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决出征之日

百善点头：

“丞相所问，正是关键。故需‘以战养战’与‘新政支撑’并行。”

他转向嬴政：“陛下，臣请即刻颁布数道诏令，并调整原有策略。”

“讲。”

“北伐军实行‘三级屯田制’。进军途中，择水土丰美处，留部分步卒及随军民夫，建立‘兵屯’，就地垦种，当年即可获部分粮草补充。”

“控制河套等地后，迁中原罪囚、流民及自愿百姓，建立‘民屯’，授予土地，三年免税，所产粮草供应边军。”

“同时，于北疆设‘军马场’，养殖战马，减少内地供应压力。”

“南征军实行‘梯次推进，因粮于敌’。前期五万兵力，粮草由巴蜀、荆楚沿水路供应，负担相对较轻。”

“深入岭南后，鼓励士卒与商队合作，收购或换取当地粮食物资，并以盐铁、布帛与降服部族交易。”

“另，请医学院及农家即刻选拔精通防治瘴气、辨识草药之医师、药师随军，并在沿途设立医护营。”

“最后”百善目光扫过吕不韦与冯去疾，“开辟财源，我们的目标可远远不止匈奴与百越，财源有就有兵，就有炮!”

他再次指向地图：

“北伐若胜，可得草原良马、牛羊皮毛，此乃重要财货。”

“西通西域商路，可设关卡，征收商税。南平百越，可得犀角、象牙、珍珠、香料，更可开南海港口，与海外通商。”

“不仅如此，我们还可以发行‘战争债券’。”

“由少府制作特制竹契或绢券，面额分等，许以利息，向咸阳及各地富商大贾发售，约定三至五年后，由国库或新辟商路税收偿还。”

“此可快速筹集巨额钱帛，用于购置粮草、赏赐军功。”

“然后在将盐铁专卖扩大化。不仅限于秦地，新定之齐楚盐铁产地，立刻接管，并给予加工，统一生产、运输、售卖，利润直接入北伐、南征专用府库。”

“鼓励民间运输。颁布《输粟拜爵令》：民间凡能输送粮草至北疆或南征前线指定仓库者，按数量进行排序传扬天下。”

“现在商人地位越发高涨，而商人赚钱主要靠什么？首先是自己的产品，其次就是名声!”

“此可调动民间蓄积，缓解官府转运压力。”

殿内再次寂静，众人消化着这些闻所未闻的举措。

李斯沉吟道：

“战争债券……以国家信用为质，向民间借贷。若胜，自然本息无忧；若败，或拖延，则失信于民，动摇根本。风险甚大。”

“熊熊大秦，起战必胜，无需虑败。”百善声音斩钉截铁，“且债券利息，可由未来商路税收、盐铁专卖利润担保。”

“此乃将未来之战利，提前兑现于今日。关键在于，让富商看到利益，看到大秦必胜之前景。”

王翦缓缓开口：

“武承王战略，层层相扣。北伐求速决，震慑北疆；南征求稳进，逐步消化。屯田、因粮、医药、财源，皆有应对。老臣认为，可行。然，两线主帅，需明确权责，互不掣肘。”

殿内沉寂片刻，嬴政终于点头：

“王将军所言甚是。北伐主帅，朕已定为武承王百善，总领北疆一切军务，王翦为副，统筹后方，蒙恬、李信为将。南征主帅……”

他目光扫过武将队列。

一位老将出列，是屠睢，此前平定楚地时表现出色：“陛下，臣愿往南征。”

嬴政略作思索：“准。屠睢为南征主将，领兵五万，先定沿海，打通粮道。副将人选，由武承王与丞相协同举荐。南征一应方略，参照武承王所议进行，具体细节，由屠睢拟定上报。”

“诺！”屠睢躬身领命。

嬴政继续下令：

“丞相吕不韦，总领两线粮草器械调度、民夫征发、债券发行事宜。治粟内史冯去疾协办。”

“朕不管过程，只要结果：前线不缺粮，士卒不缺衣，箭矢火药供应不绝。”

吕不韦深吸一口气，知道此事已无转圜余地，肃然道：“臣遵旨。必竭尽全力。”

“廷尉李斯，修订《戍边律》《军功授田律》，增补《屯田律》《商旅助军律》，半月内颁行。”

“另，南征北战所涉新占地之律法推行、官吏选派，由你与丞相府共商，速定章程。”

“诺！”李斯领命。

“武承王百善。”嬴政目光最终落回那铁面之上，

“两线战略由你提出，具体方略由你完善。朕予你全权，北疆战事，你可临机决断，不必事事奏报。”

唯有一点：三年内，朕要匈奴不敢南顾；五年内，百越之地需设郡县。你可能做到？”

百善单膝跪地，双手托起那柄“定天”剑：

“臣，百善，领旨。三年不灭匈奴，五年不定百越，臣提头来见！”

“好！”

嬴政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按在北方草原，又滑向南方群山，

“那便如此定策：北击匈奴，南平百越，两线并进！此非穷兵黩武，乃是为大秦，开万世太平之基！”

他转身，面对群臣，声音如金铁交击：“自即日起，大秦进入战时。

一切政令、律法、财赋，皆以此为纲。有功者，重赏！懈怠者，重罚！阻挠者，斩！”

“臣等遵旨！”殿内响起整齐的应诺声。

朝会持续至午后。具体细节逐一敲定：

北伐军出兵日期定于两月后秋末，南征军三日后即开拔。

债券式样、盐铁接管细则、屯田地点选择、随军医官名单……一项项议定，一道道命令从中枢飞速传向各地。

散朝时，日已西斜。百官走出咸阳宫，许多人脸上仍带着震撼与忧色，但步伐却比往日更加匆忙。

百善与王翦、蒙恬、李信走在最后。

王翦低声道：

“武承王，两线作战，担子如山。北疆之事，老夫定当竭力。”

“然你身负陛下厚望，亲临北伐，更需谨慎。匈奴虽无坚城，但草原辽阔，找寻其王庭主力，并非易事。”

百善点头：

“将军提醒的是。我已命人加大向北渗透，搜集匈奴各部秋冬聚集之地情报。”

“另，工造院正加紧赶制一种‘指南针’与改良版‘望远镜’，虽粗糙，但于草原辨识方向、瞭望敌情应有助益。”

蒙恬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王爷，末将愿为前锋！定将那匈奴单于的头颅，献于陛下阶前！”

李信也握紧剑柄：“末将请同往！”

百善看着两人，笑道：

“有的是仗打。回去整军，挑选熟悉骑射、耐寒苦的士卒，加紧演练骑兵冲阵与火炮协同战术。两月后，我要看到一支能追亡逐北的虎狼之师。”

“诺！”两人抱拳，大步离去。

百善翻身上马，对亲兵道：“去大秦重工。”

他需要确认火炮、弩机、御寒衣物、新式指南针等物资的生产进度。战争机器已经开动，每一个齿轮都必须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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