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坡脚妇人

李翠兰听他这理由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笑，伸手戳戳他脑门，“你倒是聪明，还学会打掩护了。”

他这般懂得运筹帷幄，父母很可能是贵胄人家，不明白他为何不肯回家。

“你之前在家里上学堂吗？”李翠兰旁敲侧击，想试探出他还记不记得自己是谁家孩子。

小凡点点头，很诚实地回答她，“要去学堂，还要学围棋和骑马，每天都在学习，我觉得我能做的事不仅是学习。”

他早就不想整日在府中学习了，出来之后认为靠自己也能乞讨生活，现在被好心人收留，他更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骑马妥妥有钱人消遣的项目，专门学习围棋，想必是书香世家，或是仕途人家。

李翠兰再次认知到他定是有钱有权人家的孩子，便更不能耽误他，“你从前在家也是要学习，说明你家人也希望你走上征途。你现在这个年纪要做的事情就是学习，只有丰富知识才能做更多事情。”

“如今你认为你可以做其他事情，无非是乞讨或是在我店里做零活，这两点都不是长久之计，只有腹有诗书，才能选择自己的道路。”

李翠兰对他循循善诱，想要让他明白以他现在的眼界，只能看见眼前这点小事，唯有读书才能让他眼界更宽广，选择更广泛。

小凡听她这般教导，的确是为他长远考虑，觉得自己适才说不去学堂的事情太不成熟了，也伤害到她了，及时认错。

“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你让我去学堂是为我好，我却只想到眼前的事情。”小凡想或许真的是自己学到的东西太少了，不能想到日后。

但他也是想多帮她做事，李翠兰很能理解他的想法，“你也是想多帮帮我，但我现在不用你做什么，只要你好好上学堂，你和虎子能照顾弟弟妹妹就算帮我了。”

她知道他与虎子能够做到不让她操心，拍拍他肩膀来安慰他。

“我会照顾好弟弟妹妹们，婶婶只要在店里忙生意就够了。”小凡解开心中迷惑，眼神也变得坚定许多。

两人商量妥当之后，李翠兰便催促他也去二楼休息，等下午学堂放学时再去接弟弟妹妹回来。

李翠兰也想去休息片刻，却忽然听见有人在小摊外面敲门，疑惑地推开门看去，只监一老妇人在外面，似乎是要买东西。

“大婶，你要买蛋心堡吗？”李翠兰走到她身边，笑着问她。

老妇人却没有说话，指了指售卖蛋心堡的地方，还将碎银子拿在手里，意思很明白了。

“今天蛋心堡已经卖完了，我只有上午才出摊，大婶要买得早些来，来晚了就没有了。”李翠兰在小摊前的牌子上写了出摊时间，但看她年纪很大，或许是不识字。

老妇人有些失落地摇了摇头，动作缓慢地将碎银子收起来，转过身便向外走。

她有些坡脚，走起路也缓慢，像是为了买蛋心堡特意这里。李翠兰有些于心不忍，但卖完了就是卖完了，也变不出现成的蛋心堡。

待老妇人走远，李翠兰也回去休息。

等到下午学堂放学之时，虎子和小凡去接弟弟妹妹，李翠兰在铺子里为他们准备晚饭。

做好饭之后，看见小凡在辅导弟弟妹妹写字，虎子在打扫店里卫生，李翠兰心里欣慰，总算是将这几个孩子都安置妥当了。

“都去洗洗手来吃饭吧，吃完饭再弄。”李翠兰将饭菜摆在桌上，四个孩子麻利地将东西收拾好，帮她盛饭或是盛汤。

四人坐下之后，雪雪和铁柱和李翠兰说起学堂里的趣事，小凡和虎子埋头吃饭，偶尔搭话几句，气氛也算温馨。

待到晚上，李翠兰回家去休息，走之前看着四个孩子回去休息室，将店铺大门从外面落锁，免得坏人进去，或是他们顽皮跑出去玩。

第二天，蛋心堡卖完之时。

李翠兰送走最后一个客人，正要收拾东西时看到昨天那个老妇人又来了，暗道真是太不巧了，要是能来得再早点就能买到了。

老妇人指了指摊位，示意要买蛋心堡，另一手拿着碎银子要准备交钱。

“真是不巧，蛋心堡刚卖完了。”李翠兰也很不好意思，昨日告诉老妇人上午来，但现在已经快中午了，且今日蛋心堡卖得好，现在这时辰就没了。

老妇人却很执着，不想今日也买不到，一直往她手里塞银子，动作颤颤巍巍地，另一手指着空了的托盘，摆出“一”的手势，口中发出“啊啊”的声音。

李翠兰有种异样感觉，看出她似乎在说只买一个几就够了，不忍看她这么大岁数，行动不便再次跑空，便将原本打算给几个孩子的蛋心堡拿出来。

“您别着急，我这还有几个本来打算带回去的，卖相不是很好就不收你银子，你拿回去吧。”李翠兰见蛋心堡包装好之后，塞进她手里，还帮她将银子放回口袋里。

老妇人终于拿到蛋心堡，抓紧蛋心堡放进口袋里，随后欣喜地握着她的手，像是在说她是好人。

李翠兰隐隐有种预感，没忍住询问她，“您这么大岁数怎么出门来买东西了，家里其他人呢，下次可以让他们来买。”

她腿脚不方便，看上去好像不会说话，出门在外若磕了碰了都是麻烦事。

老妇人抓着她，露出为难的神色，指了指嘴巴，摆摆手示意自己不能说话，急切地与摆手势，见她不懂，急得不知如何表达。

原来真的是哑巴，怪不得看着她有些奇怪。

“别着急，大婶你买回去是自己吃吗？”李翠兰想用问问题的方式来与她沟通。

老妇人摇了摇头，伸手在自己腰间比划几下，又指向街上的孩童，表达得有些明显。

“你是想说你买回去给你家小孩吃，是吗？”李翠兰悟到了她要说的话，替她说出来。

老妇人点点头，证实她猜测没错。

“婶子你家孩子可以自己来买吗，我看你走路不大方便，若路上遇到意外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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