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结局

不是浅尝辄止，而是带着一种积压了百年的、近乎凶猛的渴望与思念，强势地深入其中，纠缠吮吸，仿佛要将她灵魂都吞噬殆尽。

“唔……！”阿曦彻底懵了，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唇齿间那陌生而炽热的触感，以及鼻息间充斥着独属于他的清冷气息。

她下意识地用手推拒着他坚硬的胸膛，却被更用力地按向他的怀抱。

后颈上的那只大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让她无法逃离，只能被动地承受这个突如其来、却又仿佛等待了太久的亲吻。

这个吻强势而缠绵，带着不容拒绝的占有欲，却又奇异地没有让她感到轻浮或被冒犯。

那其中蕴含几乎是孤注一掷的深情和失而复得的珍重，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一点点瓦解着她的抵抗。

挣扎的力道渐渐变小……

推拒的手慢慢滑落，无意识地抓住了他腰侧的衣料……

急促的呼吸渐渐交融……

感受到她的软化，他的吻变得更加温柔缱绻，如同对待稀世珍宝，将所有的等待、所有的恐惧、所有的爱恋，都倾注在这个吻中。

花瓣依旧纷纷扬扬地落下，落在他们的发间、肩头。

阿曦缓缓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颤，最终完全软倒在他怀里，任由那汹涌的情感将自己席卷。

原来……她也是喜欢他的。

只是那份喜欢，被害怕和慌乱掩盖了。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阿曦觉得快要窒息，杨戬才缓缓松开了她。

两人的呼吸都有些不稳，额头相抵，鼻尖蹭着鼻尖。

杨戬深深地看着她氤氲着水汽、迷茫又带着一丝羞怯的金色眼眸，声音因刚才的亲吻而沙哑得厉害，却无比郑重：

“阿曦，我心悦你。百年思念，绝非儿戏。我想与你相伴永生，护你一世喜乐安稳。嫁给我，可好？”

直白而滚烫的求娶，如同最炽烈的阳光，瞬间驱散了所有迷雾。

阿曦的心跳得飞快，脸颊滚烫。

她靠在杨戬怀里，平复着紊乱的呼吸和心跳，沉默了许久。

她抬起头，看着杨戬那双充满期盼和紧张的眼睛，没有立刻回答“好”或者“不好”。

她想了想，很认真地看着他：

“二哥，”她声音还带着一丝亲吻后的软糯，眼神却变得清晰而坚定，“我……我是一只猫。”

“我超级爱探险，爱凑热闹，爱一切新奇好玩的东西。我坐不住的，让我在一个地方待太久，我会闷死的。”

“我最大的梦想，是当洪荒最厉害的猫猫大王！是要所有生灵都知道咪超厉害！”

“我喜欢碧游宫，也喜欢华山，喜欢金霞洞，可能以后还会喜欢更多更多地方..….我想用我的爪子，走遍洪荒的每一个角落，看遍所有的风景。”

她顿了顿，目光微微黯淡了一些，却依旧坚持说下去：“我知道……二哥你想要的家，是像以前杨府那样，安安稳稳，团团圆圆，大家永远在一起……那很好，真的。”

“可是……”她抬起头，直视着杨戬的眼睛，带着一丝歉意，却无比坦诚，“那样的生活，不适合我。我不想变成只能在灌江口真君殿里，日日夜夜盼着你回来的杨戬的妻子。”

“我想要的自由和快乐，和你期盼的团圆和安稳……好像……不太一样。”

她把心底最真实的顾虑和渴望，毫无保留地摊开在了杨戬面前。

阿曦坦诚的话语，如同细密的针，轻轻扎在杨戬心上，泛起绵长而深切的酸涩。

他听明白了。

这近乎是变相的拒绝。

他期盼了百年、刚刚才得以确认的心意，他渴望的与她朝夕相伴、共建一个温暖家庭的未来，似乎与她向往的广阔天地和自由自在，背道而驰。

一股源自百年孤寂、几乎要凝成实质的阴暗占有欲瞬间涌上心头，叫嚣着将她绑回灌江口，锁在真君殿里，让她眼里只能看到他，让她哪里也去不了！

但……他爱的，不就是眼前这只生机勃勃、灵动狡黠、永远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小猫吗？

若折其羽翼，囚于方寸之间，那还是他的阿曦吗？那与他痛恨的天条何异？他岂非成了扼杀她本性的凶手？

何况……与他杨戬绑定，对她而言，绝非幸事。

他这司法天神之位，看似尊崇，实则身处漩涡中心，执行严苛天规，早已惹得三界怨声载道，声名狼藉。

若阿曦成了他的妻子，那些非议与憎恶，难免会波及到她。

她那般喜欢交朋友，喜欢热闹，怎能因他而遭受白眼与孤立？

他舍不得。

万千思绪在脑中激烈碰撞，最终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和更深沉的怜惜。

他依旧搂着她，没有松开，也没有说话，只是将下颌轻轻抵在她的发顶，嗅着她发间淡淡的馨香，仿佛要将这一刻的温存刻入骨髓。

四周寂静，只有风吹过花树的沙沙声，和彼此交融的心跳。

阿曦能感受到他怀抱的紧绷，以及那之下翻涌的、复杂难言的情绪。

她安静地待着，心里也有些难受，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等了许久许久，久到阿曦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头顶才传来他嘶哑至极、仿佛耗尽所有力气才挤出的话语，那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掌控欲，却又脆弱得让人心疼：

“好……”

“我不拘着你……你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我只求你一事……”他微微松开她，双手捧起她的脸，迫使她看着自己那双深不见底、翻滚着痛苦与渴望的眼眸，“每至一处，传讯于我，告知我你在何方，让我……能寻到你。”

“不许……再像这次一样，躲着我，让我无处可寻……可好？”

这几乎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给她想要的自由，却也要在她的自由上，系上一根能让他找到她的线。

阿曦看着他那近乎哀求又带着强势的眼神，心脏像是被狠狠揉了一下，酸涩得厉害。她点了点头，声音微不可闻：“……好。”

得到她的承诺，杨戬眼底的紧绷似乎松懈了一丝，但那深处的痛苦并未散去。

他再次将她紧紧搂入怀中，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揉碎。

然后，他用一种更加卑微、更加脆弱的语气，在她耳边轻声问，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那……等以后……”

“等我完成了天条改革，卸下了这身担子……不再是什么司法天神，只是一个普通的杨戬时……”

“我的小猫……可不可以……考虑嫁给我？”

“到时候……”他仿佛在描绘一个遥不可及却无比诱人的梦，声音温柔得令人心碎，“你想去哪里，我便陪你去哪里。你想看遍洪荒，我便陪你走遍洪荒……可好？”

他以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方式，许下了关于未来的诺言。

不是将她困在身边，而是将自己变成追随她的影子。

这不是放弃，而是另一种形式的——志在必得。

以自由为聘，许永生相伴。

阿曦靠在他怀里，听着他胸腔里传来的有些紊乱的心跳，感受着他话语中那份沉重而卑微的爱意，鼻子一酸，眼眶又热了起来。

她没有立刻回答。

只是伸出手，回抱住了他精瘦的腰身，将脸深深埋进他的胸膛。

无声，却已然是一种回应。

花雨依旧在下，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温柔了时光，也见证了这个关于遥远未来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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