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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后宫如懿传90


皇帝营帐内,永珹的手下与知机来禀告的人挨挨挤挤跪了满地,大气也不敢出。

“该死,朕的腿是摔了不是被砍了,为什么一丝也动不了?太医院乌泱泱一堆人没一个能拿主意的吗?!”

皇帝靠在枕上,双手死死握住床幔,指节泛白,全身的气力都用在移动双腿上,可惜尝试许久仍没有动静。

皇帝的声音从牙关挤出,几乎要压垮长跪不起的太医们。

听得问话,众人左看右看皆面色凝重,还是太医院判膝行几步,满嘴苦涩道:“皇上,您近日常常饮用鹿血等进补之物……”

他不敢抬头去看皇帝的脸色,话既出口便打算不论后果全部说完,是以不再犹豫,“鹿血大补,和酒生饮使热毒袭身、龙体阴阳失调,若无外力渐渐少饮些便也无碍,可惜如今遭逢重创,寻常温补反催热毒,若用猛药则怕引动肝风真气溃散,臣等不敢擅自开药,只能徐徐,”

“够了!”皇帝急促喘息,右手重重捶榻,“你的意思是朕的龙体无药石可医?今后只能像块石头一样躺在榻上不能移动?”

院判抱着赴死的决心,咬牙道:“若用针法徐徐导引,待内火消退,或可如履薄冰般在龙体上试验一二,届时也许还能恢复几分。”

话很明白,只得缓解,并不能保证康复。

皇帝死死盯着他,眼中血丝密布,太医们伏身更低,但无一人敢出头担保皇帝无碍。

长久的死寂中,皇帝阴沉道:“扎针吧,朕给你们三个月,若三月后朕还是一丝都不能动弹,朕便让你们的脑袋给朕赔罪!”

太医们战战兢兢地应了,只觉心头愈发苦涩,仿佛空口吃了个黄连。

帐内众人动了起来,永珹手下来人跟着前行几步,叹道:“玉氏来人带的都是最好的红参,或许对治疗有益,只可惜太子独断专行,已将人拿下了,唉,两国交情可怎么是好,太子他,唉……”

有人道:“院判向来擅于施针,定会尽力让皇上康复如初,只是皇上龙体一向圣安,如果不是今日受了刺激,怎么会……”

另一人仿若心直口快,愤愤接话,“还不是那炸药威力太过可怕,不光是御马受惊,咱们不也吓了一大跳,依微臣看,继续研究各项火器实在于国无用,今日太子遇险,实属己身之过,更不要说还连累了皇上。”

说完便一副犯了大错的表情,窥见皇帝难看的脸色,更是叩首请罪道:“微臣失言。”

自此人开口便是满室的寂静,等他说完更是鸦雀无声。

乍然成了废人,皇帝满腔的怒火愤懑不知往何处发泄,愤恨今早为何要出去打猎,愤恨马匹跑得太快,愤恨永珹救驾不及、没在身下给他垫着……甚至开始迁怒喂养马匹的下人不尽心力,才会让马儿容易被惊吓……

如今听了这些人的话,皇帝心中如同点了一把烈火猛烈燃烧起来,不受控制地开始想起了当初力劝永曜不许研究火器,可他非要一意孤行!

若没有这桩事,何至于招致大祸!

这一联想,又想到了昨日是太子要一起出去狩猎的,若不是太子,他本不应该遭逢劫难。

兄弟之间争权夺利他是乐意赏看的,但是他们居然敢把手段使到自己身上!

皇帝猛地挥动右臂,打翻擦洗伤口的铜盆,咣啷一阵响动,却盖不住他喉间混着痰音的重音。

“太子……”

门外,侍从脸色苍白,简直是从喉咙蹦出来的两个音调。

永曜呆站在原地,默默听了个全套,面上难掩错愕,一时竟不知该委屈还是该愤怒。

片刻后,他只觉得可笑,皇帝没有荒唐到相信了他自己要刺杀自己的荒谬传言,但同时走上了另一条歪路。

他一时激愤涌上心头,甚至想进去问问皇帝是不是脑子被如懿附身了?说什么都信!

可永曜也知道,这和事情真相无关,就像他可以倚仗太子身份不等彻查惩戒永珹,皇帝自然也可以不管事实,把怒气推在他身上。

他不是不知道立太子对皇帝来说是个敏感至极的问题,前期可以出于托付国体必须选出一个继承人,但后期帝王惟我独尊的心思渐渐攀上高位,随年龄与体衰越发忌惮这个即将取代自己的人。

只是他没想到,数次谏言为的都是国体政事,就算皇帝对他心有芥蒂,又怎可废弃良策。

永曜冷下脸,直直走进去,无视那些如水滴遇火般退开的人群,平静道:“启禀皇阿玛,刺杀一案臣已交由热河都统查办,造办处泄露一案则由张大人和傅大人彻查。至于玉氏,无论如何刺客出自他们的人马,不可轻易赦免,四阿哥永珹与其关系密切更不可饶过。”

“不可?不可赦免、不可饶过!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朕好好端端在这,你就敢替朕下令了?”

皇帝右手猛捶床沿,怒极反笑,“甫一进来问也不问朕的病情,动辄便是要打要杀,你四哥在朕受伤时伴驾在旁,服侍朕上药,你连他也要拖出去处置,太子!你眼里除了那张龙椅,可还有半点人伦?”

永曜忽地抬头,不再作那副他常常挂着的温顺模样。

“那皇阿玛可知儿臣差点死在弹药之下,永琪也险些被炸死,部下死伤数人,我们的命难道不算什么吗?皇阿玛当真觉得一切是儿臣自导自演,还是猜到了幕后主使,却因不能行走开始忌惮我这个太子了?”

“太子。”

“太子不可……”有属官惊呼出声。

皇帝从未见过永曜有如此冷漠的表情,父子间从来只有他私下不满从未闹到明面上的。

皇帝一时有些心虚,避开眼神,可下一秒腿间阵阵不停的剧痛唤醒了他的神智。

“大胆!你是这么对朕说话的?”皇帝理直气壮,连连冷笑:“炸药火器都是你一力要研办的,朕早有预言,如此利器定有歹人要用在咱们身上,你违背圣意硬是要做,如今遭逢变故,最大的恶果却显现在朕身上!”

皇帝喘着粗气,喝道:“还不来人,将太子押回宫中,非诏不可出入!”

———

虽是秋季,宫中仍旧酷热难耐,幸而从内务府送来的冰块未曾短缺,但除了厚赏了全松一家,并将他厚葬后,永曜已经许久未曾收到高晞月递来的消息了。

张大人和傅大人未曾辜负嘱托,虽然查出造处流出炸药是永琪的调令,依旧没有到此为止,即便皇帝暗示停手不必再探,几番周折,还是找到了事关永珹的蛛丝马迹。

木兰围场的进程也不出意外,逃走的刺客们一些在大批人马的搜寻下,有些人主动跳下山崖,留下来的自然也不是什么硬骨头,果不其然供出永珹,说起来,这群人有些还是嘉嫔在时留下的人手。

玉氏本就逃不出刺客的牵连,如今搜查之下,发现除了两个仕官还算无辜,其余人皆有牵扯。

皇帝大惊失色,原以为永珹只是暗戳戳干了一两件事,没想到全是他主使的。

围场回来后,他置气之下故意将永珹调到身边彰显宠爱,甚至说他有储君之资,可转眼就被打脸,立刻动了大怒,当场说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外族人为太子,并骂他奸柔成性、妄图大位,下令终生幽禁宗人府。

三月一过,皇帝的腿疾仍没有进展,他再怎么发怒也无济于事,于是终究没有砍了太医院所有人。

事情尘埃落定,大臣们纷纷上了折子,明面上问候皇帝圣安,实则暗示国不可一日无君,皇帝没有心力再放在政事上,不如放出太子,反正这几年也是太子处理奏折居多、皇帝主掌大事罢了。

皇帝气得肝疼,但不肯死心,更不愿意放出永曜替代他,于是大阿哥三阿哥乃至永琪都得了好脸色。

永曜就这么被遗忘在了毓庆宫。

直到一个昏黄的晚间,永曜立在书室窗边,望着红墙,仿佛透过这堵墙远远看见了内廷长街,以及也曾在这行走坐卧的前前太子。

天色渐暗,永曜换上杏黄四团暗纹龙褂,走出书室、走出殿门。

只见身着铁甲的黑压压一片人个个手持火把立在长街中,兵部尚书舒赫德、侍郎张伊以及站在最前的高斌。

高斌迎在永曜身边,一行人目标极为明确地往养心殿而去。

高斌目光热切,“殿下早该下此决断,这三月间微臣心急如焚,一时倒真觉得殿下要坐以待毙了。幸而还有皇贵妃还有几分气力,进忠公公也肯鼎力相助,如今巡逻侍卫大都被调离此地,这一路上咱们大可以畅通无阻。”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已经可以窥见养心殿在天光中的轮廓。

三个月的等待已然足够,只是永曜望着那高高伫立的殿宇,内心一股无法明说的犹疑涌了上来,他不由停住了脚步。

高斌急切道:“殿下,若是宫里的消息传了出去,驻守的骑兵恐怕很快就能赶到,万万不能耽搁时间了。”

永曜既然下定决心自然不会再改,但心底莫名的阻拦声叫他难以气定神闲,永曜逐渐握紧腰刀,下颌紧咬,道:“走!”

砰!砰!

少数值班的御前侍卫和太监们大惊失色,匆匆阻止下只抵挡了一会,殿门便被撞开了。

伴随着铁甲摩擦声,永曜踏过流着血色的台阶,迎着皇帝怒火中烧的表情,他道:“皇阿玛体衰,无力勤政,为江山永固计,请皇阿玛明颁退位诏书。”

皇帝艰难地从榻上爬起,出奇地愤怒了,他从未想过永曜会有胆子谋反,他本以为永曜会低头认错,和从前一样乖顺讨好,那时他自然会继续将太子之位恩赐给他。

“逆子,你竟敢忤逆!木兰围场之事朕果然没有冤枉你!护军参领呢?进忠进保,速去内务府叫人再传骁骑营来!”

喊了半天没有人影进来,皇帝面色大变,“进忠!”他顿时意识到了什么,环视一圈,只见刀光冷寒,殿中值守的太监宫女们早已跪伏在地,无人敢应声。

只有个前来侍疾的寒香见坐在小榻边,无人看守她,她便也一动也不动。

皇帝仿佛见着了救命稻草,喊道:“容妃,快去殿外大喊太子谋逆,事后朕必定完成你的所有心愿!”

寒香见只呆呆坐着,半晌,犹能看出一条疤印的嘴角露出个冷冷的笑。

那边,高斌捧着书写完毕的诏书,永曜接过,缓步走近榻边,重复道:“请皇阿玛退位。”

不知是体虚终于在外表现,还是因腿疾郁结于心,皇帝如今真是显露出了老态,只是转瞬之间,颓丧和绝望便彻底席卷了他。

皇帝喉咙发出嗬的一声,终究接过了那张诏书。

乾隆二十八年冬初,禅位礼成,新帝继位,尊太上皇于内廷颐养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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