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此后，不留活口

太和殿内，一片狼藉。

金色的浩然正气，如同实质的潮水，充斥着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文武百官，东倒西歪，除了少数几位修为高深的大臣，还能勉强站立，其余的人，全都瘫坐在地，满脸惊骇地看着那个站在大殿中央，沐浴在金光中的身影。

那还是那个温润如玉的逍遥王吗？

不，那分明是一位，从书中走出的古代圣贤！

雍帝靠在龙椅上，脸色煞白，嘴角，一丝鲜血，缓缓流下。

他败了。

在刚才的气势对拼中，他引以为傲的帝王龙气，被楚昭夜的浩然正气，摧枯拉朽般地，彻底击溃。

他甚至受了不轻的内伤。

“儒道……第六境……大儒……”雍帝的声音，干涩而沙哑，充满了难以置信。

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六步踏入大儒之境。

这是什么概念？

就算是儒家之祖孔圣在世，也不过如此吧？

这个老九，到底还隐藏了多少秘密？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住了雍帝的心。

他本以为，楚昭夜最大的底牌，是那个神秘的阴司。所以他才想用林晚星的婚事，来牵制他，逼他就范。

却没想到，楚昭夜，根本没按他预想的剧本走。

他直接掀了桌子。

用一种，雍帝完全无法理解，也完全无法抗衡的方式，堂堂正正地，击败了他。

“父皇。”

楚昭夜身上的金光，慢慢收敛入体。他看着龙椅上的雍帝，语气平静，“现在，儿臣，可以带妹妹回家了吗？”

他的声音，不大。

但在这死寂的大殿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这已经不是在请求，而是在通知。

雍帝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想发怒，想呵斥，想下令禁卫，将这个逆子拿下。

可是，他不敢。

他看着楚昭夜那双平静的眼睛，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无力。

他知道，只要自己说一个“不”字。

今天，这座太和殿，恐怕真的会塌。

而他这个皇帝的颜面，也将荡然无存。

良久，他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

“准。”

得到这个答复，楚昭夜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他对着雍帝，再次躬身一礼，然后，转身，在百官那混杂着敬畏、恐惧、好奇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走出了太和殿。

从始至终，他的表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仿佛刚才那个六步成大儒，引得天地变色的人，不是他一样。

直到楚昭夜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大殿门口。

殿内的众人，才仿佛从一场大梦中，醒了过来。

“咕咚。”

不知是谁，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吗？”一个大臣，喃喃自语。

“六步成大儒……逍遥王殿下，竟然是一位儒道大宗师！”

“太可怕了……他才多大年纪啊？”

“武道通玄，儒道通圣……我们大雍，这是要出一位真龙啊！”

议论声，像是瘟疫一样，迅速在大殿里蔓延开来。

而龙椅上的雍帝，听着这些议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真龙？

他才是真龙！他才是大雍的天子！

可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个老九的身上。

他这个皇帝，反而成了一个笑话。

“都给朕闭嘴！”

雍帝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了一声咆哮。

大殿，再次恢复了安静。

“退朝！”

雍帝说完，便在内侍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离开了太和殿。

他没有回御书房，而是去了皇宫深处，一座从不对外开放的宫殿。

那是，供奉着大雍历代先祖牌位的地方。

雍帝遣退了所有人，独自一人，走进了阴暗的太庙。

他看着那排在最上方的，属于大雍太祖的牌位，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他知道，楚昭夜，肯定和太祖，和那个神秘的阴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本想，用帝王心术，慢慢地，将楚昭夜掌控在手中。

可现在，他发现，自己错了。

楚昭夜，已经成长到了一个，他完全无法掌控的地步。

这头猛虎，已经出笼了。

而且，它还长出了一对，名为“儒道”的翅膀。

再不想办法限制他，恐怕，自己这张龙椅，都坐不稳了。

“太祖啊太祖，你到底，给朕，留下来一个什么样的……孽障啊！”

雍帝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无力。

他知道，从今天起，他和他那个九儿子之间的关系，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一场围绕着皇权的斗争，已经，不可避免。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场斗争中，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

并且，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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