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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心火折寿,明日照常


夜,药阁最高处。

风如刀割,吹得檐角铜铃呜咽作响。

云知夏盘膝而坐,白衣染血未干,指尖一滴鲜红坠入铜炉中央,发出“嗤”的一声轻响,仿佛天地间某根隐秘的弦被拨动。

她面前那尊名为“心火归元”的古炉,开始缓缓震颤。

三百片薄如蝉翼的骨片,皆是自各地律修堂废墟中拼凑寻回的残骸——那是被焚毁千年的医者誓约、被抹去的行医准则、被权贵践踏的医道根基。

每一片上都刻着微不可见的文字,是先贤以骨为纸、以血为墨写下的《医者誓》片段。

此刻,它们在炉中旋转,泛起幽光。

云知夏闭目凝神,十指交叠于丹田,体内残存的药感如蛛网铺展,逆冲十二经脉。

她不是在炼药,而是在点燃一场跨越时空的精神共振——以己心为引,以血脉为桥,唤醒散落九州的“心碑”。

心碑,是药阁弟子行走天下时所立的无名石碑。

不刻名姓,不记功过,只镌一句:“医者仁心,济世无分贵贱。”

它是象征,也是种子。如今,它要成为燎原之火的起点。

“启。”

她低语一声,声音几不可闻,却似雷霆炸裂于虚空。

刹那间,炉心爆发出一道金红色火焰,非炭非油,纯粹由意志与信念燃起——心火。

这火顺着她指尖血脉倒灌而入,沿着奇经八脉奔涌,直冲泥丸宫。

她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额角渗出细密冷汗,牙关紧咬,才没让痛哼溢出口外。

这不是寻常施术,而是以生命为薪柴,强行开启群体感知。

药感在极限状态下扩张,穿透山河阻隔,穿越城池高墙,触及千里之外的每一座心碑。

那些沉默伫立的石碑忽然微微发烫,表面浮现出流动的铭文,仿佛沉睡的灵魂被唤醒。

有人在深山采药的小屋中惊醒,望着窗外莫名亮起的石碑,怔然起身。

有人在边陲军营替伤兵换药,忽觉手中银针轻颤,抬头望见营地外那座尘封已久的心碑正泛着微光。

还有人正在狱中煎熬,双手戴枷,却看见牢房角落一块碎石竟浮现字迹:“你未孤,道未灭。”

千百盏灯,在这一刻同时点亮。

虚空中,无数模糊身影执灯而立,围成一圈,环绕着云知夏的意识投影。

他们穿着不同朝代的医袍,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的肢体残缺,有的面容焦黑,皆是曾因触犯“医律”而遭迫害致死的游魂。

他们齐声诵念,声音叠加成洪流,响彻天地:

“我愿以身为盾,护此道不灭;

纵焚吾身,不改初心;

纵诛吾族,不弃仁术;

今日重誓——医道归民,非王侯私器,非律法牢笼,乃天下苍生共有之路!”

誓言落时,金线般的光芒从心火炉冲天而起,撕裂云层,化作一张横贯九州的巨大光网。

每一处亮起的心碑,都是网上一点星火,连缀成图,照亮了整片黑夜。

京城裴府,裴元衡猛然跪倒在地。

他手中正翻阅的《医谍总录》——那本记录天下医者动向、可随时勾决生死的禁书——竟无火自燃,顷刻化为灰烬。

更可怕的是,他胸口如遭重锤猛击,心跳紊乱,几乎窒息。

他踉跄扑至窗前,推开雕花木扇,望向夜空。

那一瞬,他僵住。

天地之间,火光如织,仿佛星辰坠地,万家灯火都不及其万一。

每一盏“心碑灯”都在燃烧,明亮得如同白昼降临。

他的嘴唇颤抖,脸色惨白如纸,喃喃出声:“她……她不是在传讯……”

“她在立约。”

“以魂为契,以命为证,与天下医者共立新道——从此,医不由君授,不由律管,而由心承!”

紫宸殿内,龙榻上的皇帝猛然睁眼。

双目清明如洗,再无半分昏聩之态。

他一把扯下颈间御医所赠的“安神玉佩”,狠狠掷地粉碎。

随即抬手,撕碎枕下那枚青灰色香丸包裹的“静心符”——正是裴公公悄然放入的迷神之物。

“咳……咳!”他剧烈咳嗽,眼中怒火滔天,“传……即刻传旨!”

侍从跪伏不敢应。

他挣扎坐起,一字一顿,声如惊雷:“医道归民——律不得束!谁再敢以‘医律’二字禁锢苍生性命,朕……亲自斩之!”

话音落下,整座皇宫仿佛震动了一下。

司礼监连夜行动,印玺启用,圣谕疾驰而出。

而药阁高台之上,金线骤然黯淡。

云知夏身体一晃,嘴角溢出一抹鲜血,顺着唇角蜿蜒而下,滴落在膝前的骨片上,洇开一朵猩红之花。

她气息微弱,脸色苍白如雪,额上冷汗涔涔,手指不受控制地抽搐。

药感传来阵阵尖锐刺痛,像是无数根针扎进神经深处——高频共振已超出人体极限,她的感知系统正在崩解。

小竹终于冲上高台,扑跪在她身边,声音带哭:“您怎么了?您说话啊!”

云知夏勉强笑了笑,抬手轻轻抚过弟子的脸颊,动作温柔得像哄孩子。

“别怕……”她嗓音沙哑,却依旧平静,“只是以后……我看不见脉了。”

小竹瞳孔骤缩,眼泪夺眶而出:“不会的!一定能治好!我们去找最好的大夫——”

“傻丫头。”她轻笑一声,目光望向远方仍未熄灭的心火光网,“我就是最好的大夫。可有些代价……躲不过。”

墨十四从屋脊跃下,单膝跪地,黑袍猎猎,声音竟带着从未有过的哽咽:“您烧的是火,耗的是命。这一夜,您把命借给了千千万万个想当大夫的人。”

云知夏没有回应。

她只是静静望着那片照亮九州的光网,眼中映着火色,也映着未来。

风吹起她残破的衣袖,露出手腕内侧一道陈年旧疤——那是前世被师兄毒杀前,自己划开动脉自救留下的痕迹。

如今,她不再为自己活。

良久,她低声呢喃,几近耳语:

“够了……这一把火,该有人接着了。”

远处,晨曦微露。

一道佝偻身影踏着初光而来,脚步缓慢却坚定。

那是司礼监的裴公公,手中捧着明黄卷轴,面色复杂难言。

他站在药阁门前,仰头望着那面染血仍飘扬的行医旗,久久未语。

裴公公捧着明黄卷轴立在药阁门前,晨风拂动他花白的鬓角,那张素来阴鸷刻薄的脸,此刻竟如霜打枯叶般沉寂。

他仰头望着高台之上那个倚在弟子肩上的身影——白衣染血,气息若游丝,却仍端坐如松,仿佛一尊燃尽自身、照亮长夜的灯塔。

他喉头滚动,终是缓缓展开圣谕。

没有锣鼓开道,没有仪仗威严,甚至连宣读的声音都低得几近呢喃。

可这声音,却比千军万马踏过京畿更撼人心魄:

“陛下诏曰:废医律院,立药阁为天下医宗,凡行医者,皆可来学。自此,医不由宫禁所私,不为权贵所控,惟以仁心为尺,技艺为凭——医路大开,万民共济。”

每一个字落下,都像重锤砸在旧日铁幕之上。

曾经由裴元衡一手掌控的医律院,那个以“正统”之名行迫害之实、将医术锁于高墙之内、视百姓性命如草芥的森然机构,就此被一道圣旨斩断根基,灰飞烟灭。

裴公公念完,双膝忽地一弯,竟直挺挺跪了下去。

尘土扬起,他额头触地,三叩首,动作迟缓却无比庄重。

“老奴……替天下病人,谢您。”声音沙哑颤抖,似从肺腑深处挤出。

这一拜,不是为了皇命,不是为了自保,而是为了那些他曾亲眼看着被拒之门外、活活疼死在医律院台阶下的贫民;是为了那些因一句“不合医典”便被夺去救治机会的孤寡老弱;更是为了他自己那早已麻木多年、今日才终于颤动一下的良知。

药阁门前,忽然响起整齐的脚步声。

阿铁带着残烛堂众人列阵而至。

这些曾是战场上被抛弃的伤兵,是市井中苟延残喘的病骨,是连大夫都不愿靠近的“不洁之人”。

他们衣衫褴褛,有人拄拐,有人缠着渗血的布条,却站得笔直,如一排不倒的残垣。

阿铁走到最前,单膝跪地,拳捶胸口,声音嘶哑却震彻四方:

“我们,是药阁第一批病人——”

他顿了顿,身后众人齐声应和,声浪滚滚:

“今日,换我们护您!”

那一刻,风止,铃停,天地仿佛屏息。

高台之上,云知夏靠在小竹肩上,唇色惨白,呼吸浅得几乎察觉不到。

她听到了圣谕,听到了那一声谢,也听到了那一句誓言。

她没有睁眼,只是嘴角极轻地扬了一下,像是疲惫到极致后的释然。

片刻后,她微微启唇,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叶飘落水面:

“告诉药阁……明日课程,照常。”

话音落下的刹那,炉中最后一缕心火忽地跃起,如蝶般轻盈一振,悄然缠上小竹的袖口。

那火不烫,却让小竹浑身一颤——

刹那间,无数脉象奔涌而过,百种药性在脑海中交织成网,仿佛有千百双手将药方一笔笔刻入她的魂魄。

她怔住,耳边竟响起低语,如风穿林,如雨落潭:

“我们,都在。”

远处,天边裂开一线微光。

第一缕朝阳斜照而下,正好落在药阁门前那面染血的行医旗上。

旗帜猎猎飞扬,宛如浴火重生的羽翼,映得整座高台金红交辉。

而那缕缠绕袖口的心火,悄然隐没,只余一丝温热,藏于血脉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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