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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他们都等不及回到房里,就在季景天租住的公寓楼的楼梯间里接吻,明明也没有分开太长的时间,可是好像只要稍微一撩拨,又会血气上涌,重新变得非常饥渴。

季景天的鼻尖磨蹭着傅听夏的鼻尖,脸上的口罩磨蹭着傅听夏的唇部,呼出的热气喷在傅听夏的肌肤上让他战栗。

季景天弯腰将傅听夏扛了起来,门几乎都是拿脚踹的,他将傅听夏往床上一放,人就重重压了上去。

傅听夏摘掉了他的口罩,季景天俯下身从他的眉吻到唇,傅听夏尝试着伸出舌尖,两人唇舌交融,傅听夏立即听见季景天的呼吸变得沉重了起来。

“这次……是你先硬的。”傅听夏轻喘着气道。

“可我不急。”季景天拿起傅听夏垂落在身体边的手,亲吻着傅听夏细长的手指,然后舌尖在他的掌心打了个圈微笑问,“你呢?”

他伸出一根手指放进了傅听夏的嘴里,一点点亲吻着他的耳廓,沙哑地道:“含着。”他的舌尖在傅听夏的耳廓上打了个转,傅听夏呻吟着双腿都屈了起来,狠狠地咬了一下季景天的手指。

季景天抽出手指俯视着傅听夏微笑着问:“急了吗?”

傅听夏看着季景天道:“急了,浑蛋。”

他忽然觉得上辈子自己看得最走眼的不是原俊楠,该是季景天才对,这人哪里高冷,分明是个妖孽。

季景天伸出手指将傅听夏的衬衣纽扣一粒粒地打开,眼神不离傅听夏,那模样不像是脱人衣服,倒像是在拆一个礼包,透着隐秘的欣喜。

地板上慢慢落下傅听夏的外套、长裤,然后是毛衣、衬衣,最后是内衣,季景天静静地、一寸寸地浏览着躺在棉被上一丝不挂的傅听夏。

傅听夏被他看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刚开口说了一声:“你……”

季景天已经贴了上来,双手插进傅听夏的短发,俯视着他的双眼:“傅听夏……”

“干吗?”

“你是我的。”他说着俯下身盖住了傅听夏整个人,吻住了他的唇。

季景天觉得自己已经不仅仅满足于占有傅听夏这个人,他还想要得更多,他想要他的灵魂每一个角落都打上专属于他的烙印。

他将傅听夏整个身体都打开,每一下结实的撞击都如同是在狠狠地贯穿了傅听夏的灵魂,令傅听夏感到战栗,因为快感正在排山倒海一般将他的理智尽数淹没。

呻吟声被撞得支离破碎,赤裸的背部磨蹭着棉布的纹理,臀部被抬得很高,这样傅听夏能清晰地看见季景天在他私密地方的每一下抽插。

他清醒地明白这个人在支配着他的欲望,可却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季景天手指灵巧地套弄着他的前面,让他呻吟得近乎呜咽,都不知道自己在欲望里打了多少个滚。

宋建民有些心神不宁地点了一支烟,但只匆匆吸了两口就掐掉了,他看着对面的咖啡馆将口罩戴了起来。

他本来想把手里的照片送到燕津学院,可又觉得燕津学院正在力捧傅听夏,说不定就会私底下把这件事给遮盖过去,所以思来想去,还是给报社打了个电话,约好在这个地方见面。

宋建民的心七上八下,只好默念着傅君瑶许下的好处平稳自己不安的内心,他匆匆从皮包里拿出了一张照片,那是傅听夏穿着白大褂站在燕津医院的门口,他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在阳光下,美好得让宋建民想要撕碎了他。

他突然就像是下定了决心,穿过马路朝着咖啡馆走了过去,看见预订好的位置上果然坐着一个记者模样的人。

“你就是宋建民?”

“是。”

“你说的东西带来了?”

宋建民从皮包里拿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从桌面上推了过去道:“这只是一部分,其他的我再想办法印出来给你。”

记者翻了翻道:“看上去的确挺暧昧的,可也不能证明他们就是同性恋关系,说不定是关系比较要好的好友。”

“不需要说明,你只要捡最暧昧的登就好了。”宋建民从包里掏出另一个信封从桌面滑了过去,“这是一部分订金,见了报之后,我会再付另一半给你。”

那个记者拿起信封塞回了自己的包里,笑道:“放心吧,我保证就算他们不是真的,也有嘴说不清。不过……京城的报纸会不会跟上这条新闻,我可就不好说了。”

宋建民微干涩的脸皮挤了个笑容:“你们南边的报纸一向灵活,只要在你们那里能上就行。”

那个记者将东西都塞好道:“那我先走了,见了报之后再联系。”

宋建民等他走了之后一连喝了几大口咖啡,也提起包匆匆出了咖啡馆,他刚穿过巷子突然脑后被人重重一击,整个人就栽倒在了地上。

他摇晃着身体挣扎着从地上抬起头,见原俊楠脸色阴沉地斜靠在不远处的汽车上。

可不等他完全把头抬起来,宋建民就又被人从身后狠狠地敲击了几棍子,抽得他五脏六腑都快拧过来,连声惨呼,原俊楠吩咐了一声:“把他拖上车。”

宋建民立刻被人像条死狗似的拖上了另一辆面包车,他觉得自己浑身都在疼,也不知道有没有哪里骨折了。

汽车直接开进了某处很偏僻的院子,有人又把宋建民倒拖下来,宋建民是直接从车上摔了下来,头磕到了地上,顿时天旋地转。

他从小到大也是被人捧着长大的,还没有受过这种罪,加上恐惧原俊楠会取他的性命,只连声惨呼着:“原老板,原老板,饶命。”

原俊楠坐在了椅子上,示意身后的人放开他,宋建民连滚带爬地道:“原、原老板,饶命……”

“你叫我饶命,那你知道你自己错在哪里吗?”

“我、我、我不该把照片私底下给记者。”

原俊楠抬起食指勾起他的下巴,打量着宋建民那张满是血污的脸道:“我本来还以为你有点小聪明,没想到你蠢成这样,你以为我一点都不做防范,可以让你瞎搞的吗?那个暗房里别说少掉一张底片,就是少掉一张空白片我都知道。”

“是、是、是我擅作主张,我、我是想帮老板报仇……”

原俊楠一脚踹中宋建民的脸,把宋建民的鼻梁都踢断了:“下贱的东西,你以为你那点小心思我不知道?你为了那点蠢心思居然跑去招惹季家的人,你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吗?他们能把你祖宗十八代都给刨出来,你想把整个原家都搭进去吗?”

宋建民被原俊楠一阵狠踹,捂着腹部缩成了一只虾米,原俊楠坐直了身体,接过边上的人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淡淡地道:“再给他一点教训,然后送医院去,别弄死了,我还有用。”

他拿起下面的人端过来的电话,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拨通了一个号码。

季景天拿起了床头上的电话,原俊楠微笑道:“景天还在家啊?”

“对。”

原俊楠微笑道:“那件事情已经解决了,是下面的人自作主张。放心吧,以后不会出现这样的事了。”

季景天微笑道:“俊楠说了揭过的嘛,我当然相信了,下面的人交代清楚就好。”

他挂断了电话,用手轻揉着缩在被窝里熟睡的傅听夏的头发,轻声问道:“你跟原俊楠……到底是什么关系?”

季景天沉思了一会儿,将唇盖在傅听夏的脸上微笑道:“什么关系都不要紧,反正你现在是属于我的了。”

方海站在一处四合院的大门旁奇怪地道:“怎么你喜欢这种四合院小平房吗?破破烂烂的,没有公寓房方便啊,连抽水马桶都没有,你租来干吗?”

傅听夏笑了笑,道:“齐大爷住惯了带院子的房子,有个院子清静一些。”

方海跨进了门,看着院子里的一棵茂密的枣树,以及树下那个已经倒塌了一半的破烂石桌,还有墙角杂草丛生的金鱼缸,嘟哝道:“可这也太不划算了,这么个鬼地方要交一年的租,还不能退……。”

屋子以前的主人早搬到新公寓楼里去了,这个四合院因为地段偏了些,也没什么人租,听说傅听夏要买,房主立即就痛快地答应了,不过这样也花了傅听夏近二十万。

方海是听说傅听夏要给齐大爷搬家便自告奋勇跟过来帮忙的,傅听夏不想跟这位热心的八公解释太多,就跟他说是租的,因为租了一年,所以不能退。

弄得方海义愤填膺,认定别人瞧着傅听夏面嫩就欺负他了,傅听夏好说歹说才劝服他把精力放到打扫卫生上来。

傅听夏买的四合院不是很对称,门楼连着座卷棚悬山式北屋,推门进去则是道刻有竹梅的影壁,正房是朝南的上下两层楼,东西边各有两间小偏房。

房间虽然保养得很差,但还是能看出以前是个殷实的人家,一溜的青印小砖,间或夹杂着几块花砖,依稀是些五福吉瑞图,拿水仔细擦洗过两遍,倒也光可照人。

其实傅听夏只是凭着记忆里挑了座以后会靠地铁近的住处,至于离市中心过近的地方,他也不想买来太扎眼。

因为年关将近了,装修只能押到了年后,先买了些过年用的东西。

这里的地段虽然偏远,但市中心拆迁过来的小区挺多,还伴着一个公园,倒也是个挺合适养老的地方。

天气比较冷,傅听夏就没买冰箱,倒是想办法买了一台电视机,又买了些家具被褥,方海则让他出去想办法买了点取暖用的煤回来,到了傍晚两人才把齐大爷接回了家里。

三人在新房兴高采烈地吃了一顿火锅,傅听夏才与方海踏着夜色返回燕津学院。

傅听夏刚低头从公交车上下来,就听见方海诧异地道:“季景天?!”

傅听夏连忙抬起了头,见季景天果然站在站台前,漆黑的眉毛微微上扬着,面带寒霜地看着方海,偏偏他看的那个人是全世界为数不多不会看人脸色的人。

“季景天,你也是听说听夏要搬家,所以才过来帮忙的吧?哈哈,你来晚了,我已经什么都帮他搞定了,感谢我吧!”

傅听夏连忙一拍方海的肩膀,阻止了他这惹祸上身还不自知的毛病,道:“你先回去吧,我师兄找我……可能是我师傅那边有事。”

方海敲了敲腕上的电子表道:“那好吧,别谈太久,快到点了。”

“没事,要是谈太晚,他就跟我睡了。”季景天淡淡地道。

傅听夏差点因为那个睡字而心脏漏跳了几下,方海丝毫也没有起疑心,耸了耸肩叹了口气:“有个牛人师兄罩着就是好啊,宿舍想回就回,想不回就不回。走了啊!”

傅听夏僵着脸皮看着方海一吁三叹摇晃着走进了校门内,才转过脸来道:“季景天……是齐大爷要出院了,必须有地方住,他又需要随时接受检查,所以我就给他弄了个地方……”

他解释了一通,见季景天仍然面带冰霜,只好住了嘴,改口道:“我忘了跟你说,你不会介意的,对吧?”

“你在外面弄个地方住,能告诉你的室友,却没想到第一时间告诉我。”季景天冷冷地问道,“是因为你心里本来就不想让我知道,对吗?”

傅听夏有些心虚,他没有想得太清楚,可确实在内心中有些想要跟季景天保持距离,因为他觉得自己陷得太快了,快到让他本能地觉得不安。

季景天一针见血地指出来,他只好佯装无辜地抬头道:“要我现在就领你去看吗?”

“你这么晚回来,有没有想过我会等你?有没有想过我一天都在等着下课?因为下了课就好见到你。你甚至都没有想过要给我打个电话,因为你其实没有像我这么渴望见到你那样见到我,对吧?”

傅听夏硬着头皮摸着包惊道:“哎呀,你给我的BP机号码哪去了?”

季景天转身就走,傅听夏连忙快走几步,把手递给他低头道:“我错了,你再给我写一遍吧。”

季景天看着那只白皙、手指修长的手,侧目看着傅听夏低声沙哑地道:“我该怎么惩罚你?我真想做个袋子……把你整个装进去。”

傅听夏只好厚着脸皮道:“还是让我装你……的一部分吧。”

季景天再好的忍性也摆不住冷脸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傅听夏听见他笑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只听季景天淡淡地道:“这可是你说的……今天晚上,一秒也不能少。”

傅听夏立时觉得自己的头皮又抽紧了。

不过季景天也只是说说罢了,即便是傅听夏的脸上没有疲倦之色,他也不会像第一次那样按着他搞上四五次,那愉快的是尽情发泄的人,不是承受的人。

有时季景天甚至会更乐意用比做爱还长的时间去搂着傅听夏一起看临床医学的书,他的下巴搁在傅听夏的发顶,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那是他无法解释的,跟做完了爱一样的松驰与满足感。

“傅医师!”

傅听夏刚从医院的更衣室出来,就听见有人喊,他转过头来见是那个实习医师李奥。

“傅医师,这边3号科室有个急诊病人,今天病人比较多,你能先来看看吗?”

傅听夏立即朝他奔了过去,冲进房间见一位老人正在抽搐,另一医师正在满头大汗地做着心脏按压。

傅听夏一边戴手套一边问:“什么问题?”

李奥道:“左心室轻度增大,心电图显示心肌缺血,高血压,冠心病,主要用药为卡托普利25mg,硝苯地平10mg,250ml葡萄糖液,加12.5mg硝普钠。用药十分钟左右,不明原因,病人就突然意识不清,尿失禁,心电图显示有窦性停搏。”

“怎么办?快去给鲁教授打电话!”做急救的徐医师喊道。

傅听夏突然走过去将静脉输液扯掉,然后对错愣的徐医师道:“心脏按压不要停。”

然后他掉头道:“阿托品1mg注射,肾上腺素0.5mg,10%葡萄糖250ml,多巴胺20mg入壶。”

李奥看着有条不紊指挥着急救的傅听夏,黑色短发,白色医师服,轻微地抬了一下下巴,轻眨了一下眼睛。

“抽搐停了。”护士长松一口气。

徐医师满头大汗,喃喃地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没有用错药。”

“心肌缺血,用硝普钠扩张血管是对的,但是病人年纪大了,动脉血管硬化比较严重,用了扩张血管的药之后,正常的血管扩张了,但是病变狭窄的血管却没变,这样反而更易导致心肌缺血,只要停用硝普钠就好了。”

他说着摘掉手套转身就走了,李奥看着他的背影嘴角轻弯了一下。

原俊楠将红酒刚刚倒入醒酒壶,门就被推开了,他抬起头看着门口那个俊秀的年轻人笑道:“Leo,我还以为你真不在乎,不会回来了呢,没想到你悄无声息地人都埋在燕津医院了。”

李奥笑着走了过去,道:“还不是……你口才好吗?我真被你说动了。”

原俊楠抬起手刚想给他倒酒,李奥笑道:“酒还没醒好,别给我倒。”

“几年不见,你还是那个完美主义者。”原俊楠失笑了一声,“那么我们的完美主义者,见过他了吧,感觉如何?”

“不错……的确像是个会令景天动心的人。”

原俊楠转过头来道:“怎么,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真不在乎了吗?也是啊,在国外这么多年了。”

李奥微笑道:“我不担心,那是因为担心于事无补,我从来不会做于事无补的事情。景天喜欢的是强者,我只要……比他强就可以了。”

“比他强……你知道他做了世界第一例心脏不停跳的手术,去了心内又做了全国第一例心脏介入冠心手术……”原俊楠转过头来,微笑道,“连云,你真的觉得你能比他强吗?”

李奥微笑道:“他既然去了心内,那么心外那例手术就不用谈了,至于心内那例手术,它的成功是建立在心脏支架成熟的工艺上的,没有支架……他什么也做不了。”

原俊楠的眼睛微微发亮地道:“你的意思是说……”

“全世界在研究心脏介入手术的可不是只有西格奥特,我导师法吉兹不但是欧州研究心脏介入手术的第一人,而且他同时也认识另外一位拥有心脏支架专利权的主要设计者。这次我们跟美和合作,不但可以推出介入手术,也可以跟原家一起合作心脏支架的量产。”

“冠心病介入手术的完善、标准以及规则的制定,你看我们是不是会有很多事情要做?”李奥微笑道,“现在,酒醒好了。”

原俊楠轻笑了一声,将酒给李奥倒好,心里却微微念了一声:听夏,你该怎么办呢?

他抬头微笑道:“季景天,方连云,果然是天生的一对,是我白担心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正式进入美和。”

“过完年吧,总要让别人过个踏实的年,对吧?”李奥拿起酒杯凑近了原俊楠微笑道,“俊楠,你对他有很深的欲望,我是指傅听夏,对吧?”

“我吗?”原俊楠失笑道。

“啊,你的眼睛是这么告诉我的,我印象里原俊楠是个善于隐藏自己的人,你现在都无法克制自己的眼神了,你不觉得该做点什么,免得突然崩溃起来会很难看吗?”

原俊楠微笑道:“Leo,你想利用我。”

李奥微笑道:“像你利用我那么多。”

原俊楠抬起酒杯举了举笑道:“那祝我们都能得偿所愿。”

“Cheers!”李奥笑着跟他碰了一下杯。

傅听夏拿着鲁伯成递过来的红包拆开来看了看道:“教授,这是什么?”

“你的压岁钱,今年最后一年,明年就别想了。”

“为什么?”

鲁伯成没好气地道:“明年你就超过二十岁了,福斯曼给自己插管时才二十五岁,格林特茨格设想心脏介入手术的时候也才二十七岁,你二十多岁了还想要红包?!”

傅听夏扫兴地道:“我问问罢了,既然是最后一年,那怎么才给一百块?”

“今年厂子的收成不太好,美和跟仁安都先后断了那边的供货,你师傅业大家也大,你凑合吧。”

傅听夏自然明白其中的原因,凑过去讨好地道:“那教授想不想发财?”

“发财谁不想?”鲁伯成道,“你想做什么?”

“心脏支架啊,做心脏支架,我们跟西格奥特大夫谈谈,从他那里引进技术。”

鲁伯成一点即透,笑道:“小子,这可是一本万利啊。你真要谈成,师傅出面去跟厂子谈,至少分你二成。”

傅听夏笑了笑,只算我二成的利,你们真是赚到了。

他拎起包道:“那我先走了。”

鲁伯成困惑地道:“今天有聚会啊,你最近都在忙什么?一下班就不见人影,给你宿舍打电话,也是十打九不在……你小子不会谈恋爱了吧?”

“没有,没有,我……不是还要照看齐大爷吗?”傅听夏连忙道。

鲁伯成顿时了然,道:“过了年,可以让这位大爷再过来做个造影,如果状况一切都良好,我们就可以招更多的志愿病人了。”

“知道,以后咱们院财源滚滚……”傅听夏笑道,“燕津医院那儿怎么奖赏我?不会跟教授的红包合并了吧?”

“你想怎么赏你啊?”

傅听夏想了想道:“比如说心内最年轻的科长什么的……”

鲁伯成拿起桌子上的书就砸了过去:“做梦吧你!”

傅听夏笑着出了门,迎面遇上了李奥,他点了点头,刚想擦肩而过,李奥却停下脚步来道:“正要去找傅医师呢。”

“找我?有事吗?”

李奥微笑道:“我的实习结束了,所以想见傅医师一面,感谢一下傅医师给过的关照。”

“算不了什么,你的带班徐医师付出的更多。”

李奥没有回答这句话,而是伸出手看着傅听夏,微笑道:“希望跟傅医师再见的时候,我们还能是朋友。”

傅听夏握住了他的手笑道:“那是当然,都在京城嘛,总会见面的。有空约出来喝茶。”

“总会见面的……的确如此。”李奥握住了他的手微笑着重复了一遍,然后道,“那我以后约傅医师出来喝茶,傅医师一定……不能拒绝我哦。”

“怎么会?”傅听夏感觉有些奇怪却没有多想,话别后他就拎起包匆匆走了。

李奥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了一个很浅的微笑。

过年的时候又接连下了几场大雪,傅听夏费了一番力气才将院子里的雪铲到一边。

方海就带着几个室友上门了,虽然是寒假,但因为路途遥远,又或者是第一次来京城还新鲜着,更多的是为了省路费,不少人都选择不回去,傅听夏的寝室里八个就有六个没回家。

傅听夏在外面弄了个住处,这点既然方海知道了,那等于全寝室的人都晓得了。刚听傅听夏的名头,都会以为这必定是个高冷,又或者不近人情的天才,但是跟他相处长的人都知道他其实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所以方海拍板,年就在傅听夏这里过了。

众人洗菜的洗菜,扫院子的扫院子,一通忙乱之后,傅听夏刚把拌好的饺子馅放到桌上,门又响了,方海抢着去开门了。

打开门,季景天走了进来,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长大衣,领子翻起来,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神情高冷的俊脸。

随着方海大喊了一声:“季景天来啦!”屋子里嘻嘻哈哈的气氛顿时一敛,季景天掀开帘子,摘掉手上的羊皮手套道:“在包饺子呐。”

方海没心没肺地笑道:“所以赶得好,不如赶得巧,你还没吃过傅听夏做的东西吧,你今天可是托了我们的福了。”

傅听夏连忙咳嗽了两声,上次在许一夫那里,其实大半的菜都是许一夫做的,最后那道傅听夏也只是帮他把剩下的炒好装盘而已,所以严格地说起来季景天的确没吃过他做的东西。

季景天脱掉身上的大衣,卷起袖子对那个正在擀面皮的同学道:“我来吧。”

那个同学看着季景天有些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也会擀面皮?”

“会不会,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傅听夏包的饺子极为精美,花样繁复而精致,可即使如此那同学擀面皮还是跟不上他包饺子的速度。

季景天一上去,方海他们又掉了一回下巴,季景天的速度不但快,而且皮薄均匀,跟傅听夏一搭配简直是珠联璧合。

室友们坐在客厅的另一头小声道:“这么看来医术跟天赋其实大有关系啊,你看人家天生就长了一双巧手,难怪解剖老师老说我的手指跟胡萝卜似的。”

方海愁眉苦脸道:“胡萝卜,那也比我强多了,她常跟我说‘你那手是鸭蹼吧!’”

大家都“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方海又感慨地补了一句:“等到明年真上大体(注:捐赠医用解剖人的遗体叫大体老师)解剖的时候,我还能维持现状就满意了。”

旁人立即发出一片抗议声:“方海你有病吧,吃饭前说这个!”

傅听夏趁着那边打闹的时候小声问:“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要在家吃年夜饭的吗?”

“所以你就心安理得地跟别人一起吃年夜饭了,对吧?”季景天淡淡地道。

“你说什么呢?”傅听夏抬头见季景天正看着他,连忙小声道,“你看什么?还不快擀面皮?”

“看你鼻子上沾了个东西。”季景天抬起拇指很自然地在他鼻尖上轻轻擦了擦。

傅听夏手里还拿着饺子,对他这一手猝不及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季景天做得太暧昧了,可是他的表情是如此地自然,自然到傅听夏不能露出丝毫惊慌,否则叫人看出破绽就是他自找的了。

“好了。”季景天面无表情地继续擀面皮。

傅听夏也只好强自镇定地接着包他的饺子,一会儿过来倒茶、拿东西的每个人见了傅听夏都是一副强忍着笑的模样,把傅听夏笑得一头雾水。

直到一直看电视的齐大爷出来泡茶,一见傅听夏的模样笑得见牙不见眼,傅听夏这才急忙扔了饺子,拿起镜子一瞧,见自己的鼻尖被季景天给涂上了面粉,亏得他顶着这张脸晃悠了半天。

傅听夏放下镜子没好气地道:“季景天!”

季景天这才抬头淡淡地道:“真是……傻透了。”

傅听夏扑上去拿起一把面粉,就往季景天的脸上擦,不过季景天很轻巧地就避开了攻击,单手握住了傅听夏的手腕一接一转,就将傅听夏反转按到了餐桌上。

这个姿势更暧昧了,好在方海有着江湖义气,嗷叫了一声上来帮忙,结果是他们两人的大战,最后就不知道怎么变成了混战,人人弄得一身面粉。

这么一闹,大家好像也不怎么怕季景天了,气氛顿时融洽了不少。

一位室友家里是开拉面馆的,因此包揽了所有下饺子的活。

季景天咬了半个饺子在嘴里,眼神有点沉郁地道:“原来你做的东西这么好吃。”

傅听夏懂他的意思,这是在翻他们上床都有几个月了,但傅听夏却从来没有给他做过吃食的账了,他连忙挑起碗里一个金鱼形的饺子放在季景天的碗里:“虾仁馅的,你喜欢的。”

季景天爱吃虾,每次出去吃饭必点,傅听夏手伸出去才发现自己的态度有点谄媚,不过眼神一转,发现大家好像都觉得理所应当,他也就踏实地讨好地将饺子放到季景天的碗里。

“季景天爱吃虾仁的啊,我也有,我给你吧。”方海大大咧咧地拿起动过的汤勺就挖了一只金鱼饺也放到了季景天的碗里。

傅听夏有那么一刻实在担心季景天会翻脸,在他的记忆里季景天的脾气可不算好,让人下不了台对他也不算新鲜事,而且季景天是个很爱干净的人,让他吃别人用过的餐具盛来的东西,反正傅听夏想象不出来。

季景天微愣了那么几秒,然后拿起汤勺很小心地把方海那只金鱼饺推啊推地推到了碗的最边上,面上虽然没有表情,但那双漆黑的眉毛微微皱着,好像忍着不小的委屈,最后才收回勺子将傅听夏舀给他的饺子挖了起来递到嘴边。

傅听夏低下头嘴角刚刚扬起,突然感到大腿上搭上了一只手,他微微转头,见季景天一只手拿着汤勺面无表情地慢慢细嚼着傅听夏给他的那只饺子,另一只手则垂到了桌子底下。

傅听夏看了一眼四周,见大家都吃得热火朝天,便也悄悄地将一只手放到了桌底,跟季景天的手握在了一起。

季景天的心情好像终于好了,他的嘴角扬起,傅听夏其实挺喜欢看季景天笑的,因为他笑深了,漂亮的唇角边会现出小弧形,像两道小月牙,深深浅浅的,很醉人。

“听夏,你这边有衣服吧,借我两件,我身上脏了。”才吃过饭,季景天就理所当然地道。

傅听夏明白季景天爱干净是真的,不过他这话怕也有想要进他房间的意思。

“那我给你打盆热水,你先洗个头吧。”傅听夏转过头去道,“你们谁要洗头吗?”

方海一干人等连忙道:“前天才洗过,干净着呐。”

“太冷了,不想顶着一头冰垛子回去。”

“不带点余财过年,不吉利。”

最后只有傅听夏跟季景天跑去洗头,院子里只有齐大爷跟傅听夏的房间取了暖,所以两人自然就在傅听夏的房间里洗头。

傅听夏给季景天烧好了热水,又取来了新毛巾,等季景天洗好了头,他才给自己倒了点热水,刚要将毛巾丢进水里,却被季景天接了过来。

傅听夏刚要抬头,季景天就将他的头按下去,将他的衬衣领子塞了进去,拿起毛巾给傅听夏洗起了头。

季景天给傅听夏洗完之后,擦到半干,就抬起微湿冷的手指从他脑后发尾处沿着脊椎一路向下滑,微冷的湿意接触到温热的皮肤,肌肤立刻就激起了小颗粒,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酥痒感。

傅听夏本能地抬起了头,发梢处的水滴顺着他的脸庞滑落,然后沿着他修长的脖颈,又从他的衣领处滚落了进去。

两人对视着,傅听夏看见季景天黝黑的眼眸,声音微颤地道:“不行,万一他们上来找我们……”

“那你就主动点,那样会快很多。”季景天弯腰将傅听夏抱起来然后放倒在棉被之上。

“季景天……”

季景天吻住了他的唇,沙哑地道:“像我叫你那样叫我。”

“景天……”傅听夏只说了这两个字,后面的话都淹没在了季景天的舌尖。

季景天将傅听夏整个人压在床榻间,用力地吮吻着他,他从没试过对一个人会如此极度地渴求,又患得患失,只要想到他在看不见的地方跟别人说话,对别人微笑,他就会焦躁难安。

傅听夏的齿间咬得很紧,季景天知道他在克制着自己不要发出声音,可是他却没有配合,而是插入得更迅猛,几乎是蓄意地想令傅听夏失控。

季景天下意识里觉得自己在希望有人上来,看见这一幕,那样他就可以公开一切,告诉所有人,傅听夏——是他季景天的。

也许正是因为随时都会有人上来这个刺激,他们比平时更快地进入了高潮,傅听夏沉浸在高潮过后那刻疲软里的时候,他听见季景天在他的耳边说:“我爱你,听夏。”

傅听夏的眼帘剧烈地颤动着,隔了好一会儿,他才能掉头去看季景天,季景天也正看着他,他在等着傅听夏的回应,傅听夏也知道他在等着他的回应。

“我、我……”傅听夏想说“我也爱你,季景天”可是又说得无比地艰难,还没等他这句话说出口,方海在下面喊道:“听夏,有人找你。”

傅听夏连忙起身,季景天的眼眸微微一黯,弯下腰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穿上。

等傅听夏端着水盆下楼,就看见一个身穿貂皮袄的女人站在院子里,正皱眉打量着周围,傅听夏自然认得这个女人——他的小姑傅清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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