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与大爷再无瓜葛
“大爷如今才想起来问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吗？奴婢是谁的人，重要吗？重要的是，西院屡屡对东院下手，对王爷不利，这笔账，王爷可都记着呢。”芙清微微欠身，声音却带了几分冷意。
“你！”尉迟诤被她这反将一军的姿态激怒，额角青筋跳动。
“好，很好，芙清，你以为攀上尉迟晟，就有了靠山，我告诉你，他不过是个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奸臣，你以为他对你有几分真心，不过看你尚有几分利用价值罢了！”
“利用价值？”芙清重复这四个字，笑意更冷，“那至少，王爷肯用我护我，不像有些人，将人利用殆尽后，便如敝履般丢弃，连带着家人都不放过。”
她这话意有所指，尉迟诤听得心头一悸，莫名竟有些不安。
“你胡言乱语什么？我对你何曾……”他强压怒意。
“大爷对奴婢如何，奴婢心知肚明。”芙清打断他，语气决绝，“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奴婢踏出西院那日起，便与大爷，再无瓜葛，今日大爷若执意为难，奴婢虽微不足道，却也敢拼死一搏。”
尉迟诤死死盯着她，胸膛剧烈起伏。
眼前这个女子，明明还是那张清丽容颜，却陌生得让他心慌。
从前的日子明明也是快活。
曾几何时，他们之间有了这般深仇大恨？
他攥了攥拳头，强压下自己心头的不解，尽力放缓自己的声音：“芙清，我知你如今种种，不过是怨恨我对你疏忽了，你要愿意，我立刻回去告诉爹娘，纳你为妾，连带着你的娘亲和弟妹都能过上好日子，岂不比现在为奴为婢的好？”
“为妾？”
芙清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连声音都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她盯着尉迟诤，那双曾经盈满温情的眼眸此刻只剩下滔天恨意：“尉迟诤，在你心里，让我为妾，就是天大的恩赐了？”
“你……”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字字泣血：“我父亲教导我诗书礼义，母亲教我持家理事，我尽心尽力服侍你多年，为你出谋划策，为你笼络人心，你以为我只是为了当个姨娘？”
尉迟诤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爆发震住了，竟一时语塞。
芙清却越说越激动，前世被剖腹取子的剧痛，家人万箭穿心的惨状，临死前无边无际的绝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退后一步，拉开距离，声音恢复了平静：“今日你若执意拦我，我便与你鱼死网破，若你放我走，日后相见，各凭本事。”
尉迟诤怔怔地看着她。
眼前这个女子，明明近在咫尺，却仿佛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深渊。
她眼中的恨那样真切，那样刻骨，绝不是在演戏。
尉迟诤艰难开口：“你是不是中了什么邪？或是有人在你面前挑拨离间？芙清，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若是六叔逼迫，我也可为你出头的……”
芙清对他而言，的确与别的女子不同，若能有机会，他当然不想放弃这么个有用的人。
“纪王对奴婢很好，还请大爷莫要再纠缠。”她不再看他，转身欲走。
尉迟诤厉声喝道:“拦住她！”
四名护卫应声而动。
芙清眼神一凛，正准备寻机会脱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慵懒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从巷口传来。
“呵，这是哪来的不长眼的人，连本世子的去路都敢拦了？”
尉迟烽摇着那把从不离身的折扇，慢悠悠地踱步而来。
他身后跟着六名誉王府的侍卫，个个精悍。
他桃花眼微挑，似笑非笑的扫过尉迟诤和那四名护卫：“堂兄这是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强留女子，传出去怕是不太好听吧？不过也是，芙清姑娘长得好，本世子见了也难免心生欢喜，遑论堂哥？”
“你来做什么？”尉迟诤脸色铁青。
尉迟烽走到芙清身侧，不着痕迹的将她护在身后，语气如常：“自是路过罢了。”
“没想到竟然遇到了芙清姑娘。”他扇子一合，笑容渐，“她与端敏投缘，本世子自然也要敬重芙清姑娘，遇着了，难免想说上几句话，倒是堂哥，芙清姑娘不想理你，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这还让尉迟诤的脸色越发难看。
一个尉迟晟已经够难对付，如今再加一个誉王府……
他死死盯着芙清，又看看一脸玩味却眼神坚定的尉迟烽，最终咬牙道：“芙清，我给你些时日考虑，你可莫要让我失望才好。”
说罢，他挥手示意护卫让开，深深看了芙清一眼，转身离去。
巷中重归寂静。
尉迟烽转身，看向芙清，眼中多了几分认真：“你没事吧？”
“多谢世子解围。”芙清福身行礼，声音有些疲惫。
尉迟烽摆摆手，却仔细打量她的脸色：“顺手的事情罢了，你脸色不太好，我送你回府罢。”
“不必劳烦世子……”
尉迟烽打断她，语气难得强硬：“不劳烦，这附近是西院的势力范围，难保他们不会去而复返，让我妹妹的恩人出事，我可没法交代。”
“那有劳世子了。”芙清犹豫片刻，终于点头。
马车缓缓行驶在回纪王府的路上。
车厢内，尉迟烽难得沉默，只偶尔透过车窗缝隙观察外头情况。
快到纪王府时，他忽然开口：“芙清。”
“世子请讲。”
“我不知道你和尉迟诤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会无缘无故恨一个人入骨的人”尉迟烽转过头，目光清澈地看着她，“若有什么难处，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誉王府虽不比纪王府权势滔天，但护住一两个人，还是做得到的。”
芙清怔了怔，抬头看他。
她心头微暖，却还是摇了摇头：“世子好意，奴婢心领了。”
“随你，不过记住我的话，任何时候都有效。”尉迟烽也不勉强，只笑了笑。
马车在纪王府侧门停下。
芙清下车，再次道谢。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内，尉迟烽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而此刻，芙清刚踏入东院，便见魏林快步迎来：“芙清姑娘，王爷让你立刻去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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