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百官观刑!李善长满门抄斩!
洪武二十年的初冬,一场罕见的暴风雪席卷了应天府。
铅灰色的天空低垂着,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将皇城内外的朱墙琉璃瓦都裹上了一层素白,却掩不住城西刑场的肃杀之气。
寅时刚过,通往刑场的路上就响起了整齐的马蹄声与脚步声。
太子朱标身披紫貂斗篷,端坐于马上,脸色在风雪中显得格外凝重。
他身后跟着文武百官,三品以上的官员皆穿绯红官袍,在白雪映衬下如同一片移动的血云;更低阶的官吏则裹紧了棉袍,缩着脖子在风雪中前行,靴底踩在结冰的路面上,发出“咯吱”的声响。
队伍中,淮西勋贵们的身影格外扎眼。
汤和、周德兴等人虽仍穿着公侯蟒袍,却个个面色沉郁,帽檐压得极低,仿佛要将自己埋进风雪里。
昨日接到的圣旨写得明明白白:“韩国公李善长谋逆罪定,午时问斩,着太子监刑,在京勋贵、文武百官亲赴观刑,不得有误。”
谁都清楚,这哪里是观刑,分明是陛下要让所有人亲眼看着“开国首功”的结局,给每个人心里都钉上一根钉子。
钉醒那些还沉浸在“功臣特权”里的勋贵——别以为跟着陛下打天下就能横行无忌,李善长的功劳够不够大?爵位够不够高?最终还是落得身首异处,你们谁敢学他,下场只会更惨。
钉住那些在朝堂上结党营私的官员——李善长的党羽遍布朝野又如何?陛下要动他,照样能连根拔起,谁还敢拉帮结派、对抗皇权,就先看看刑台上的血。
钉死那些对新政阳奉阴违的阻挠者——李善长是新政最大的绊脚石,他的人头落地,就是给所有人递话:陛下推行新政的决心,比这断头台的钢刀还硬,再敢掣肘,便是与李善长为伍。
这钉子,是用李善长的血淬过的,是用李家七十多口人的命烧热的,钉进心里,既是震慑,也是警告:在这大明的江山里,只有陛下的意志,没有谁能例外。
刑场早已被锦衣卫围得水泄不通,黑色的旗帜在风雪中猎猎作响,旗下的缇骑个个面色冷峻,手按刀柄,目光如刀般扫过入场的官员。
刑台搭在一片空地上,黄土被鲜血浸透,又在严寒中冻成了暗红色的硬块,此刻覆上一层白雪,更显得诡异而狰狞。
御史台右都御史韩宜可立于刑台左侧,一身正二品的獬豸补服在满朝锦衣华服中格外醒目。
他手持监斩令牌,面色如铁,任凭雪花落在肩头,一动不动——这位以弹劾权贵闻名的“铁面御史”,今日要亲手终结一位开国公爵的性命。
巳时末,百官按品级站定,风雪渐急,打在脸上生疼。
朱标站在刑台正前方,望着台上那根冰冷的立柱,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斗篷的系带。
他想起昨日父皇召见时的眼神,那里面没有半分犹豫,只有一句:“标儿,你要记住,这江山容不得二心,哪怕是李善长。”
午时三刻的鼓声从远处传来,沉闷地敲在每个人心上。
“带犯人!”韩宜可的声音穿透风雪,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刑场两侧的门被推开,一队锦衣卫押着一个身影缓缓走出。
那人穿着单薄的囚服,头发结成了冰碴,脸上糊着污泥与血痕,裸露的脚踝上还带着镣铐磨出的血痂——正是李善长。
百官中响起一阵压抑的抽气声,窃窃私语如风吹过麦田。
“那……那就是韩国公?”
“哎,想当年他在朝堂上何等风光,如今竟……”
“嘘!小声点!”
议论声中,满是唏嘘与悲凉。
谁都记得,眼前这个人曾是陛下亲封的“开国首功”,是草拟《大明律》的文臣领袖,是陪着皇帝陛下从濠州泥沼里杀出来的老伙计。
可此刻,他与街边的死囚别无二致,连抬头的力气都快没了。
站在勋贵队伍里的周德兴猛地别过脸,眼眶泛红。
他想起年轻时和李善长在滁州城开怀畅饮的日子,想起这老伙计总拍着胸脯说“跟着朱将军,总有出头日”,如今出头日到了,却是这般下场。
他身旁的几个淮西老臣更是面色惨白,手都在微微颤抖——李善长是他们的主心骨,他一倒,谁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
兔死狐悲的寒意,比身上的风雪更冷。
可没有人敢说话。
锦衣卫的眼睛正盯着每一个人,陛下的旨意还悬在头顶,此刻哪怕说一句“刀下留人”,都可能被打成“李善长同党”。
刑场里只剩下风雪呼啸的声音,以及李善长被拖拽着上刑台的铁链声。
刽子手将李善长按在断头台上,冰冷的刀锋贴上他的脖颈。
或许是寒气刺骨,或许是终于看清了台下的百官,李善长突然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最后的光。
他看着那些曾经对自己阿谀奉承的文武百官,看着那些同出淮西却如今噤若寒蝉的老弟兄,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嘶吼起来,声音在风雪中炸开:
“朱元璋!你这个独夫民贼!”
“我李善长为你卖命三十年,你却杀我全家!你对得起濠州城的兄弟吗?对得起应天的百姓吗?”
“你屠戮功臣,猜忌成性,这样的暴君,迟早会遭天谴!”
嘶吼声未落,韩宜可猛地掷下令牌:“行刑!”
“噗嗤——”
刀锋落下,鲜血喷涌而出,溅在白雪覆盖的刑台上,像绽开了一朵凄厉的红梅。
没有任何意外发生,刽子手动作麻利,手起刀落。
李善长的头颅滚落在地,眼睛却还圆睁着,仿佛要透过风雪,望向那座金碧辉煌的紫禁城。
没有人敢出声。
百官们或低头,或闭目,连呼吸都放轻了。
朱标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一片冰寒。
紧接着,是李善长的家眷。
七十二口人,从白发苍苍的老妪到刚会走路的孩童,被一个个押上刑台。
哭喊声、求饶声被风雪吞没,最终都化作“咔嚓”的斩首声。
血腥味混着雪味弥漫在空气中,让人胃里翻江倒海。
当最后一颗头颅被挂上高杆示众时,风雪似乎更大了。
高杆上的头颅在寒风中摇晃,像是在无声地警示着每一个人。
韩宜可收起令牌,转身对着朱标躬身行礼:“启禀太子殿下,行刑完毕。”
朱标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沙哑:“按旨,悬首三日,以儆效尤。”
百官们低着头,默默地跟着他离开刑场。
没有人再说话,连脚步都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淮西勋贵们走在最后,脊梁骨仿佛被抽去了一般,再也挺不起来。
他们知道,从今天起,淮西集团的时代彻底结束了。
回到皇城时,雪还在下。
朱标站在奉天殿前,望着漫天风雪,突然明白父皇的用意。
这场杀戮,不止是为了清算李善长的罪,更是为了砸碎旧的格局——那些盘根错节的勋贵势力,那些阻碍新政的既得利益者,都该在这场风雪里瑟瑟发抖了。
满朝惊惧,百官胆寒。
但恐惧之后,总会有新的秩序生长。
李骜站在实业局的窗前,看着窗外的大雪,指尖在铁路图纸上轻轻划过。
他知道,李善长的死,是一个句号,也是一个逗号。
旧的时代随着那颗滚落的头颅落幕,而属于新政的时代,属于大明的新篇章,即将在这场涤荡一切的风雪后,缓缓展开。
风雪依旧,却仿佛已有暖意,在冰封的土地下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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