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严厉打击刑事犯罪

户部尚书府。

姜致尚正在宴请内阁首辅张子房。

酒过三巡，借着酒意姜致尚把一份写好的奏疏递给了张子房。

这是他在回京之前，从沈庆之那里学来的快速来钱的办法。

张子房打开奏疏，瞬间被里面的内容震惊了：打豪绅、分田地、搞基建！

又重新看了一遍，张子房总觉得这是摊丁入亩的升级版，里面还有现实案例：安宿县盐商戚长发勾结盐帮倒卖私盐，共计查抄家产一百二十万两，盐引八十万斤。其中一半的银子并入赋税上缴国库，一半用于县衙搞基建，推动县内经济发展。

现如今，安宿县和满城县已经达成了合作共识，把两县的路全都换成水泥路，争取在两年的时间内完成村村通的道路工程。

张子房看着啧啧称奇，对姜致尚称赞有加。

今天是九月末了，可国库的余钱却连百官的俸禄都发布出去；天气还冷的邪乎，国库的存炭也不多了；如果这个议案通过，姜致尚立马变成武朝的财神爷。

“张相，不瞒您说，此次去保定府，收获颇丰。”姜致尚抿了一口酒，“国库空虚，接连的旱涝灾害让百姓苦不堪言，现在这天气又冷的邪性，冬天熬过去已经不易，更别说明年的赋税了。下官想了很多办法，都想不出如何让国库富裕起来。”

“粮价、炭价暴涨，如果不做好预防，今年冬天不知道要饿死冻死多少百姓。”张子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可你这个办法，也太过大胆了。”

张子房说的是实话，在不考虑现有国情的情况下，打地主打豪绅，把他们的土地分给百姓，确实能解决燃眉之急。可真要拿到朝堂说，恐怕当场就会被罢免了官职。

“张相，我朝贫富差距太大，土地兼并严重，阶级固化的情况下，想让天下安定想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就需要破而后立，重新分配利益。否则，任何形式上的改革都是纸老虎，一戳就破。”

“确实啊。”张子房意味深长地点点头：所谓破而后立，说白了就是朝廷当断不断，引发的改朝换代。

“现如今，朝廷的威望尚在，虽然无法撼动那些门阀氏族和豪门郡望，但对付那豪强、乡绅、地主开刀还是没啥问题的。”姜致尚循序渐进道，“他们鱼肉百姓横行乡里，哪家手上没几条、几十条人命？哪家不和山匪有勾连？哪家不干走私的勾当？想要制裁他们也绝对名正言顺？想要活命，那就家产充公，若是想活命又不想掏钱，那就直接动手抄家流放。”

“这……这……”张子房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姜致尚，“这有违道德礼法，有违朝廷法度吧？”

“其实咱们比谁都清楚，朝廷要的就是地方稳定和持续的税收。只要地方能搞到钱能让百姓不生民怨，没人会理会细节上的问题。”姜致尚不断诱导，“此办法不仅能解决民生，还能充实国库，最重要的是能获得民心，是目前为止来钱最快的办法了。而且我们的口号绝不是什么打土豪分田地，而是全国性的严厉打击刑事犯罪活动。”

“……”张子房满是错愕，这么牛逼的名头，你咋特么想出来的？

“张相，为官之道无非两点，要么做个好人，要么做个好官，但想要做好人就绝做不了好官。”姜致尚站起身，对着张子房深施一礼，“现如今这局势，下官不想做好人，也不想做个好官……就赌上这一辈子的官运去做个恶人。”

把地主豪绅的财产充公，土地分给百姓，就会收获民心，平息现有的民怨。有了钱，朝廷就可以大搞基建工程，能提供无数的就业岗位，不管是百姓和商贾都可以从中获利，地方城镇也会变得繁华，经济流通起来了朝廷的赋税自然也就增加了。

可以说，打豪绅、分土地、搞基建这三个词汇加在一起，简直就是治国的不二之选。

地主豪绅在民间有势力，但在朝廷面前就是软柿子，他们平日里作恶多端也早该惩治一下了，最关键的还不会伤到国家的根基。他们也更像是朝廷的一块问路石，给门阀氏族和豪门望族一个警告。

此法若是推行下去，要不了多久就能稳定民生充实国库。

张子房动心了，但还是带着疑惑问道，“这个办法不是你想出来的吧？”

姜致尚神秘一笑，“不瞒张相，这办法是灵山镇亭长沈庆之想出来的。”

“此子接连为朝廷献策，理当重赏。苏渊明果然是收了一个好弟子呀。”张子房感慨完，随即提醒道，“但老夫以朋友的身份提醒你，这份奏疏要留个心眼儿。”

“……”姜致尚一怔，很快就明白张子房指的是什么了。

………………

次日朝会。

户部侍郎周淮安上了一道折子，详细诉说了关于税收面临的巨大困境。

紧跟着话锋一转，提出“打豪绅、分土地、搞基建”的策略，这让朝堂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唯有太子党羽一脸傲娇，无不挺直了腰板。

这就是张子房所说的留个心眼，很多政令能不能推行下去，靠的不是个人而是党羽，恰好东宫太子府就是不二之选。

昨晚送走了张子房，姜致尚就让人请来了周淮安，对着周淮安就是一顿输出，险些把他忽悠的找不到北。

周淮安最近也为税收发愁，每天都在户部骂娘，摊丁入亩的政策那么好，凭什么只在保定府做试点，为什么就不能全国性地推广？

姜致尚的策略，让他豁然开朗，连夜去了东宫，赢建成急忙召集拥护他的朝臣商议此事，经过多番复盘，都觉得这个政策可行。

于是，周淮安被推到台前，主动承担起了主攻任务。

虽然提出的改革政策是“打豪绅、分土地、搞基建”，但绝不能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否则会引发一连串的负面效应，可全国性的严厉打击刑事犯罪活动，那就显得无比高大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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