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8章 北疆战乱(一)

李胜眼神锐利如刀，瞬间将两件事联系在了一起，他看向朱寿，语气凝重：“陛下，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东胡此次主动遣使议和，臣本就觉得蹊跷。如今使者不告而别，绝非偶然！这更像是……更像是他们已经达成了某种目的，或者，收到了某种信号，认为议和已无必要！”

朱寿不笨，立刻想到了关键，声音都变了调：“姐夫，你的意思是……他们所谓的议和，根本就是缓兵之计？意在麻痹我们，实则暗中调兵，准备南下？！”

“极有可能！南安王作乱，我们注意力被吸引到汴梁！陛下请想，若臣率山海关、大同、宣府三镇边军精锐南下，北疆防线必然空虚！东胡铁骑若是此时大举入寇，凭借其骑兵之迅捷，突破边墙后，两三日间便可兵临京师城下！”

一番话，如同冰水浇头，让朱寿彻骨生寒。

他仿佛已经看到，李胜大军深陷中原，与南安叛军和李洪基流寇纠缠之际，北方狼烟骤起，东胡铁蹄踏破边关，直扑毫无防备的京师的恐怖场景！

到那时，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不能南下！姐夫，你的大军绝不能动！”

“北疆防线，尤其是山海关等重镇，一兵一卒都不能轻动！京师安危，系于北疆！”

李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皇帝的判断是正确的。

与可能发生的、直接威胁社稷存亡的东胡入寇相比，南安王的叛乱和流寇的威胁，虽然紧迫，但尚在其次。

“陛下圣明，是臣考虑不周，险些铸成大错。”李胜沉声道。

朱寿颓然坐回椅子上，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内有叛逆勾结流寇，外有强敌虎视眈眈，这风雨飘摇的江山，仿佛随时都会倾覆。

“可是……汴梁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朱余健那个国贼，将祖宗基业献给流寇？若汴梁有失，中原震动，天下藩镇如何看待朝廷？朕……朕还有何颜面居于这九五之位？”

李胜目光闪烁，快速思索着对策。

片刻之后，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显然有了一个不得已而为之的计划。

“陛下，为今之计，唯有‘以毒攻毒’，‘驱狼吞虎’！”李胜的声音带着一丝冷酷，“朝廷主力不能轻动，但中原之地，并非无兵可用！”

他指向舆图上中原地区的几个军镇：“忠武军总兵刘泽清，麾下有兵两万，虽军纪涣散，但战力尚可。其余各部李国英、上官云中、赵宏殷、左梦庚等，亦各有数万兵马。平日里这些军头拥兵自重，不听调遣，但此次，我们便许以重利，让他们去狗咬狗！”

朱寿抬起头，眼中燃起一丝希望：“姐夫的意思是？”

“请陛下即刻下旨，”李胜清晰地说道，“加授忠武军总兵刘泽清为忠武军节度使、讨虏将军，总制中原平叛事宜，统辖李国英、上官云中、赵宏殷、左梦庚等四路兵马，即刻开赴汴梁，讨伐逆贼南安王朱余健，并抗拒流寇李洪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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