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手札!朱元璋暴怒!
“好个李善长……好个‘你们好自为之’!”
老朱猛地停下脚步,眼中迸出骇人的杀气,“朕待他不薄,封他韩国公,赐他免死铁券,让他子孙世袭,他竟还惦记着什么淮西王!”
“这狼子野心,藏得可真够深的!”
李骜见状没有吭声。
老朱为什么震怒?
因为他感受到了欺瞒与背叛!
当年老朱之所以放过李善长,没有借胡惟庸案趁机株连,其一是顾念三十年生死与共的旧情,那些从滁州到应天的峥嵘岁月,终究在他心底留着一份重量;其二则是笃定李善长没有背叛自己——李存义的供词里那句“大哥怒斥”,以及李善长主动上缴免死铁券的姿态,都让他相信这位老伙计虽有贪权之过,却始终念着君臣本分。
可是现在,事实摆在面前,李善长并非没有生出过谋逆的心思。胡惟庸许以淮西王爵位时,他的沉默与“容我想想”,早已暴露了内心的动摇;李存义再劝时那句“你们好自为之”,更是赤裸裸的默许——他明知道胡惟庸在做谋逆的勾当,却选择了坐视不理,任由其折腾,甚至隐隐盼着对方能成,自己好坐收渔利。
这个态度,就足以证明,那一瞬间,李善长是真的背叛了老朱。
他看重的不是君臣情分,而是那个能让他凌驾于皇权之上的“淮西王”爵位;他顾忌的不是江山稳固,而是自己的利益能否最大化。
这种在谋逆大案前的“骑墙”,比直接参与叛乱更让人心寒——它撕开了所有温情脉脉的面纱,露出了骨子里的自私与野心。
而这对于朱元璋而言,绝对是无法容忍的!
他可以容忍臣子贪财,可以容忍臣子结党,甚至可以容忍臣子犯错,但唯独不能容忍背叛。
尤其是来自李善长这种“自家人”的背叛,更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刀,精准地刺中了他最在意的“忠诚”二字。
他这一生,最恨的就是被信任的人欺骗,更何况是在关乎江山社稷的谋逆大案上——这种欺瞒,不仅是对君臣情分的践踏,更是对他帝王权威的挑战,是绝不能姑息的底线。
老朱转向李骜,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这密报……你是从哪里找到的?为何当年没人呈上来?”
“回父皇,是我偶然发现的一份锦衣卫副千户的手札,想必是当年此人怕惹祸上身,没敢如实上报,只敢私下记录。”
李骜早就想好了借口,所以大言不惭地回答道:“我也是核对黄子澄案的卷宗时,才注意到这份手札,上面的笔迹和时间,都与李存义招供的时间对得上。”
话音一落,李骜就递上一份泛黄的纸卷,“当初锦衣卫还在审问李存义,但因为李善长在御书房外跪了两个时辰,父皇因此而心软下令释放李存义父子,并且还不允许锦衣卫将胡惟庸案牵扯到李善长与李存义,或许这就是手札被扣下的真正原因。”
老朱听后脸色发黑,当年他确实下过这命令。
原因无他,当时的老朱,还对李善长十分信任。
即便胡惟庸案闹得沸沸扬扬,他仍觉得李善长是“自家人”,绝不可能参与谋逆。
甚至因为御史大夫陈宁卷入胡惟庸案后下狱,御史台一时无人主持大局,老朱还特意命李善长暂时执掌御史台,让他负责清查余党、整肃纲纪。
那时的他,满以为李善长会念及旧情,替自己稳住朝堂,却没想过,自己寄予厚望的人,竟是藏得最深的那一个。
如今看来,真是天大的笑话!
自己让一个对谋逆案“默许坐视”的人去查办谋逆余党,无异于让黄鼠狼看守鸡窝。
李善长执掌御史台期间,不知压下了多少对自己不利的线索,又放过了多少淮西系的同党。
那些本该被揪出的隐患,都借着他的手被轻轻掩盖,而自己却还被蒙在鼓里,对他感激涕零,觉得他是“危难之际仍能担当的忠臣”。
这份信任,此刻想来,竟成了对自己最大的讽刺。
老朱死死攥着那份手札,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心中的怒火与悔恨交织,几乎要将他吞噬——他亲手给了李善长掩盖罪证的权力,还为这份纵容找了个“念旧情”的借口,如今看来,不过是养虎为患的愚蠢。
想到这里,老朱打开手札,飞快地浏览着,越看脸色越沉,到最后,猛地将手札拍在御案上,震得案上的笔墨砚台都跳了起来。
“混账!混账!”他怒喝出声,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朕念着三十年的情分,想着留他一命,他却早在十年前就存了这等悖逆之心!若不是胡惟庸不成事,朕这江山……朕这江山说不定早就易主了!”
他忽然想起什么,转身看向李骜,眼神里带着后怕:“难怪……难怪他这次敢动实业局,敢算计你!他不是冲着新政来的,他是冲着朕的江山来的!他知道新政是朕的心头肉,知道你是朕看重的人,动了你,就是想动摇朕的根基,好让他那些潜藏的势力有可乘之机!”
李骜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他知道,老朱心里的那点恻隐,已经被这桩隐秘彻底撕碎了。
那点残存的滁州旧情、鄱阳湖共难的暖意,在“默许谋逆”四个字面前,如同被烈火烧过的纸片,连灰烬都剩不下。
对老朱来说,贪财、结党都能容忍。
贪财不过是臣子的私念,只要不损国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无妨;结党虽是隐患,但只要能掌控在股掌之间,反倒能借派系制衡稳固朝局。
可谋逆之心不同,那是直刺皇权根基的利刃,是触碰龙鳞的大忌。
他从草莽中杀出,最懂江山得来不易,也最怕有人觊觎这至尊之位。
李善长身为开国首功之臣,本该是护持江山的柱石,却在谋逆大案前选择坐观成败,甚至对“淮西王”的封号动心,这已然超出了君臣底线,是任何帝王都无法容忍的背叛。
老朱此刻的沉默,不是犹豫,而是在消化这份被欺瞒的愤怒,在清算那三十年情分被践踏的决绝。
当底线被触碰,所有旧情都成了负累,剩下的,唯有对叛逆者的雷霆手段。
老朱在殿内又踱了几圈,怒火渐渐沉淀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骨的冰冷。
他重新坐回御座,拿起那份密报,指尖在“淮西王”三个字上重重按了按,声音平静得可怕:“李骜,你说得对,打虎不死,反受其害。这等狼子野心之徒,留着便是祸害。”
但是在此之前,老朱还是要确认一二,虽然他相信李骜不敢哄骗自己,但是关乎到李善长这位开国第一功臣,老朱想要知道最终的真相!
办法不是没有,直接将李存义父子下狱拷问一番即可,这是最快捷有效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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