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李牧反攻
另一边，赵军大营。
李牧面色阴沉地坐在主位，乐胜则略显焦躁地在帐内踱步。
“大将军！”
“不能再犹豫了！晋阳是我赵国旧都，内城之坚固，远超外城！蒙骜就算拿下了外城，想要彻底消化内城，绝非一时之功！此刻内城守军定然还在抵抗，或至少人心未附！”
他走到地图前，用力点着晋阳的位置：“
城内数万百姓，皆是我赵人！只要我们大军压上，猛攻城池，城内必有义士响应！此乃天时地利人和，我们占其二！里应外合，定可一举击溃秦军，收复晋阳！”
李牧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
“蒙骜非庸才，还有百善这个变数......”
“大将军！”
“机不可失！若等秦军彻底稳固城防，消化了晋阳的物资，届时再想夺回，难如登天！”
“现在，就算有风险，也必须一试！哪怕只是试探性进攻，也能摸清秦军虚实！若事不可为，再撤不迟！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国都沦陷而无动于衷吧！”
帐内陷入沉寂。李牧的目光在地图与乐胜脸上来回移动。
晋阳失陷的后果太严重，他承担不起坐视不理的责任。乐胜的话，虽激进，却并非全无道理。
良久，李牧深吸一口气，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好！就依你之言！即刻整军，你部为主攻，猛击东城！我率骑兵策应，防备秦军出城突袭，同时留意其援军！”
“记住，此为试探，若事不顺，不可恋战，即刻撤退！”
“诺！”乐胜抱拳，脸上露出振奋之色，转身大步出帐，集结部队。
……
不一会儿
晋阳东城墙上的秦军哨兵，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沉闷声响，如同大地的心跳。
他屏息凝神，随即瞳孔一缩，猛地敲响了身边的警锣！
“敌袭——！赵军攻城了！”
城墙瞬间苏醒！无数黑色身影从垛口后站起，弓弩上弦，滚木礌石被抬上城垛。
沉默中，只有金属摩擦和急促的脚步声。
蒙骜、嬴政、百善迅速登上东城墙。只见城外，密密麻麻的赵军步兵，如同黑色的潮水，扛着无数的云梯、推着冲车、井阑，向着城墙汹涌而来！
十多万人的脚步声，甲胄相互的碰撞声、战鼓声汇成一片，震人心魄。
“弓弩手！”蒙骜声音冷静，“听我号令！”
赵军进入射程！
“放箭！”蒙骜长剑挥下。
“嗡——！”
一片黑云从城头腾起，带着死亡的尖啸，落入赵军冲锋的队列中。
顿时，人仰马翻，惨叫声起。
但赵军冲锋的势头并未减弱，后续士兵踏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前冲。
“稳住！自由射击！”将领们的吼声在城头回荡。
秦军弩手冷静地装填、瞄准、发射。连弩射出的箭矢如同疾风骤雨，不断收割着生命。
赵军弓弩手也在井阑和盾牌的掩护下，向城头倾泻箭雨。
城墙之上也不断有秦军中箭倒地，被迅速拖下，后备士兵立刻补上位置。
云梯靠上了城墙！赵军士兵口衔战刀，开始疯狂向上攀爬。
“推下去！”秦军什长怒吼。
士兵们合力用长叉顶住云梯，奋力外推。几架云梯被推倒，上面的赵军惨叫着坠落。但更多的云梯牢牢架住。
“滚木！”
巨大的滚木沿着城墙砸落，将攀爬的赵军连人带梯砸翻。
“金汁！”
恶臭滚烫的液体泼下，城下顿时响起非人的惨嚎，被泼中的赵军皮开肉绽，冒着白烟倒地翻滚。
乐胜在后方督战，见秦军防守严密，己方伤亡惨重却难有寸进，不由得双目赤红，厉声嘶吼：
“加压！继续冲！先登者，赏千金，官升三级！弩车！给我瞄准城头秦军将领和弩手，压制他们！”
他话音未落！
“嘣——！！！”
一声极其突兀且巨大的弓弦震响自城头传来！
声音来源并非秦军普通的弩车阵列，而是更高处，那架由百善操控的特制重型弩床！这是白日里百善特意让神机营的人加工的弩床，有效射程可达五百丈。
乐胜只觉一股恶风扑面，瞳孔骤缩，下意识想躲，但那黑影来得太快！
“轰——咔嚓！！”
沉重的弩枪精准地命中了他脚下撵车的木质基座！整个撵车在巨响中四分五裂，木屑、碎布、装饰的羽毛四处飞溅！
乐胜本人被巨大的冲击力掀飞，重重摔落在旁边护卫的人群之中，狼狈不堪，头盔滚落，发髻散乱。
“将军！”左右亲兵吓得魂飞魄散，慌忙涌上，用盾牌将他层层护住，七手八脚地将他往后拖拽。
城墙上，百善透过弩床的望山，看着远处那炸开的撵车和混乱的人群，略带遗憾地咂了咂嘴。
距离还是太远了，移动目标又小，能命中撵车已是极限，想精准射杀被亲兵环绕的将领，确实需要点运气。
“算你命大。”百善低声自语，随即不再纠结于此。
他的目光再次扫向城下赵军阵中那些更具威胁的目标——弩车。
不知何时开始，他是越来越喜欢玩弩床了，那需要数人合力的重型弩床，在他手里也是越发得心应手。
他迅速转动绞盘，弩弦在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中再次绷紧。
一旁士卒起一根新的弩枪，放入箭槽，百善略微调整方向，锁定了赵军阵中一架正在被向前推进的弩车。
“嘣——！！”
弩枪离膛，呼啸而出！
下一秒，那架赵军弩车的侧面结构便被狠狠击中！
木质框架瞬间崩裂，扭曲的金属零件四处飞射，操作弩车的几名赵军弩手惨叫着被掀翻在地，弩车彻底瘫毁！
百善动作行云流水，毫不停顿。
上弦、装填、瞄准、击发！
“嘣——！！”
又一架赵军弩车在轰鸣中解体！碎裂的木块甚至砸伤了旁边另一架弩车的操作手。
他就像是一个高效的拆解工，专注于拆除这些威胁巨大的远程武器。
赵军弩车为了获得足够的射程和威力，不断朝前推进。
结果因为自身体型庞大，目标明显，在百善精准的打击下，几乎成了活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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