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6章 公主的惊恐(一)

他比划着，脸上犹有余悸：“他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钢刀，一句话不说，直接就冲向了牛阁老！兄弟们……兄弟们想阻拦，可他武艺太高了，三拳两脚就把我们打翻在地，然后……然后一刀就劈开了车帘，刺伤了牛阁老！等我们爬起来，他……他已经钻回人群，几下就没影了！根本……根本追不上啊！”

只有一个刺客？

武功高强，一击即中，旋即远遁，毫不恋战？

是谁？竟敢在京师重地，当街刺杀当朝首辅？

皇宫，东阁。

方才还在商议国事的御书房，此刻被一股压抑的惊怒笼罩。皇帝朱寿看着跪在下方、汗出如浆的京兆府尹，以及面色沉凝的李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说什么？牛敦……牛阁老遇刺了？！”朱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猛地从龙椅上站起，“就在他离宫返家途中？光天化日，京师重地，首辅被刺？！”

“是……是……陛下！”京兆府尹磕头如捣蒜，将现场情况和李胜所查复述了一遍，末了带着哭腔道，“臣等无能，让凶徒逃匿，恳请陛下治罪！”

朱寿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铁青。他虽然不喜牛敦那套和稀泥、处处掣肘的做派，更厌恶东林党一些官员的迂腐空谈，但牛敦毕竟是内阁首辅，是朝廷重臣！此等身份的人物在皇城根下被当街刺杀，这已不是简单的刑事案件，而是对朝廷威严、对他这个皇帝权威的赤裸裸挑衅！

更何况，牛敦方才还在宫中与他商议，主要议题之一，就是如何应对东胡可能提出的“议和”之请，试图稳住北方边境，好集中精力处理内部的藩王和流寇之乱。

这人才刚离开宫门没多久，就血溅长街！

“查！给朕严查！”朱寿一脚踢翻身前的御案，笔墨纸砚散落一地，他指着京兆府尹咆哮道，“京兆府、五城兵马司全部给朕动起来！封锁所有城门，许进不许出！给朕挨家挨户地搜！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刺客给朕挖出来！若是让他跑了，你这京兆尹也不用做了！”

“是！是！臣遵旨！臣这就去办！”京兆府尹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背影仓惶。

待京兆府尹退下，东阁内只剩下朱寿与李胜二人，气氛依旧凝重。

朱寿喘着粗气，缓缓坐回龙椅，揉着发痛的额角，声音带着疲惫与不解：“姐夫……你说，这会是谁干的？牛敦此人，虽位居首辅，但素来圆滑，少有与人结下不死不休的私仇。难道是……政敌所为？”

他看向李胜，希望这位智勇双全的姐夫能给他一些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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