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确认秦庄襄王身体无恙；国瓷

百善双手托起金属盒，手指在侧面一个极不显眼的细微凸起处轻轻一按。

只听“咔哒”一声极轻微的机括响动，那玄黑方盒的一面竟如同水波荡漾，骤然亮起，散发出柔和而稳定的白光，将周围照得清晰可见，远比烛火明亮，却毫不刺眼。

“嘶——”

殿内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成蟜更是直接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

嬴政也面露惊异，紧紧盯着那发光之物。

嬴子楚身体前倾，脸上满是震惊与好奇：“光……此物竟能自行发光？无烟无火，这……这是何等神物？”

百善将“玄光鉴”恭敬地放在嬴子楚面前的案几上，解释道：

“此物内蕴奇石之力，藏光于内，按此机关即可激发，再按则熄。光芒稳定，不畏风雨，于夜间批阅竹简、巡行宫苑，皆甚便利。”  他编了个听起来合理的说法。

嬴子楚忍不住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去触摸那发光的表面，触手只觉一片温凉光滑，非金非玉。“神奇！果真神奇！”他赞叹道，爱不释手。

百善趁他心神完全被吸引，顺势上前一步，姿态自然地伸出右手，虚扶住嬴子楚触碰“玄光鉴”的左手手腕，做出引导之态，口中道：“大王，光线可调节强弱，您看此处……”

他的指尖已悄然搭上了嬴子楚的腕脉。

脉搏入手，百善心神立刻凝聚。他面上依旧带着恭敬的笑意，仿佛在认真讲解，全部注意力却已集中于指尖的感知。

脉搏入手，百善心神立刻凝聚。

他面上依旧带着恭敬的笑意，仿佛在认真讲解，全部注意力却已集中于指尖的感知。

嬴子楚的脉象，初探之下，沉而略弦，搏动有力，但仔细体味，能察觉到一种底层潜藏的虚浮之感，尤其是心脉部位，隐隐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涩意，并非器质性重病，更像是长期思虑过度，耗伤心神，加之可能体内有些许不易察觉的慢性毒素沉积，影响了根本。

问题不小，但绝非急症，更像是积劳成疾与缓慢侵蚀共同作用的结果。

百善心中稍定，情况比他预想的要好一些，尚有转圜余地。

还能拖，等到时候卡点回来应该不成问题，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他不要再继续吃毒了。

随后，他保持着搭脉的姿势约莫三息时间，足够做出初步判断，便不动声色地移开手指，

转而指向“玄光鉴”侧面另一处几乎看不见的缝隙：“若需更换内蕴奇石（电池），可从此处......”

嬴子楚完全未察觉异样，兴致勃勃地跟着百善的指引摆弄着新奇的“玄光鉴”，连连称奇：

“妙极！此物实乃寡人生平仅见！武承君有心了！”

百善退回座位，拱手道：“大王喜欢便好。”

华阳太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笑容温婉依旧，她柔声开口：

“武承君果然总能带来惊喜。如此异宝，确是见所未见。只是不知，此物原理为何？出自何位高人之手？”

百善早料到有此一问，从容应对：

“回太后，此物乃臣前段时日邯郸之行，于一处行商手中所得。据那行商所言，乃其祖辈探索海外奇岛时偶然所得，制作之法已然失传，臣亦不明其理，只知使用之法。

他将来源推给虚无缥缈的海外和失传技艺，彻底堵住了追问的可能。

华阳太后眼底闪过一丝晦暗，面上却笑道：“原来如此，当真是机缘了。”

百善见气氛稍缓，目光扫过案几上盛放食物的青铜盘盏，忽然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担忧：

“说起此物材质之奇，倒让臣想起一事，不吐不快，关乎大王及诸位宗亲贵体，臣斗胆禀奏。”

嬴子楚正爱不释手地把玩“玄光鉴”，闻言抬头，好奇道：“哦？何事关乎寡人身体？武承君但说无妨。”

百善指着那些青铜器皿，正色道：“臣曾于一些杂家古籍中见得记载，言这青铜器物，虽坚固华美，然其性寒凉，且……内蕴微毒。”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连华阳太后都收敛了笑容，凝神看来。

“微毒？”嬴子楚眉头微蹙，“寡人用此物饮食多年，并未觉有异。”

“大王明鉴，”百善解释道，

“此毒非砒霜鸩酒那般烈性，乃是日积月累，潜移默化。”

“‘青铜蚀，生青绿，其性阴寒，久触损元气，浸食伤肝脾’。寻常使用或无害处，然若以其盛放酒水、羹汤，尤其是一些酸物热食，时日一久，毒素便会缓缓析出，混入饮食，侵蚀人体。”

他顿了顿，看向嬴子楚略显苍白的面色，语气更加恳切：

“大王日理万机，劳心劳力，本就耗损心神元气。若再长期受此微毒侵扰，恐于龙体有碍。臣观大王近日气色，似有疲惫之态，或与此有关，心中实在忧虑。”

见百善神色认真，嬴政立刻接口，语气带着关切：

“父王，百善在大是大非之前从未有过虚言，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嬴子楚闻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又看了看手中精美的青铜酒樽，眼神中多了几分凝重。他近年来确实时常感到精力不济，只以为是国事操劳所致。

百善趁热打铁：

“为大王及宗室贵体安康计，臣以为，宫中饮食器皿，当逐步以他物替代青铜。”

“以何物替代？”嬴子楚问道。

“瓷器、玉器为最佳。”

“玉器温润养人，与大王身份相得益彰。至于宫中日常及民间，可用瓷器替代。”

他稍作停顿，见嬴子楚听得专注，便继续深入：

“瓷器以黏土为胚，经高温烧制而成，性质稳定，光洁致密，不似青铜易蚀。盛放各类饮食皆宜，且制作相对简便，原料易得，成本远低于青铜。寻常臣民之家，亦能逐步用上。”

嬴子楚若有所思，手指轻轻敲击案几：

“瓷器……寡人倒是见过一些，质地粗糙，恐难登大雅之堂。”

“大王明鉴。”百善早有准备，“以往瓷器工艺确有不逮。然技术可改进。若能汇集能工巧匠，专研胚土选炼、釉料配比、窑温控制，假以时日，必能烧制出胎质细腻、釉色莹润、式样高雅之上品，不仅实用，亦可成艺术珍品，陈于殿堂，绝不失国体。”

嬴政闻言眼前一亮，随后接着道，

“父王，武承君此言更是利国利民之良机。”

“父王可下诏，设‘大秦国瓷’，精选各地制陶良匠，授以官身，专司研制。待工艺成熟，便可规模化产制。”

“一来，可逐步将宫廷、官府乃至军中饮食器皿更换为无害瓷器；二来，此物若推行天下，需求巨大，可成一项稳定税源；三来，制作瓷器需大量人力，能吸纳流民，安定民生；四来，精美瓷器亦可作为国礼，或行销他国，换取资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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