柜放下果盘，拿起一枚棠棣置于百善面前，应道：
“客官慧眼。此果乃北地所出，经霜之后，其味愈甘。只是路途遥远，十筐至此，往往只剩三四筐完好。”
百善执起棠棣，指尖在果皮上轻轻划过：“玄圃之果，果然不凡。只是这果核，不知可否带回故土栽种？”
掌柜神色一凛，垂首低声道：
“玄种难移，需待东风。”
“东风三日，使命必至。客官可还需其他？”
百善摇头，执起酒盏：“有劳。这棠棣，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客官慢用。”赵启躬身退出，轻轻合上门扉。
......
离开轩月坊，百善便开始在邯郸城闲逛起来，直到把身后的人完全甩开后，他才根据脑海中的记忆来到一家铁匠铺前。
叮当的敲击声掩盖了他的脚步声。
壮汉专注于手中的活计，直到百善拿起摊位上摆放的一把短剑查看，他才抬起眼皮瞥了一眼，手上动作未停：
“客官，要打兵器还是农具？”
百善放下短剑，走到炉火旁，声音不高，却确保能让对方听清：“老板，可能打造秦剑？”
壮汉捶打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又恢复，头也不抬地说：“这里是赵国邯郸，只打赵剑。客官要秦剑，怕是走错地方了。”
百善：“我偏好秦剑样式，形制不拘，价钱方面，好商量。”
壮汉这次停下了铁锤，将半成型的铁条夹起浸入旁边的水桶，刺啦一声，白汽弥漫。他直起身，用搭在脖子上的破布擦了把脸和胸膛，这才正眼打量百善，眼神带着审视：“客官看着不像军中人，要秦剑样式何用？”
百善平静回答：“收藏，把玩。”
壮汉与百善对视片刻，眼神交流间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他放下布巾，对学徒喊道：
“看着火！”然后对百善偏了偏头：“既然客官执意要特殊样式，里面谈吧，看看图样再说。”
百善跟着壮汉穿过店铺后门，来到一个堆满煤炭、废铁和半成品武器的小院。这里声音嘈杂，正好掩盖谈话。
一进院子，壮汉的神色立刻变得严肃警惕，他压低声音，快速道：“属下张勇，代号‘铁椎’。阁下是……”他需要确认来者身份。
百善出示武承君私印。
“白瑾，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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