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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下乡


李天佑凝视着这些泛黄的纸张,上面父亲那熟悉的、略带潦草却坚定有力的笔迹,仿佛穿越了十几年的时空,直接与他对话。他仿佛看到了父亲在昏暗的油灯下,冒着极大的风险秘密记录这些信息时紧蹙的眉头和专注的眼神;感受到了父亲在发现龙老太太和易中海可能隐藏着更大阴谋时的忧心如焚;更体会到了父亲在未能竟全功、便匆匆赴死时那份深深的遗憾与不甘。

滚烫的泪水终于冲破了男儿的坚强,在他眼眶中打转。他重重地、仿佛卸下了千钧重担般松了口气,声音哽咽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力量:“爹,娘……你们看见了吗?你们留下的火种,没有熄灭……你们未完成的调查,儿子……和田丹姐,接上了!真相,真的要大白了!”

田丹小心翼翼地将所有文件重新收拢,用新的油纸包好,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稀世珍宝。她的目光投向窗外那已现出鱼肚白的天空,眼神锐利如即将出鞘的剑,语气斩钉截铁:

“天佑,你立下了扭转乾坤的大功,但现在远不是松懈和庆祝的时候。我们必须争分夺秒,我立刻着手整理和润色报告,将所有这些新旧线索串联成一条清晰、有力的证据链。天一亮,我就去向最可靠的上级领导紧急汇报,必须赶在龙老太太和易中海察觉到风吹草动、可能狗急跳墙或潜逃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们彻底控制起来。”

窗外的天色迅速变亮,晨曦透过窗帘的缝隙,驱散了室内的昏暗。一夜的惊险奔波与巨大的精神冲击,让李天佑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但看着桌上那份凝聚着父亲心血和生命的“遗产”,他的内心却充满了澎湃的力量和无限的希望。

父亲的黄铜烟嘴,如同最终归巢的信鸽,不仅带回了遗物,更指引他找到了足以掀翻整个黑暗巢穴的关键证据。一场酝酿了十数年、针对龙老太太和易中海的最终审判与清算,终于伴随着这黎明的曙光,即将雷霆万钧地降临,而这一次,任凭他们如何狡猾、如何根基深厚,也注定在确凿的嫌疑和历史的清算面前,无处可逃!

此时的京城,像个巨大的蒸笼,柏油马路被烈日烤得发软,泛起一层摇曳的油光。蝉在道旁槐树上声嘶力竭地鸣叫着,更添了几分燥热。李天佑和田丹正冒着酷暑,在保密单位的办公室里,对着那枚至关重要的黄铜烟嘴和父亲留下的草图,紧张地梳理着线索,低声与几位绝对可靠的同志商议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他们必须在龙老太太和易中海察觉前,构筑起无可辩驳的证据链。

然而,就在他们为了揭露历史真相而争分夺秒之时,一股裹挟着愚昧与贪婪的阴风,正悄然吹向百里之外、被夏末蝉鸣与田野溽热包裹着的秦家村。

贾家那间低矮、闷热的东厢房里,窗户纸被晒得发黄,一丝风也透不进来。贾东旭光着膀子,只穿着一条大裤衩,癞皮狗似的瘫在滚烫的土炕沿上。他左胳膊上还歪歪扭扭地贴着一块泛黄的纱布,那是上次被李天佑教训后留下的“纪念”。

伤口其实早已结痂,痒得厉害,但他却像着了魔似的,频频用右手去摩挲那块疤痕,仿佛那粗糙的触感能提醒他什么,又或者,是在反复咀嚼那份刻骨的耻辱。

那天在昏暗胡同深处发生的一切,如同循环播放的电影,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李天佑那双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寒冰的眼睛,铁钳般扼住他喉咙的手,还有那当众一字一句逼他写下的、字字诛心的认罪书。

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秦淮如站在李天佑身后,那双平日里温和的杏眼里,此刻只剩下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冷漠。这些画面,成了他夜里翻来覆去、辗转难眠的病根,让他心里像揣着一团火,又像堵着一块冰。

“呸!”他猛地往地上啐了一口浓痰,眼神阴鸷得吓人,对着空荡荡的屋子低吼:“李天佑!还有秦淮如那个给脸不要脸的臭娘们!你们给老子等着瞧!!”  声音在闷热的空气中显得空洞而无力。

吼完这一嗓子,他就像被抽走了筋骨,瞬间又蔫了下去。等着瞧?怎么瞧?在京城这地界,李天佑是首都钢铁厂运输队的副队长,正经的副处级干部,听说跟厂里领导关系都不错。

还有徐慧真那个开饭馆的娘们,精明得像只狐狸,手底下还有一帮伙计。他贾东旭呢?不过是轧钢厂里一个无足轻重、随时可能被替代的低级工,真要再不知死活地去招惹,指不定还得吃多大的亏,甚至那份要命的认罪书......他打了个寒颤,不敢再想下去。

可越是不敢招惹,心里的恨意就越像野草般疯长,连带着对秦淮如那份“家产”,那间位置不错的四合院、她大学生毕业后稳定的工作和收入的觊觎,也变得更加炽烈难耐。

他总是不由自主地幻想,要是能把那个水灵又体面的女大学生娶到手,那人、那房子、那未来的好日子,不就都是他贾东旭的了?一想到这些,他就觉得浑身燥热,手指无意识地在炕席的破洞边缘用力抠掐着,发出“刺啦”的细微声响。

“瘫在这儿发什么瘟呢?!”  门帘子“哗啦”一声被掀开,贾张氏端着一碗能照见人影的棒子面粥走了进来。屋里闷热混杂着儿子身上的汗酸味,让她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她看到贾东旭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心头的火“噌”地就冒了上来,把碗往炕桌上一墩,发出“哐当”一声脆响,碗里的粥差点溅出来。

她叉着腰,三角眼里满是焦躁和不耐烦:“一天到晚耷拉个脑袋,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有点出息行不行?那要命的认罪书还在姓李的手里攥着呢,你再这么混吃等死下去,迟早让人家捏扁搓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听到“认罪书”三个字,贾东旭的脑袋垂得更低了,几乎要埋进裤裆里。那玩意儿就是悬在他头顶的一把刀,随时可能落下来,让他身败名裂,甚至去吃牢饭。

“他......他不敢真交上去吧?”贾东旭抬起头,试图给自己找点底气,声音却虚得发飘,“他和姓秦的小贱人......不是也......也不清不楚的吗?他敢交,我就去告他们乱搞男女关系,看谁怕谁!”

可说到后面,他自己先泄了气。他也隐约打听到了,李天佑和秦淮如的关系,在明面上似乎......是合法的,至于私底下有没有别的,没有捉奸在床,谁能说得清?这年头,这种男女问题,没铁证,闹起来,吃亏的还不一定是谁。

贾张氏看着儿子这副色厉内荏、外强中干的怂包模样,心里又是恨铁不成钢,又是涌起一股孤注一掷的狠厉。她在狭小、闷热的屋子里像困兽一样踱了两圈,地上的尘土被她的布鞋带起,在从窗户纸透进来的昏黄光柱中飞舞。

突然,她猛地停下脚步,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豁出去的凶光,压低了嗓门,那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样:

“不行,不能再这么干等着了,坐以待毙,就是等死!”

她几步凑到贾东旭跟前,几乎贴着他的耳朵,带着一股浓重的蒜味和决绝:“东旭,听妈的,伤好了七七八八就别在家里装死了,收拾收拾,跟妈出趟远门。”

贾东旭茫然地抬起头,一脸不解:“妈,这大热天的,去哪儿啊?我这胳膊......还有点不得劲呢......”  他下意识地又想缩回去,露出惯常的畏缩神情。他现在对出门有种莫名的恐惧,生怕在哪个街角就撞上李天佑或者他手下的人。

“脸皮没破相就成,胳膊?死不了人。”  贾张氏斩钉截铁,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去秦家村,找秦淮如她爹妈提亲去。”

“现在就去秦家村提亲?!”  贾东旭的眼睛像通了电的灯泡,一下子亮了,刚才那副萎靡不振的样子瞬间被一股扭曲的兴奋取代,“可......可秦淮如自个儿不乐意啊!还有李天佑那边......”

“她不乐意?哪儿轮得到她一个小辈蹄子说乐意不乐意?!”  贾张氏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算计和势在必得的狞笑,干瘪的嘴角扭曲着,“老话说的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乡下,老子娘点头了,她就是哭死也得认。等把这门亲事坐实了,白纸黑字定了下来,我就不信她个小贱人还能翻了天。到时候,她的人,她的东西,还不都得乖乖跟着你走?!李天佑?哼,到时候咱们是明媒正娶,他再蹦跶,就是破坏别人家庭,看谁站得住脚。”

这一番话,如同给贾东旭打了一剂强心针,又像在他心里点着了一把邪火。他仿佛已经看到秦淮如穿着大红嫁衣,低着头,委委屈屈地跟在他身后叫他“东旭哥”的模样;仿佛已经住进了那间整洁敞亮的四合院,享受着城里人的体面生活;仿佛已经将李天佑狠狠地踩在了脚下。

他猛地一拍大腿,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妈!您真是诸葛亮再世,这主意太绝了,高,实在是高!咱这就去,马上就去!”

母子俩被这疯狂的念头刺激得热血沸腾,说干就干。贾张氏立刻翻箱倒柜,把藏在炕席底下、墙缝里的毛票、分币都搜刮了出来,凑了不到五块钱。她又从唯一的破木箱最底层,翻出一块洗得发白、还打着补丁的旧蓝布包袱皮。揣着这点家当,她急匆匆赶到街口的供销社。

店里吊着的旧风扇有气无力地转着,售货员穿着白围裙,正趴在玻璃柜台上打盹。贾张氏眯着三角眼,在货架前逡巡了半天,最后指着角落里那包看起来油亮亮、包装纸却有些发暗的桃酥:“同志,称二斤这个。”  又指着货架上那卷颜色最为鲜亮扎眼、但质地粗糙、一看就是廉价货的红色印花布,“那个布,给我扯五尺。”

这两样东西,看着体面,能唬住乡下人,实际上却没花几个钱。贾张氏精打细算,把“钱要花在刀刃上”发挥到了极致。

回到家,她逼着贾东旭脱下汗津津的背心,换上那套唯一像点样子的、洗得发白、袖口和领子都磨破了边的蓝色工装。贾张氏就着昏暗的灯光,用粗针脚把破口的地方勉强缝补好,又找出那个沉重的老式烙铁,在煤炉子上烧热了,小心翼翼地把工装熨烫得平平整整,尽管布料陈旧,但看起来确实精神了不少。

“穿上这个,就像个城里正经八百的工人老爷了。”贾张氏一边给贾东旭拉扯着衣角,一边唾沫横飞地叮嘱,“到了秦家村,你给我记住了,少说话,多听多看,脸上带点笑,显得憨厚点,妈让你开口你再开口,别跟个没把门的葫芦似的,啥都往外秃噜,坏了老娘的大事,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贾东旭此刻正沉浸在即将“人财两得”的美梦里,对着家里那块模糊不清的破镜子左照右照,觉得自个儿这派头,确实像个端铁饭碗的“工人老大哥”,不由得挺直了腰板,连连保证:“妈,您放心,我都听您的,保证把事儿办得漂漂亮亮的。”

贾张氏母子俩把昨天买来的两斤桃酥和那块红布用蓝包袱皮仔细包好,贾张氏还特意打了个复杂且漂亮的结,拎在手里,那小心翼翼的姿态,不像是拎着点寒酸的礼物,倒像是捧着什么传世的稀世珍宝,仿佛这里面装的不是点心花布,而是他们母子未来全部的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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