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6 集：魏兴学堂

魏国大梁城的墨家学堂，把整个都城的鲜活气都拢在了院里。青石板铺的院子里，二十个学生蹲在星核驱动的教具前  ——  有的捧着木刻的  “兼爱”  活字，有的在调试迷你蒸汽水车，连墙角的煤球都凑着热闹，叼着个小齿轮（阿木修织布机掉的）往学生手里塞，活像个怕人学不会的  “助教”。

“狗哥你别添乱！这齿轮装反了要炸的！”  阿木蹲在蒸汽织布机旁，手里的扳手敲得  “哒哒”  响，赶紧把齿轮从煤球嘴里抢回来。老狗委屈地  “嗷”  一声，转头叼起旁边的竹简，想往织布机的线轴上绕，结果竹简  “哗啦啦”  散了一地，引得学生们哄笑，连学堂屋檐下挂的铜铃都跟着晃，满院的紧张感瞬间飘没了。

王磊站在讲台上，手里握着卷墨子的青铜简，却没急着讲课  ——  台下的学生里，有穿着粗布衣的百姓孩子，有满手老茧的工匠学徒，还有两个扎着总角的小姑娘（之前即墨保卫战里孤儿），此刻都睁着亮闪闪的眼睛，等着听  “不一样的学问”。

“今天不讲古纹，咱们讲‘学问到底装在哪’。”  王磊把青铜简放在桌上，指着院角的蒸汽织布机，“阿木，把织布机打开，让大家看看墨家的‘书’怎么织。”

阿木立刻按下蒸汽阀，织布机的  “咔嗒”  声瞬间响起来  ——  经线是染成墨色的粗棉线，纬线却用了星核墨水浸过的细线，随着机轴转动，布面上慢慢显出  “学而时习之”  的字样，笔画工整，连墨色都浓淡均匀，看得学生们凑上前，眼睛瞪得溜圆。

“这……  这布上还能织字？”  百姓孩子魏小旦举着手里的木活字，声音都在抖，“比俺爹刻的木牌清楚多了！”  工匠学徒韩铁也点头：“这要是织成布书，下雨都不怕淋，比竹简方便十倍！”

可就在这时，学堂门口突然传来拐杖拄地的  “笃笃”  声  ——  七个穿着儒衫的老儒走了进来，为首的是魏国大儒孔慎，手里捧着卷用锦缎裹的竹简，脸色沉得能滴出水，对着织布机扫了眼，就对着王磊拱拱手：“墨主此举，怕是不妥吧？”

王磊挑眉：“孔先生觉得哪里不妥？”

“君子学在竹简，术在六艺，这般靠机械织字，不过是‘奇技淫巧’！”  孔慎把竹简往桌上一拍，声音拔高，“论语是圣人之言，该刻在竹简上供人诵读，哪能织在布上让人随意揉搓？墨家这般折腾，是对圣人的不敬！”

他身后的老儒们也跟着附和：“就是！机械再巧，也学不会圣人的仁礼！”“让孩子学这些破铜烂铁，以后还怎么懂君臣父子？”

学生们瞬间慌了，魏小旦把木活字藏在身后，韩铁也往织布机后面缩。煤球突然对着孔慎狂吠，还往前凑了两步，吓得老儒往后退了半步，拐杖都差点掉了。王磊赶紧按住老狗，却没生气，反而笑着问：“孔先生说论语该刻在竹简上，那请问，去年魏国大饥，您藏在书房里的百卷竹简，能让百姓吃饱吗？”

孔慎脸色一僵：“饥寒是民生，诵读是教化，怎能混为一谈？”

“怎么不能混为一谈？”  王磊走到织布机前，指着布面上的字，“圣人说‘仁者爱人’，可您手里的竹简，除了您和身边的儒生，百姓们谁看得懂？去年魏渠断水，是墨家的蒸汽水车把水引到麦田，让百姓没饿死；即墨保卫战，是墨家的机械臂挡住秦兵，让孩子没成孤儿  ——  这些‘奇技淫巧’，比您的竹简更懂‘仁’，更懂‘爱’！”

孔慎气得胡子都翘起来，抓起桌上的竹简就往织布机砸：“强词夺理！机械再能，也悟不透圣人之道！今天我就要毁了这妖物，免得它误人子弟！”

“你敢！”  王磊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竹简，同时从腰间抽出消防斧（阿木复刻的，斧刃刻着  “书为心用”），对着竹简  “哐当”  就是一劈  ——  竹简从中间裂开，里面的竹片散落一地，可奇怪的是，碎竹片上竟没刻一个字，只有层薄薄的铅粉，一吹就散。

“您这‘圣人竹简’，是假的？”  王磊捡起片竹片，对着阳光照，“铅粉涂的字，遇潮就掉，您平时诵读的，就是这玩意儿？”

孔慎的脸瞬间白了，往后退了两步：“我……  我这是……”

“您根本没读过几天论语，不过是靠假竹简装大儒，骗魏国贵族的供养！”  王磊把消防斧往桌上一拄，声音传遍全院，“您说机械是奇技淫巧，可您穿的锦缎，是织机织的；您吃的白米，是水车灌的田种的  ——  哪样离得开‘技’？墨家的学问，不在竹简上，在心里；不在嘴上，在手里！”

他指着魏小旦：“小旦爹是佃农，以前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现在能在木活字上刻‘兼爱’；指着韩铁：“韩铁以前只会打铁，现在能修蒸汽水车，还能教其他工匠  ——  这才是真学问！书在心里，不在竹上！”

“说得好！”  阿木突然喊起来，手里的扳手往织布机上一拍，“孔先生要是觉得机械没用，别穿织机织的布，别吃水车灌的粮，去山里啃树皮啊！”

学生们也跟着欢呼，魏小旦举着木活字跳起来：“俺要学墨家学问！要织布书给俺爹看！”  韩铁也点头：“俺要修更厉害的机械，让魏国的工匠都有饭吃！”  欢呼声震得学堂的灰尘簌簌往下掉，孔慎带来的老儒们，有的低下头，有的悄悄往后退，显然是被说住了。

孔慎看着眼前的场面，突然  “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对着王磊磕了个头：“老臣有眼不识泰山！墨主的学问，才是真能救百姓的学问！请墨主准许老臣留在学堂，跟着学生们一起学！”

王磊赶紧扶起他：“孔先生不必如此，墨家学堂欢迎所有人，不管是儒生还是工匠，只要想为百姓做事，都是同道。”

可就在这时，苏清瑶突然拽住王磊的衣袖，脸色发白：“王磊，你看孔先生的袖口！”  王磊低头，发现孔慎的儒衫袖口，藏着个迷你青铜哨子  ——  正是联盟用来召唤机械虫的那种！苏清瑶掏出探测器，屏幕上  “滴滴”  狂响，显示哨子上有联盟的辐射痕迹，还有个淡红的信号点，正从大梁城外往学堂方向移动！

“孔先生，这哨子是哪来的？”  王磊的声音瞬间冷了，消防斧抵在孔慎的咽喉。孔慎吓得浑身发抖，赶紧坦白：“是……  是联盟的人给我的！他们说只要我来闹学堂，毁了织布机，就给我百两黄金……  我也是被钱迷了心窍！”

苏清瑶的探测器突然  “滴滴”  狂响，屏幕上出现密密麻麻的红点：“不好！联盟的机械虫来了！至少五十只，正在往学堂冲，目标是……  蒸汽织布机和学生们！”

学生们瞬间慌了，魏小旦躲到王磊身后，韩铁握紧手里的扳手：“墨主，俺们也能帮忙！俺们会修机械，能拆那些铁虫子！”

“好！”  王磊对着众人喊，“阿木，你带学生们把织布机搬到学堂后院，用蒸汽阀挡机械虫；孔先生，你带老儒们守前门，用竹简做陷阱；清瑶，你调配草药粉，毒杀机械虫；我和煤球去挡机械虫，别让它们靠近学生！”

“收到！”  众人齐声应和。阿木立刻带着学生们推织布机，魏小旦和韩铁跑在最前面，还不忘把木活字收进怀里；孔慎也赶紧站起来，带着老儒们搬竹简，往门口堆；苏清瑶则掏出药篮，快速调配草药粉。

煤球蹲在王磊脚边，对着城外的方向狂吠，尾巴绷得笔直，老狗叼着王磊的消防斧腰带，显然是想跟着一起去。王磊摸了摸它的头：“这次别添乱，帮我看着学生们。”

可就在他们准备好防御时，苏清瑶突然发现，探测器上的红点分成了两路  ——  一路往学堂来，另一路竟往大梁城的粮仓方向去！“王磊！不好了！联盟的机械虫还有一队，目标是粮仓！他们想毁了大梁城的粮，让百姓们饿肚子！”

王磊心里一沉，握紧消防斧往粮仓方向望  ——  远处的粮仓冒着炊烟，要是被机械虫毁了，大梁城的百姓又要陷入危机！他对着阿木喊：“阿木，你守学堂！我去粮仓！清瑶，你跟我一起！”

“先生，俺们也去！”  魏小旦举着木活字跑过来，韩铁也跟着点头：“俺们能帮您搬东西，能挡铁虫子！”

王磊看着眼前的学生们，眼里满是欣慰  ——  这就是墨家学堂的意义，不是教出只会读书的儒生，是教出敢为百姓挺身而出的人。他握紧消防斧，对着众人喊：“走！去粮仓！绝不能让联盟毁了百姓的粮！”

众人跟着王磊往粮仓跑，煤球也跟在后面，嘴里还叼着那个青铜哨子，活像个带着  “证据”  冲锋的小战士。大梁城的街道上，百姓们看见他们，也纷纷举着锄头、扁担跟上来，显然是想帮忙。可谁都没注意，孔慎站在学堂门口，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悄悄按下了袖口藏着的另一个控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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