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沙魔传说
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古城的死寂。
浓郁的血腥味，夹杂着诡异的吟唱，随风飘来。
那小女孩吓得浑身一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转身就跑，瞬间消失在残垣断壁之后。
（“来不及细想了！必须过去看看！”）
林三将秦若霜轻轻靠在墙边，用几块破旧的兽，不知是谁遗弃在此的，简单遮盖了一下。
又将水囊和仅剩的一点干粮放在她手边。
然后，握紧弯刀，循着惨叫声和血腥味传来的方向，朝着那座残破的塔楼，飞奔而去！
古城内，道路早已被风沙掩埋。
到处是坍塌的房屋，断裂的石柱。
林三深一脚浅一脚，速度却不慢。
他前世毕竟是刑警，追踪和潜行，也算有些心得。
很快，那座塔楼就出现在眼前。
这是一座用土坯和石块混合搭建的、约莫五六层高的瞭望塔，早已破败不堪。
塔身多处坍塌，露出黑洞洞的窟窿。
塔顶，似乎还残留着一些......类似祭坛的结构？
刚才的惨叫声，似乎就是从塔楼底层传出的。
而那股血腥味和诡异的吟唱声，也更加浓烈了。
林三没有贸然靠近。
他躲在一处断墙后面，小心地观察着塔楼周围的情况。
塔楼的入口，是一个半塌的拱门。
门口，散落着一些......新鲜的……血迹？！
还有一些......凌乱的脚印。
看起来......不像是人类的脚印？倒像是……某种大型犬类或狼的爪印？！
（“难道......是野兽袭击？“）
但他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测。
因为......那诡异的吟唱声，依旧从塔楼内断断续续地传出。
那绝非野兽所能发出的声音！
更像是......某种……原始而邪恶的……祭祀仪式？！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
握紧弯刀，如同猎豹般，悄无声息地潜行到拱门附近。
透过拱门的缝隙，向内望去。
塔楼底层，光线昏暗。
中央，似乎点着一堆......篝火？
火光摇曳，映照出几个......模糊而扭曲的人影？！
他们......似乎正围绕着什么东西……跳着一种……极其古怪的舞蹈？！
口中，念念有词，正是那诡异的吟唱！
而在他们中间的地面上......
赫然躺着一个人！
一个......身穿华贵皮裘、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
他胸口插着一柄......造型奇特的……骨制匕首？！
鲜血，正从伤口处汩汩涌出，染红了他身下的地面！
他双目圆睁，死不瞑目，脸上凝固着极度的恐惧和......痛苦！
赫然......就是刚才发出惨叫的那个人！
（“死了！又死了一个！”林三心中一沉。）
这死状……与之前长安城柳家那个“白骨新郎”，截然不同！
没有剥皮，没有缢吊。
是……另一种杀人方式？
那几个围绕着尸体跳舞的人影，也渐渐清晰起来。
他们……并非人类？！
或者说……至少不是完全的人类！
他们身材高大，佝偻着背，身上裹着破烂的兽皮。
脸上……画着与之前在密室墙壁上看到的血腥图腾类似的……诡异油彩！
更骇人的是……他们的头部……似乎……长着如同狼或犬一般的……长吻和獠牙？！
手中，还拿着一些……用兽骨和羽毛装饰的……简陋法器？！
狼头人？！
（“这……这是什么怪物？！是西域传说中的……‘沙魔’？！还是……玄冥阁用邪术改造出来的……‘兽化兵’？！”）
林三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冒起！
这个世界……越来越超出他的认知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观察。
那几个狼头人，似乎正在进行某种……献祭仪式？
他们一边吟唱，一边将死者流出的鲜血，用某种器皿收集起来。
然后……将鲜血，涂抹在塔楼内壁那些……早已干涸的、更加古老、也更加复杂的……血色图腾之上！
那些古老的图腾，与玄冥阁的“锁魂印”风格迥异。
更加原始，更加……野性，也更加……血腥！
透着一股……属于远古洪荒般的……邪恶与蛮荒！
（“难道……这些狼头人，与玄冥阁并非一伙？而是……此地原生的……某种邪恶信仰的信徒？”
“他们杀害这个部落首领或富商……是为了……献祭给他们信奉的‘沙魔’或‘邪神’？”）
林三正在思索之际。
忽然！
其中一个狼头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猛地停下吟唱，那双闪烁着幽绿光芒的兽瞳，骤然转向了林三藏身的拱门方向！
发出一声……低沉的、警告般的……咆哮！
被发现了？！
林三心中一紧！
他立刻抽身后退，准备暂避锋芒！
这些狼头人，看起来力大无穷，而且……似乎对这古城的地形异常熟悉！
硬拼，绝非明智之举！
然而，已经迟了！
那几个狼头人，反应极快！
如同真正的野兽般，四肢着地，发出震耳的咆哮，朝着拱门方向猛扑过来！
速度之快，远超林三的预料！
（“该死！大意了！”）
他根本来不及逃出塔楼！
只能挥舞弯刀，迎向当先扑来的一个狼头人！
“当！”
弯刀与狼头人那闪烁着寒光的利爪狠狠碰撞在一起！
竟然……发出一声金铁交鸣般的脆响？！
林三只觉得虎口剧震，手臂发麻！
那狼头人的爪子，坚硬如铁！力大无穷！
更让他心惊的是......
那狼头人的身上，散发出一股......极其浓烈的……野兽的腥膻味！
以及......一股……淡淡的……之前在永乐坊张老太太尸体和井下密室中闻到过的……特殊的……腐朽气息？！
虽然很淡，但绝对不会错！
（“他们……与玄冥阁……果然有关联？！或者说……他们的力量来源……与玄冥阁的邪术……同出一源？！”）
一个狼头人已经如此难缠！
旁边，另外两个狼头人也已咆哮着扑了上来！
呈合围之势！
封死了林三所有退路！
林三背靠着冰冷的塔楼内壁，心中叫苦不迭。
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不！是直接掉进了怪物堆里！
他现在......该如何脱身？！
就在这危急关头！
塔楼之外，忽然传来一阵......更加杂乱的脚步声！
以及......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呵斥声？！
说的是......当地的土话，林三听不懂。
但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那三个正要将林三撕成碎片的狼头人，听到这个声音，动作齐齐一顿！
脸上或者说兽纹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畏惧的神色？！
它们迟疑了一下，最终......不甘地低吼了几声，缓缓向后退去。
但那双幽绿的兽瞳，依旧死死地盯着林三，充满了警告和......杀意。
紧接着。
一个身穿麻布长袍、须发皆白、手中拄着一根盘龙骨杖的老者，在一群同样身着当地服饰、手持简陋兵器的部落青年的簇拥下，缓缓走进了塔楼。
那老者面容枯槁，眼神却异常明亮，带着一种......洞悉世情的智慧和……久经风霜的沧桑。
他看到塔楼内的惨状，以及......被狼头人逼到墙角的林三。
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外乡人......”
老者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说的，竟然是......还算流利的……汉话？！
“你......是什么人？“
”为何......会出现在……我族的……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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