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我选择玄墨
他闭着眼，似乎在努力感知着什么。
几秒之后，他猛地睁开眼，眸子里闪过一丝深蓝的光芒。
“这气息我好像在哪遇到过，在很深很深的地方……”
话音未落，他忽然抱住了头，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额角青筋暴起。
“沧澜。”云稚柚立刻扶住他。
沧澜靠在她身上，急促地喘息着，刚才那一瞬间的异状，仿佛耗尽了力气，也带来了剧烈的头痛。
但他紧紧抓住云稚柚的手臂，抬起头。
“稚柚，我想起来了，那下面有东西，很可怕……但它怕纯粹的水，怕光，和火。”
纯粹的水？光？和火？
云稚柚心中一动，看向自己掌中尚未完全消失的狐火，又看向沧澜。
难道，净化这污染，需要特定属性的净化力？
她抬头，望向棚外那一片灰蒙蒙的海面。
汐月圣雌，你究竟在下面遭遇了什么？
而他们，又该如何进入那片连海族圣雌都陷落的海底。
云稚柚的眉头未曾舒展，她掌心的狐火如同最纯净的日光，一缕缕地没入几位昏迷兽人的眉心与心口。
黑斑被强行抑制，伤员们痛苦的痉挛也渐渐平息，呼吸虽然仍旧微弱，却不再夹杂着拉锯声。
“暂时稳住了，”她收回手，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种精细操作，消耗远比普通的治愈要大。
“但只是压制，无法根除，污染的力量盘踞在他们体内，我只是单纯地压制了而已。”
这已经是这些日子来最好的消息了。
汐澜母亲和周围的海族们，纷纷跪下，哽咽着道谢。
“快起来。”云稚柚示意银曜扶起他们，目光转向汐澜汐雨，“现在，详细说说下水的事。你们之前提到，那黑水对海族也有侵蚀，我们大陆兽人如果想下去，恐怕更难。”
汐澜连忙点头，擦了擦眼泪：“是的，云稚柚圣雌。我们海族拥有水下呼吸和自由行动的天赋，但即便如此，在污染海域待久了，依旧会感到刺痛和虚弱，大陆兽人通常需要借助避水珠。”
云稚柚松了口气，避水珠而已，她多的大是，出来前也带来了。
“避水珠？”钰阳从门口探头进来，他刚刚巡视完周边，确认暂时安全。
他从空间袋里抓住了一大把避水珠。
汐雨看了看，有点遗憾地摇了摇头，随后解释道：“这些不行，在水里呆一会，这些避水珠就会被污染，失去避水的效果，必须要质量更好的避水珠，才能多支撑一会时间。”
云稚柚：“那你们这里有那种更好的避水珠吗？”
汐雨尴尬一笑：“在污染爆发初期，尝试探索和自救时，已经全部被陆地兽人用掉了。”
雷烬月的脸色立刻不好看了：“没有？那我们还怎么下去？总不能憋着气硬闯吧？”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汐澜犹豫了一下，“汐月圣雌离开前，特意将她珍藏的两颗品质最好的避水珠，我们叫它为潮汐泪珠，留给了她的兽夫们保管，说万一有需要……只是……”
她看向云稚柚，有些为难：“那是汐月圣雌的私东西，我们无权动用。而且，持有它们的是汐月圣雌的兽夫们。”
云稚柚明白了：“请他们过来吧，无论是否借用避水珠，关于汐月圣雌失踪的细节，以及她下去前的准备和判断，我们都必须向他们了解。”
很快，三名雄性兽人被引到了这处临时充当议事点的窝棚前。
他们身上带着明显的疲惫与风霜，但眼神锐利，体格精悍，周身萦绕着一股属于强者的气息。
他们这几天一直在下海找汐月雌主，要不是他们身上有汐月的治愈力残留，如同无形的屏障，保护他们至今未被黑水侵蚀，不然他们早就和海族兄弟们一起并排躺了。
为首的是一位身形高大，耳后有着锋利骨棘的雄性，他目光沉静，先是对云稚柚郑重行了一礼：“南域银鲨族，烈戟，代表汐月雌主，感谢云稚柚圣雌远道而来。”
他身后的两位，一位是气质儒雅的海鸣，另一位则是沉默寡言的迅影。
“情况紧急，”云稚柚开门见山，“烈戟，我们需要知道汐月圣雌失踪前的一切细节，尤其是她对海水污染的判断，以及她下去的路线之类的。”
烈戟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汐月是在污染扩散到隔壁部落后决定亲自下海的，她判断污染源可能位于深海沟壑，并且散发着一种令她感到不安的，与兽神赐福截然相反的气息。”
“汐月她尝试过远程净化，但效果不怎么好，且似乎会激怒污染源，加速扩散。”
“至于路线，从这里向东南，一直往下面潜，会有一道巨大的海床裂谷，污染最浓重的黑水，主要从裂谷深处涌出。”
雷烬月听得头皮发麻：“还要下裂谷，那底下得黑成什么样？”
“所以，我们需要避水珠。”云稚柚看向烈戟，“听闻汐月圣雌留下了？”
烈戟与海鸣，迅影交换了一个眼神，点了点头：“汐月考虑到可能会有其他雌性来帮忙，留下两颗潮汐泪珠，比普通避水珠更珍贵，形成的气罩更稳定，能抵抗更强的水压和一定程度的水系能量，并且对圣雌的治愈之力有微弱的共鸣。”
他话锋一转，神色凝重：“但是，云稚柚圣雌，我必须说清楚，即便有潮汐泪珠，深入那片海域依旧非常危险。汐月自身便是水之圣雌，控水与治愈能力登峰造极……而我们是她的兽夫，受她的气息庇护，所以还没有染病，但一旦深入污染核心区域，这种庇护能维持多久，谁也不知道，大陆兽人下去，天赋能力会受到海水的压制。”
“而且，只有两颗。”海鸣轻声提醒，“这意味着，最多只能有两名陆地兽人下海。”
气氛一时凝滞。
“这些事情，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云稚柚沉吟道。
她目光扫过自己的兽夫，最终落在玄墨和沧澜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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