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猫腻
李大强拎着刚买的竹篮子,内心高兴表面平淡地走在村道上。路上碰见几个村民,纷纷打着招呼,村民好奇地问道:“听说阿宝落水了,情况怎么样?”李大强无论对方是谁,心中怎样揣测,他总是面带微笑应答:“多亏赵医师及时抢救和给的药,现在已经好了许多。”
“嗯,这赵医师医术果然不凡。”有人点头称赞。
“这诊金怎么算?”有人关心地问。
李大强笑着答:“我这回送去的是一篮子新鲜的鸡蛋和鸭蛋。”
“那诊金可真不便宜,比青云大夫还高出不少啊。”旁人感慨。
他了解村民们的脾性,也知道多说无益,于是没再多言,很快便走到家门口。
家里人都在等候。李大强喊了声:“树儿,我回来了!”顺手把院门关上。王树个子高瘦,从厨房里出来,看见手中的竹篮,不由得疑惑问道:“这竹篮不是咱家的嘛?”
“我拿的是沈辰家的篮子,明儿我把碗和竹篮都还给他。”李大强边说边叮嘱,“快准备吃早饭,今天吃饭可不同寻常,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面条’。”
王树看着自己的丈夫忙前忙后,将碗筷摆好。屋里的床上坐着小宝,他开心地问:“阿爹,这到底是什么好吃的?”
“你父亲说,这是‘面条’呢。”王树学着李大强的口吻解释,一边掀开盖子,只见白色细细的面条铺满碗底,上头漂浮一个金黄酥脆、油炸过的鸡蛋,还有几片清新爽口的大白菜叶,以及零星点缀的葱花。
“小宝眼睛一亮,“哇,这面条真漂亮,看起来特别好吃!”
王树低声嘱咐道:“以后家里的饭食千万别对外人提起,不用宣扬,我们自己吃,好日子藏在心里就好。”
小宝乖巧地点点头。
接下来,王树先给阿宝盛了一碗面条,又给瘫痪在床上的老爷子端上一碗,还为李大强也盛了一份。他则先尝了一口热汤,再啃起烤饼来,一家人都连连称赞味道极佳。
厨房里忙完活儿后,王树正洗涮餐具,却感到背后一阵温热,被李大强从背后轻轻拥入怀中。望着眼前这个曾经生育了小宝,如今却日渐消瘦憔悴的人,他心疼地说道:“今天沈辰让我明天开始去他家做长工,每天有两顿饭供应,还有八个铜板一天,半个月结一次账。”
王树惊讶得几乎不敢相信,“真的这么多?”
李大强笑了笑,对他夫郎说道:“呵呵,就这么多。如果外人打听起来,你就说三铜板吧。”
知道村里人的性格和秉性,自从来这里时被欺负不少,如今终于有了盼头。王树坚定地点点头:这个日子,总算有望变得更好了。
沈辰和沈星性子相仿,平日里最喜欢的消遣便是在村中那家不算豪华的茶楼歇脚。他们常选靠门口的位置,一边品着一壶平价茶水,一边聆听四周茶客们低声讨论的新鲜事。有时是些坊间八卦,有时则是内门隐秘的消息,从这些琐碎言谈中,沈辰总能梳理出几分有用线索。对他而言,这些信息正是寻常百姓生活中的一扇窗,也是他掌控局势的一环。
今日茶楼内气氛略显寂静,却不乏热闹声。话题很快聚焦到了即将到来的庙会摊位。有人抱怨道:“如今摊位剩了不少,可却没多少人愿意去摆摊,是不是租金定得太高了?”话音刚落,沈辰眼睛一亮,立刻侧耳倾听。
他侧身凑近那位刚从登记处回来、满脸得意的汉子,笑着插话:“你这消息真准?真的剩下这么多摊位?”
那汉子见众人都在认真听他发言,脸上瞬时泛起几分骄傲,自豪地说:“半柱香前我才从登记处回来,确实还剩不少。”
沈辰眉头轻挑,不无调侃地揶揄道:“我一个朋友昨天去租,说早就全被抢光了,你这信息不会错乱了吧?”
汉子的脸色微变,却不甘示弱地反驳:“有的人能租上,有的人租不上,这其中还得看你有没有得罪啥人家,被使绊子也说不准呢。”说完还摆出一副“你懂个啥”的神态。
沈辰恭敬地点头作揖,一脸受教之色,但心中却暗暗警惕:看来有人在针对自己,这局势不能轻视。他心念已定,下了决定:先走市场采购些食材和酒,再去找张匠人商量帮忙。
傍晚时分,张匠人的小铺堂内灯火温暖。张匠人身形高瘦,看上去粗犷却透着精明,此刻正坐在堂中央,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裹中的油脂,用手指蘸上一小块猪肉脯细细品尝,每咬一口便少了一点。他眉头微皱,无奈自语:“这猪肉脯做法得讲究啊,可惜沈梦不肯教我秘方。”
正在此时门被推开,沈辰提着几袋食材和两坛酒走进来。张匠人抬眼盯着他的手里货色,好奇地问道:“这么多东西,要干嘛?银钱都花清光了?”
沈辰坐下后直言不讳,“本想今天去庙会租个摊位做买卖,可刚到登记处就被告知全都租完了。”
张匠人的眉头紧锁,“今年秋收不好,大伙儿口袋紧巴巴的,本该热闹起来,今年竟然卖光这么快?这事儿怪怪的。”
“我想请你帮个忙,”沈辰诚恳开口,“帮忙留意附近有没有差强人意点的位置,有铺面、有院子最好。我要先买下来,再转手回买,你帮忙撮合,我们好好给谢礼。”
过去几个月相识相处下来,两人的默契渐生。张匠人大致明白,如果不是出了什么难题,以沈辰做事风格,不至于如此焦急。他认真问起细节,“铺面要多大?院里需要有井吗?还有厢房可以歇脚?”
“嗯,大致要前面带铺面,有厨房,还有院子里能打水用井最好,” 沈辰答道,“不用太大,小本生意可以。有合适就行。”
二人当场定下一百两银子的定金,将尾款留待看房满意后支付。“装修也要仰仗你出马,”他说。
张匠人大致满意,但对食材和酒摇摇头拒绝,说下一回见面给他带些猪肉脯才让他乐呵。“馋这个肉脯呢。”他说。
“自然必备。” 沈辰笑答,然后转身赴西城采买之路。
黄昏余晖洒落大街小巷,他先去了牛车出租点,把牛车牵回,又一路驾车穿梭于各处集市采办所需物件——新鲜蔬菜、香料、粮油,还有喝酒的小坛佳酿。当太阳渐渐沉入天边,他驾牛车缓缓归家,无限期待明日的新局,也满载而归,为生活添上一抹温暖而坚定的底色。
今日清晨,村庄里阳光懒洋洋地洒进院落,三个妯娌却都起了个大晚。两个嫂子见此,不免有些羞涩和不好意思,低声相互埋怨着:“这天都这么大了,还赖床呢。”但沈梦却是另一番态度,他性格爽朗大方,从不在自家面前拘谨,“起晚了就是起晚了,有什么好害羞的?”他笑着挥挥手,毫不在意地端着饭碗坐下,将一切都看得轻松自然。
吃过早饭后,沈梦便开始忙活起来,他拿出针线盒和尺子,仔细地测量着赵曦的尺寸。又熟练地用尺子沿着赵曦的肩膀、胸围、腰围一寸寸丈量,又细心记录下每一个数据。测量完毕后,他拿出一张厚厚的硬纸板,在上面描绘出衣服的大致轮廓,不多时便裁剪出了一个厚纸制成的模版。
赵曦看见这古怪又新鲜的东西,不禁好奇问道:“这是做什么用的?”他目光闪亮,好奇心满满。
沈梦得意地笑道:“这是做模子的。下次裁衣服时,把它放在布料上,就能一次裁剪好多布料,又快又省事。”
听到这里,赵曦眼中闪烁着赞赏与惊喜,他使劲给沈梦竖起大拇指,“真是聪明!这样的东西,要是早知道,我家嫂子们也不用忙成那样了。”
因为赵曦对家务事尚且生疏,这些衣服裁剪缝制之事,自然就交给擅长手艺的沈梦和钱月两人打理。两人分工明确,你负责设计模版,我负责缝纫针线,一丝不苟,共同编织出一件件合身又漂亮的新衣裳。
整个屋内氛围温馨而忙碌,在新鲜想法和默契合作中,这几位妯娌之间也渐渐拉近了距离,有种家的温暖在静悄悄发酵。
夕阳缓缓沉落,天际的晚霞渐渐褪去,村庄里一盏盏烛火陆续点亮,像点点星辰洒落人间。沈家的大门吱呀一声开启,沈辰赶着牛车进入院子里面。紧跟其后的是刚从田地归来的沈星,他满身泥土的双手还带着些微的余温,却掩不住脸上因劳作而绽放出的坚毅。后院里,一身朴素武士装束的楚情正从练武场处走来,他那看似精瘦实则结实有力的双臂协助卸下牛车上的货物。
牛车上载满了大大小小精致却朴实无华的陶瓷器皿、几只用竹篓遮盖起来的小包裹,还有刚从镇上买回来的些许小吃。
晚饭依旧丰盛温馨:大锅里炖着一只肥美鲜嫩的老母鸡,汤面浮着晶莹剔透、早前晒干木耳和黄豆,那是乡间最实在不过的人间美味;旁边摆放着几盘青翠欲滴的新鲜蔬菜,每一道菜肴都透露出朴素中的精心。围坐在餐桌的沈家人脸上都洋溢出满足与踏实,那种安稳,是经历了风雨后的珍贵福气。
钱大叔今年已五十有余,是家中长辈中最为年长的一位。他半生劳作于镇上,如今虽年近半百,虽然没有了店铺,却也无须每日帮忙耕作,这在乡下极为罕见。他开始习惯了悠闲自在:白日里或闲逛村头巷尾,或偶尔到田头看看沈辰和沈星忙碌耕作。他那平和宽厚的笑容令邻居们羡慕,也令人心生敬意,“钱大伯这日子过得自在,这才是活得有滋味。”
饭后,一壶由沈梦亲手炒制的新茶被摆上屋檐下的小茶桌,再配以沈辰镇上买回来的各色小吃点心。这成为一家人每日共享天伦之乐的重要时刻。空气中弥漫着茶香与晚风混合出的淡淡清甜,而话语则像涓涓细流般流淌开来。
楚情言语不多,只是默默守护在沈梦身侧。他清澈深邃的眼神时不时扫向正在侃侃而谈兄长二人的沈梦,那份专注如同守护夜空中的北极星,不动声色却永恒明亮。
“今天去庙会租摊位,说是摊位早已租满,但是我在茶楼听到,确实摊位没有租赁完,不知为何不出售于我们。”沈辰眉宇间夹杂些许无奈,“又遇见那个收粮官差打了招呼……”,沈辰没提他想娶梦儿的话,惹不起这麻烦,又没有谱的事情,怕沈梦和楚情想多了。他目光坚定继续道,“我也托张匠人帮忙找铺子,要是真能买到铺面,就参加庙会做生意;要不就随便游玩,不必太勉强。”
他顿了顿,又郑重交代:“家里的银两开销我都算计清楚,每家各自拿出份子,由钱月统一管理,用于家庭大小开支。”
生活虽忙碌,但分工明确且井井有条,因为日常粮食等开销较大,于是农活便少让拼命付出的沈梦和楚情操劳,好让他们能更专注于其他事务。同时,让一名老先生为婚礼择吉良辰:庙会过后的入冬前夕,是个极佳之日,将邀请村里的里正与村长亲临,共度喜庆时刻,而熟悉邻居们也将受邀共襄喜宴。
夜幕降临,暮色沉浸整个院落,只剩自家灯笼摇曳明亮。二楼通往阳台的小罗汉椅上一袭深衣裹身的是沈梦,他静坐凝望窗外漆黑如墨,没有月光,也未见繁星闪烁,更显寂静神秘。他心中思绪纷杂,却唯独念及那室内温暖灯光下那抹熟悉柔软身影——他的伴侣、他的守护神——楚情。
轻轻起身,他迈步进屋,在门口看到正倚墙轻叹、疲惫倦容掩饰不了灵动目光的人儿。他弯腰,将其捧起紧抱入怀。“太晚了,该睡觉了。”低语似水般柔和,却带藏深切关怀。一同回房,他们肩并肩步入温暖屋内。
隐约传来两人的低喘交织,如同春风卷起梨花木床榻上的花瓣随风舞动,那床坚固且厚重,无论如何翻腾碰撞,都不会发出丝毫声响。而床幔之下慢慢舒展放开的,是那个如妖精般灵动妩媚却又纯真的存在——沈梦,在这个夜晚,如此让人沉醉,让爱火燎原般熊熊燃烧,无尽绵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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