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藩王末路，仓皇出逃
赵德催动战马，人和剑化作一道直线，直刺杨凡。
杨凡用刀撑着地面，肺部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
他看着冲来的赵德，抬起了头。
马蹄踏在血泥之上，声音沉闷。
整个战场似乎都安静下来，只剩下这一往无前的冲锋。
就在剑尖即将触及杨凡咽喉的瞬间，几道黑影从斜刺里撞出。
“王爷！”
嘶吼声中，四名玄天卫用身体挡在了赵德的马前。
他们不是阻拦赵德，而是用血肉之躯，隔开了杨凡。
为首的玄天卫一把抓住赵德战马的缰绳，手臂上的肌肉虬结。
“走！”
他用尽全身力气，将马头硬生生扭向东方。
“去关外！我们留了后路！”
赵德双目赤红，状若疯癫。
“不走！本王要杀了他！”
“不杀此獠，本王死不瞑目！”
“王爷！”
另一名玄天卫跪在地上，抱住了赵德的腿。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您是大楚的希望！您不能死在这里！”
京城来的铁骑已经完成了分割。
叛军的阵型被切得七零八落，士兵们丢盔弃甲，跪地投降。
锦衣卫组成的战阵，正一步步绞杀着残余的玄天卫。
大局已定。
赵德看着周围的一切，身体开始发抖。
“走！”
那名玄天卫头目不再废话，一掌拍在马臀上。
战马吃痛，发出一声长嘶，载着赵德向东面狂奔而去。
“保护王爷！”
剩下的三名玄天卫转身，面向杨凡，眼中没有半分求生的欲望。
“拦住他！”
杨凡嘶吼，声音沙哑。
他推开身边护卫的刘福之，提着刀追了上去。
周都尉带着仅存的几名亲兵，紧随其后。
一名锦衣卫百户也看到了这一幕，立刻挥手。
“放箭！截住藩王！”
数十名锦衣卫弓手立刻弯弓搭箭。
箭矢离弦，发出尖锐的破空声。
那三名断后的玄天卫动了。
他们没有去抵挡箭矢，而是做出了一个诡异的动作。
三人同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手中的弯刀上。
“玄天血祭！”
三人齐声怒吼。
他们的身体皮肤下，一条条黑色的血管暴起，如同扭动的蚯蚓。
黑色的雾气从他们七窍中涌出，将他们包裹。
他们的身形在黑雾中暴涨一圈，鬼面面具下的双眼，射出两道红光。
“挡我者死！”
其中一人迎着箭雨，不闪不避。
箭矢射在他的身上，发出金铁交鸣的声音，却无法射入分毫。
他挥舞弯刀，一道数丈长的黑色刀气横扫而出。
冲在最前面的几名叛军降兵，连惨叫都没发出，身体就断成了两截。
另一名玄天卫冲向锦衣卫的弓手阵。
他的速度快到极致，在地上留下一串残影。
锦衣卫百户脸色一变。
“举盾！”
前排的锦衣卫立刻举起特制的重盾，组成一道盾墙。
那玄天卫一头撞了上去。
“轰！”
一声巨响。
三面精钢打造的重盾，连同后面的三名锦衣卫，被直接撞飞出去。
那名玄天卫也停了下来，胸膛凹陷下去一块。
他毫不在意，咧嘴一笑，弯刀劈向那名百户的头颅。
最后一名玄天卫，直奔杨凡。
他的目标很明确。
拖住杨凡。
只要拖住几个呼吸，王爷就能逃出生天。
“滚开！”
杨凡一刀劈出。
那玄天卫举刀格挡。
“当！”
杨凡被震得后退一步，胸口气血翻涌。
燃烧精血的后遗症上来了，他体内的真气已经接近枯竭。
那玄天卫却得势不饶人，攻势如同狂风暴雨。
周都尉和刘福之冲上来帮忙，却被对方一脚一个，直接踹飞。
普通士兵的刀砍在玄天卫身上，连一道白印都留不下。
这就是燃烧生命换来的力量。
“杨凡！纳命来！”
玄天卫嘶吼着，一刀劈向杨凡的脖颈。
杨凡举刀格挡，虎口被震裂，鲜血顺着刀柄流下。
他看到赵德的身影，已经冲到了战场的边缘，即将没入远处的山林。
不能让他跑了。
杨凡眼中闪过一抹决然。
他放弃了所有防御，任由对方的弯刀劈向自己的肩膀。
同时，他手中的绣春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捅进了对方的小腹。
“噗嗤！”
刀锋入肉。
弯刀也砍进了杨凡的肩膀，骨头都露了出来。
那玄天卫低头，看着自己腹部的刀，又抬头看着杨凡，面具下的眼神充满不解。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阉人也敢用以命换命的打法。
“你……”
他只说出一个字。
杨凡猛地拔出绣春刀，带出一腔滚烫的血。
那玄天卫身体晃了晃，黑色的雾气开始消散，身体迅速干瘪下去，最后化为一具干尸，倒在地上。
杨凡没有看他一眼，踉跄着继续追向赵德逃离的方向。
另外两名玄天卫也被赶来的大军高手缠住。
他们状若疯魔，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又带走了十几名朝廷士卒的性命，最终力竭，被乱刀砍死。
障碍清除了。
可赵德和护卫他的那名玄天卫，已经消失在了山林的边缘。
杨凡追到山林前，停下了脚步。
他单膝跪地，用刀支撑着身体，大口喘着粗气。
肩膀上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染红了他半边身子。
一名身穿重甲的将军，策马来到他的身边，翻身下马。
“杨大人。”
来人是这次援军的统帅，京营总兵陈武。
陈武看着杨凡的伤势，又看了看远处幽深的山林。
“穷寇莫追。”
“城保住了，这便是天大的功劳。”
杨凡没有说话。
他只是盯着那片山林，眼神冰冷。
一名锦衣卫百户快步跑来，单膝跪地。
“启禀大人！叛军主力已全部投降或被歼灭！”
“城中玄天卫余孽，尽数伏诛！”
“唯有……唯有逆贼赵德，带一人逃脱！”
胜利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战场。
劫后余生的守军和百姓，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无数人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陈武听着这些欢呼，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杨大人，我们胜了。”
杨凡缓缓站起身。
他没有回头看那座正在欢庆的城池。
他看着赵德消失的方向，轻轻抹去嘴角的血迹。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这笔账，我们早晚会算清楚！”
陈武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收敛了。
他听出了杨凡话语里的杀意。
赵德逃了。
前朝余孽的线索，也跟着他一起消失在关外的茫茫天地间。
他们还会回来吗？
他们的老巢又在何处？
这些问题，像一块块石头，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杨凡转过身，不再看那片山林。
他拖着刀，一步步走向城门。
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城墙上，大明的旗帜，正在猎猎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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