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星官
逍遥王府的立威之举，很快就传遍了神都。
大皇子楚昭启在府中大发雷霆，摔碎了好几个名贵的瓷器，扬言要让老九好看。
四皇子楚昭钰则是在听完汇报后，沉默了许久，最后只是让人把送去的礼物，又加厚了一倍。
而雍帝，在御书房里听到这个消息时，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知道了”，便再无下文。没有人知道，这位帝王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这场风波，看似不大，却让神都的所有势力，都重新评估了这位新晋逍遥王的份量。
没人再敢把他当成一个只会读书的文弱书生。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就在楚昭夜搬入王府的第三天，宫里就来了圣旨。
不是给楚昭夜的，而是给林晚星的。
雍帝下旨，将镇北大将军的长子，与安乐公主林晚星，赐婚。三月之后，完婚。
镇北大将军，手握大雍北方三十万边军，是朝中举足轻重的实权人物。
这道圣旨一出，所有人都明白了雍帝的用意。
他这是在敲打楚昭夜。
你不是厉害吗？你不是有阴司当靠山吗？我现在，把你最在乎的妹妹，嫁给我最信任的将军的儿子。我看你还怎么蹦跶。
同时，这也是一种拉拢和制衡。将皇室与军方，更紧密地捆绑在一起。
逍-遥王府里。
林晚星拿着圣旨，小脸煞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九哥，我不要嫁人……我不要嫁给那个什么将军的儿子……”她带着哭腔，拉着楚昭夜的袖子。
“傻丫头，别哭。”楚昭夜拿过圣旨，看了一眼，随手就扔到了一旁。
“有九哥在，谁也别想逼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让人心安的力量。
“可是……这是父皇的圣旨啊。抗旨，可是大罪。”林晚星担忧地说道。
“圣旨？”楚昭夜笑了，“在我这里，它就是一张废纸。”
他安慰好妹妹，让她回房休息。然后，一个人，走出了王府，径直朝着皇宫走去。
……
太和殿。
雍帝召集了文武百官，似乎早就料到楚昭夜会来。
当楚昭夜一身青衫，走进大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有同情，有幸灾乐祸，有好奇。
“儿臣，见过父皇。”楚昭夜走到大殿中央，躬身行礼，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怒气，平静得有些可怕。
“老九，你来得正好。”雍帝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朕给你妹妹，找了一门好亲事。镇北大将军的儿子，年轻有为，一表人才。他们俩，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父皇。”楚昭夜抬起头，直视着雍帝，“儿臣以为，此事，不妥。”
“哦？有何不妥？”雍帝的眼睛眯了起来。
“晚星还小，儿臣想留她在身边，多照顾几年。”楚昭夜说道。
“胡闹！”雍帝的语气，严厉了起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你是她哥哥，不是她爹！她的婚事，朕这个做父亲的，说了算！”
“婚姻大事，当由本人做主。父皇如此草率，与强买强卖，有何区别？”楚昭...夜的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放肆！”雍帝猛地一拍龙椅扶手，站了起来，“楚昭夜！你是在质问朕吗？朕是天子！朕的决定，就是天意！你敢违逆？”
一股属于帝王的威压，朝着楚昭夜，铺天盖地地压了过去。
大殿里的官员们，都吓得噤若寒蝉。
他们知道，真正的交锋，开始了。
所有人都以为，楚昭夜会动用他那神秘的武道修为，或者召唤那个可怕的阴司组织。
然而，楚昭夜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面对雍帝的龙威，他非但没有被压垮，反而，他的腰杆，挺得更直了。
一股无形的气，从他身上，慢慢升腾起来。
那不是真气，也不是杀气。
那是一股，堂堂正正，浩浩荡荡的气！
是读书人，读尽圣贤书，养出来的一口，浩然正气！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楚昭夜缓缓开口，他的声音，清朗而有力，回荡在整个太和殿。
他向前，踏出了第一步。
“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随着他一步踏出，他身上的那股浩然正气，猛然暴涨！整个大殿的空气，都为之一清。那些被雍帝龙威压得喘不过气的官员，都感觉压力一轻。
雍帝的脸色，变了。
这是……儒道的气息？而且，如此精纯，如此磅礴！
楚昭夜，他不是武夫吗？他怎么会……
没等他想明白，楚昭夜，又踏出了第二步。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
第二步落下，他身上的儒衫，无风自动。一股书卷气，凭空出现，环绕在他周身。仿佛有无数圣贤的虚影，在他身后浮现，齐声诵读经文。
大殿的地面，开始轻微地颤动。
“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
第三步！
金色的光芒，从楚昭夜的身上，绽放开来。那光芒，温暖而威严，让所有心怀鬼胎的人，都感觉心头发虚，不敢直视。
“这是……立言？儒道第四境！”有精通儒道的大臣，失声叫道。
“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
第四步！
金光更盛！大殿的梁柱，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一些修为较低的官员，已经在这股浩然正气的冲击下，站立不稳，跌坐在地。
“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
第五步！
“轰！”
太和殿的穹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直接掀开了一个大洞！阳光，从洞口照射进来，正好落在楚昭夜的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神圣的金辉。
雍帝的脸色，已经变得无比难看。他释放出的龙威，在这股磅礴的浩然正气面前，如同冰雪遇骄阳，被寸寸瓦解。
他骇然发现，自己，竟然开始控制不住局面了。
“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
楚昭夜的声音，已经如同天神之音，带着审判一切的威严。
他抬起脚，准备，踏出那最后一步。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知道，这一步踏出，将会是石破天惊！
“楚昭夜！你敢！”雍帝发出了惊怒的咆哮。
楚昭夜没有理会他。
他的脚，重重地，落了下去。
第六步！
“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
“轰隆隆！”
整个太和殿，剧烈地摇晃起来，仿佛随时都会坍塌。
一道粗壮如水桶的金色光柱，从楚昭夜的身上，冲天而起，贯穿了云霄！
整个神都，在这一刻，都被染成了一片金色！
无数读书人，心有所感，纷纷走出家门，朝着皇宫的方向，遥遥跪拜。
“圣人出！”
儒道第六境，大儒！
六步，成大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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