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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兰台夜烛照幽权,谁把青衫作刀锋


第五日值夜,应竹君独坐于兰台深处。

四壁皆是高耸入云的档案柜,积尘如霜,虫蛀斑驳,唯有她案前一盏孤灯摇曳不息,映得人影纤弱如纸。

外头风穿廊而过,吹动檐角铜铃,一声声似远似近。

她指尖轻抚那卷残破的《起居注》,目光却早已沉入识海——【观星台】悄然开启。

心神离体,天机流转。

星河流转间,气运如丝,缠绕朝堂经纬。

她以魂为引,追溯近十年重大政令背后的暗潮涌动。

画面渐显:三年前春,御前会议否决“盐铁专营试点”,群臣附议,看似众望所归。

可她眼中,七道隐线自不同方向收束,最终汇入东宫——太子府幕僚、户部郎中、工部侍郎……竟有五人曾于决议前三日密会东宫偏院,连驿马脚程都刻意错开,避人耳目。

再溯一年前冬,兵部呈报边军换将名单,本属例行公事,圣上当日便准。

然在气运图景中,七皇子府邸深夜灯火未熄,兵部侍郎悄然潜入,滞留逾两个时辰。

那一夜,三名戍边老将被调离要隘,取而代之者,皆与七皇子门下清客有姻亲之谊。

她眸光微凝,提笔速记,字迹清瘦却力透纸背。

就在此时,指尖触到一册尘封奏本,夹在旧档缝隙之间,几近腐朽。

她轻轻拂去浮灰,展开一看,心头骤然一震。

——竟是母亲柳氏当年亲撰的《请设女子律学馆疏》。

批红赫然在目:“妇人干政,妄议国典。”

八字如刀,斩断一切可能。

署名处,正是当朝大学士周崇安。

应竹君呼吸一顿。

此人不仅是裴家姻亲,更是前世主导父亲“篡改族谱、废嫡立庶”一事的核心推手。

若非他联合礼部老臣施压,母亲不会郁郁而终,自己也不会自幼被贬为庶女教养,直至重生后才知真相。

而更关键的是——周崇安之子,现任太医院判,掌皇家药库钥匙。

雪心莲,那味可解她痼疾、却三十年仅开花一次的灵药,正锁在药库最深处的寒玉匣中。

拔之,则药可得;不动,则命难延。

但她不能贸然出手。

周氏树大根深,一门三进士,门生遍布六部,若无确凿罪证便发难,反噬必烈。

她闭目片刻,随即唤来心腹小蝉:“传话沈明远,明日以备考策论为由,向国子监借阅周氏所著《礼经集解》。”

两日后,沈明远亲自送来誊抄本。

翻至医道篇,一段文字刺入眼帘——

“医者仁心,济世为先。”

紧接其下却是祖训摘录:“药为权柄,不可轻授寒微。宁救贵者一口气,不活贫民十条命。”

她唇角微扬,冷意如霜。

翌日,一封匿名信连同坊间诉状被投至《京闻录》报馆。

诉状记载,去年冬有樵夫之妻难产,求药于太医院,因无银贿诊,竟被拒之门外,母子双亡。

其子悲愤叩阙不成,转而控诉周判官“恃药行私,草菅人命”。

三日后,《京闻录》刊发《药霸周家》一文,市井哗然。

街头巷尾议论纷纷,更有白发老翁携棺跪哭太医院门前,哭声震天:“还我儿媳命来!”

朝野震动。

周崇安怒极攻心,连夜上疏,斥“妖言惑众,污毁清流”,恳请天子严查造谣者,以正视听。

而就在他奏本递入通政司的同时,兰台内,应竹君已伏案落笔。

她执笔如执剑,字字如刃,撰成《历代药政得失考》。

文中系统梳理皇室药材分配旧制,列举三朝弊病,尤以今制为甚——近三十年,珍稀药材七成用于宗室享乐,两成赏赐功勋贵族,真正流入民间救治重疾者,不足一成。

末了,她提出“恩药轮请制”构想:凡三甲进士、节义之士、孤贫重症者,皆可依序申领珍药,由御史台监督,内侍省协同执行,杜绝私相授受。

此文本为内参,仅供阁臣参阅,并不对外宣发。

然而次日清晨,在整理《前朝制度辑要》呈送御览之际,她不动声色,将这份《得失考》夹入其中,封面朝下,位置恰好能被翻阅时无意瞥见。

灯影渐淡,东方微白。

她合上最后一卷档案,指尖轻轻摩挲胸前玉佩。

玲珑心窍微热,似有低鸣回应。

窗外风止,乌云裂开一线,月光斜洒进来,落在她苍白的侧脸上。

这一夜,无人知晓兰台之中,已有暗流奔涌成河。

而在紫宸殿深处,那份夹杂着锐利谏言的奏册,正静静躺在御案之上。

龙目未启,雷霆未落。

但风暴的眼,已然睁开。

紫宸殿内,晨光未透,唯有御案前一盏鎏金蟠龙灯犹自燃烧,火苗微微跳动,映得皇帝侧脸忽明忽暗。

那本夹在《前朝制度辑要》中的《历代药政得失考》,此刻正静静摊开于龙案之上。

批红墨迹未干,八个字赫然其上:“此论甚锐,然关乎体统,缓议。”

可真正令人心惊的,并非这八字评语,而是紧随其后的朱笔圈点——三处关键段落被重重勾画,尤其是“恩药轮请制”一条,竟以双线圈出,末尾还添了一道细小问号,似是沉吟,更似心动。

帝王沉默良久,指尖轻叩案沿,终未召见阁臣商议,却悄然命内侍省抄录三份,分送三位顾命大臣参详。

消息如风过隙,不出半日便已悄然流入权贵耳中。

应竹君正在兰台整理昨夜誊录的密档,小蝉匆匆入内,低声道:“九王府的眼线传信,御前奏对虽无明旨,但三位老臣均已调阅近年药库出入簿册。周大学士昨夜急召其子密谈,至三更方散。”

她闻言不动声色,只将手中竹简轻轻放下,抬手拂去袖口沾染的一缕尘灰。

指尖微凉,心却滚烫。

风暴未起,潮音已至。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通报声:“孙舍人求见‘应公子’。”

她眸光一敛,唇角微扬,仿佛早有所料。

孙舍人踏进兰台时,脚步比往日轻了几分,语气也少了惯常的倨傲,多了三分谨慎恭敬。

“太子殿下读了公子所呈制度辑要,深感见解独到。”他顿了顿,目光试探地落在她身上,“若公子对新政另有构想,不妨直言。东宫愿为贤才开路。”

应竹君静坐不动,只缓缓执壶斟茶,动作优雅如画。

茶烟袅袅升起,遮掩了她眼底那一瞬的冷意。

她轻啜一口,才缓缓开口:“学生不才,所求不过一物——雪心莲。”

孙舍人瞳孔微缩。

“若殿下肯助我取得此药,”她抬眸,目光清冽如寒潭映月,“他日或可共商更大之事。”

话音落下,满室寂静。

这不是投诚,不是依附,而是一场赤裸裸的交易试探。

她并未伸手乞怜,反而以退为进,将主动权牢牢握在掌心。

你若能予我所需,我才可与你论将来;否则,彼此不过陌路。

孙舍人喉头滚动,欲言又止,终是起身告辞,背影略显仓皇。

待其离去,小蝉才低声问道:“小姐……真的要与太子联手?”

应竹君放下茶盏,指尖轻轻抚过胸前那枚温润玉佩。

玲珑心窍微微震颤,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我不需要他的扶持。”她声音极轻,却字字如钉,“我要的是——让他以为我能为他所用。”

夜幕再度降临。

兰台闭锁,四下无人。她步入识海,踏入【演武场】。

刹那间,天地变换。

百倍时间流速之下,外界一息,此处已过百刻。

苍穹灰白,地面由黑曜石铺就,远处雾气弥漫,隐约可见数尊静立的傀儡身影。

她换上练功劲装,身形依旧单薄,但经【药王殿】灵泉洗髓、丹药滋养,气息已不再如从前般虚浮飘摇。

她选了一门残篇武技——“截脉手”,专攻经络节点,不重杀伤,而在制敌瞬刹。

第一日,她反复演练基础步法,在青铜人偶的追击下狼狈闪避,数次跌倒,唇角渗血也不停歇。

第二日,她开始尝试反击,以指代刃,刺向人偶关节枢纽,却被反震之力掀翻在地,右臂几乎脱臼。

第三日,她在失败三十六次后,终于寻得一线契机——借力打力,以巧破力,一指点中那人偶胸腹核心机关。

“咔——”

一声脆响,傀儡双臂骤然垂落,眼中红光熄灭。

识海提示浮现:

【初级武学掌握度达七成,解锁【演武场】防御傀儡试用权限。】

雾中走出一尊全新青铜人偶,通体刻满古老符文,双臂如铁钳,行动迅疾如电,竟是专为守卫设计的实战型傀儡。

她喘息未定,却已挺身迎战。

三十六回合,拳**击,指风纵横。

她靠的是预判、是节奏、是对【观星台】推演经验的极致运用。

最终,她以一个近乎自残的翻滚贴近其下盘,指尖精准戳入背后第七枚铜钉缝隙——

傀儡轰然跪地,彻底瘫痪。

她跪坐在地,冷汗浸透衣衫,指尖颤抖,却缓缓笑了。

“下次……”她低语,声音沙哑却坚定,“我要你们亲眼看见我倒下——然后再看着我站起来。”

就在黎明将破之际,一道密报送抵九王府书房。

封意羡披衣而起,玄色锦袍未整,眉宇间却已清明如刃。

他接过情报,目光扫过一行小字——

“周判官昨夜丑时私自开启药库偏门,取出三匣药材,未登记册,去向不明。据巡夜内侍回忆,其所携木匣形制,与存放珍稀灵药之寒玉匣极为相似。”

他盯着那行字,忽然冷笑出声。

“他怕了……他知道有人盯上了雪心莲。”

他提起朱笔,在案上摊开的京城舆图上缓缓划出一条红线,自太医院蜿蜒南下,直指城南一处荒废道观——

慈云观。

笔尖顿住,墨迹未干。

“既然你想藏药……”他低语,眸光森然如寒星,“那我就替她——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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