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知道得越少，活得越久
“放心，都是二爷擅长的事。”阿古达木摆了摆手，笑道，“过几日，朝廷要在四方馆设宴款待我们大单于，二爷能否弄到宴席的座次图和护卫布防？”
“你疯了？那是朝廷机密，我哪弄得到？”尉迟非脸色一白。
阿古达木眼神阴冷：“二爷自是不能，可你却有个好哥哥啊，尉迟诤大爷如今在礼部当差，负责此次宴席的安排。二爷只需在他书房‘逛逛’，顺手拿点东西，应该不难吧？”
“不行！这事要是被发现了，别说我，连我大哥都得完蛋！”尉迟非立时拍案而起。
他的确荒唐糊涂，却不至于连自家人都要害。
他日后想要在京城横着走，还得指望自己兄长的官位越做越高！
“二爷别急嘛，我们只要座次图和护卫布防，又不是要刺杀谁，并不是什么了不得事儿。”阿古达木不紧不慢的笑道，“再说了，事成之后，这个数。”
他伸出五根手指。
“五……五万两？”尉迟非咽了口唾沫。
“黄金。”
尉迟非的呼吸粗重起来。
五万两黄金，足够他挥霍一辈子了。
但他还没完全昏头：“你们要座次图和布防做什么？”
“自然是为了安全，我们大单于身份尊贵，万一宴会上出了什么岔子，我们也好提前防备不是？”阿古达木笑得意味深长。
尉迟非将信将疑，但黄金的诱惑实在太大，只要能得到这些，即便是不依靠尉迟诤，他在京城也会有一席之地。
就连尉迟景，都不会再小瞧了他。
他犹豫再三，终于咬牙道：“我得先看到一半定金。”
“爽快！”阿古达木拍手，“明日此时，二万五千两黄金，准时送到二爷那处宅子。”
尉迟非点点头，抱着锦盒匆匆离开。
他走后，后堂屏风后转出一人。
正是许若初。
“许姑娘觉得，他会听话吗？”阿古达木问。
许若初冷笑：“他这种废物，见了黄金连亲爹都能卖，何况只是偷点东西，不过，你们要座次图和布防，到底想做什么？”
“许姑娘何必多问，您只需要知道，此事若成，尉迟诤大爷离那个位置就更近一步，至于其他的知道得越少，活得越久。”阿古达木嘿嘿一笑。
许若初脸色微变，但想到尉迟诤，终究没再追问。
“东西到手后，立刻交给我，我会转交给表哥。”
她说完，戴上兜帽，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赌坊。
她不知道的是，屋顶上，一道黑影如夜枭般掠起，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中。
东院，书房。
尉迟晟听完铁拳的禀报，眼中寒光乍现：“漠北人想做什么？刺杀？还是制造混乱？”
“属下不知，但此事定然不简单，尉迟非已答应窃取图纸，明日便会收到定金，王爷，我们是否要阻止？”铁拳沉声道。
尉迟晟没有立刻回答。
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良久，才看向了一旁迟迟没有开口的芙清，问道：“你觉得，此事该当如何？”
“依奴婢之意，不必阻止。”芙清微微欠身，“既然他们想偷，那就让他们偷，不过，偷到的，得是我们想让他们偷的东西。”
铁拳恍然大悟：“芙清姑娘的意思是将计就计？”
“你倒是机灵。”尉迟晟走回书案后，“铁拳，立刻去准备两份图纸，一份是真的，但要做些无关紧要的调整；另一份是假的，要做得天衣无缝，连尉迟诤都看不出破绽。”
“真的给尉迟非，假的让芙清想办法，换掉尉迟非偷到的那份。”
铁拳领命而去。
尉迟晟独自坐在书房中，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接下来的两日，芙清几乎没有合眼。
根据铁拳的监视，尉迟非会在今晚子时，趁着尉迟诤入宫值夜的机会，潜入其书房窃取图纸，得手后，他会将图纸藏于那处城东空宅，次日再通知漠北人来取。
她的计划，便是在尉迟非藏好图纸，离开空宅后，立即潜入调换。
魏林眉头紧锁：“姑娘，太冒险了，那宅子虽空，却有护卫把守，而且暗处还有另一股势力监视，万一被发现……”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诱饵。”芙清展开城东的地图，指向空宅后的一条窄巷，“在这里制造一场混乱，引开所有人的注意力。”
“什么混乱？”
她抬眼，眼中闪过一丝锐光：“火灾。”
魏林一怔：“放火？那会惊动整个街区……”
“不是真放火。”芙清摇头。
“只需制造浓烟和火光，让人误以为起火即可，等护卫和暗哨被引开，我们的人有半刻钟的时间潜入调换图纸，“铁拳已经准备好了特制的烟丸和闪光筒，可以制造逼真的火场效果，而且不会真的引发火灾。”
魏林思索片刻，终于点头：“何时动手？”
“明日丑时三刻，尉迟非会在子时藏好图纸，丑时离开，等他走远，我们立刻行动。”芙清的手指落在地图上。
“属下明白了。”
芙清看向魏林：“还有一事，我们需要一个人，在混乱中假扮成尉迟非的样子，从另一个方向离开宅子，制造他已经取走图纸的假象。”
“这……尉迟非的身形不算特别，找个身形相仿的弟兄假扮不难，但他出入宅子通常有固定的路线和护卫，贸然改变，恐怕会引起怀疑。”魏林沉吟。
“所以这个人必须对尉迟非的举止习惯非常了解。”芙清眼中闪过一道光，“我记得，尉迟非身边有个叫来福的小厮，贪财好赌，最近欠了不少债。”
魏林眼睛一亮：“姑娘是说收买他？”
“收买太容易留下把柄，我们帮他还债，然后请他帮个小忙。”芙清摇头，神情坚定。
她还记得，前世就是这小厮走投无路，背后捅了尉迟非一刀。
魏林心领神会：“我这就去办。”
次日，子时刚过。
城东空宅一片寂静，只有几个护卫在院中巡逻。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翻过院墙，怀中揣着一个牛皮纸卷，神色紧张的左右张望，确认无人注意后，快步走向主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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