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周教授死亡的真相

友谊宾馆西楼前的梧桐树在风中沙沙作响，树影斑驳地投在灰白色的墙面上。

陈二海调整了下防疫口罩的位置，白大褂口袋里沉甸甸地装着那把64式手枪。

他推着消毒车，不紧不慢地走向203室。身后，王卫国带着两名便衣已经控制了楼梯口。

“防疫检查，请开门。”陈二海用指节叩响房门，声音透过口罩显得有些沉闷。

房间里传来一阵窸窣声，接着是史密斯带着口音的回答：“稍等。”

门锁转动的声音异常清晰。

陈二海左手搭在消毒车把手上，右手悄悄摸向口袋。

门开了一条缝，史密斯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出现在门缝中，金发下的蓝眼睛闪过一丝警觉。

“什么防疫检查？”史密斯的中文突然变得流利起来。

就在这一瞬间，陈二海猛地踹开房门，消毒车顺势撞向史密斯腹部。同时他右手掏出手枪：“不许动！安全部门的！”

史密斯反应极快，一个侧身躲过撞击，右手从背后掏出一把瓦尔特PPK手枪。

枪声在狭小的房间里炸响，子弹擦着陈二海的耳畔飞过，在墙上留下一个冒着烟的弹孔。

“王卫国！”陈二海大喊一声，同时扑向最近的掩体——一张实木写字台。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史密斯见状，突然从床头柜抓起一个玻璃瓶砸向窗户。“哗啦”一声脆响，玻璃碎片四溅。他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出窗口。

陈二海冲到窗前，只见史密斯落在二楼雨棚上，就地一滚卸去冲击力，然后跳到了地面。

这个动作干净利落，显然是经过专业训练的特工。

“他从南面跑了！”陈二海对着赶来的王卫国喊道，自己已经翻出窗户追了上去。

友谊宾馆后院是一片菜地，史密斯的身影在白菜垄间快速穿行。

陈二海紧追不舍，突然脚下一绊——史密斯在逃跑时故意踢翻了几个竹筐。

等陈二海绕过障碍，史密斯已经翻过了围墙。

墙外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陈二海爬上墙头，正好看见一辆黑色伏尔加绝尘而去。

“车牌号京A-3487！”陈二海对着步话机喊道。

回到203室，王卫国正在检查史密斯留下的物品。床底下的黑色皮箱已经被拖了出来，箱角那抹暗红色果然是血迹。

“看看这个。”王卫国戴上白手套，从皮箱夹层取出一支钢笔大小的金属管，“微型注射器，里面还有残留液体。”

陈二海接过金属管，对着灯光仔细观察：“送去化验，我怀疑这就是……”

“杀害周教授的凶器。”王卫国面色阴沉地接话，“杜若飞交代，他每个月15号都会去协和医院帮周教授取药。史密斯完全有机会调包药物。”

技术科的人陆续进入房间取证。一个年轻的技术员从卫生间出来，手里拿着个烧了一半的笔记本：“王组长，他在马桶里烧东西，抢救出来几页。”

残页上隐约可见几行英文记录，最清晰的一行写着：“Subject  Z已完成清除，需获取R项目资料……”

陈二海和王卫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愤怒。周教授的死，果然不是意外。

当天下午，化验结果出来了。

微型注射器里的残留物与周教授尸检报告中提到的洋地黄成分完全吻合。

更令人震惊的是，技术科在史密斯房间的电话听筒上提取到一个指纹，经过比对，与三年前另一起军工专家‘意外死亡’案现场留下的指纹一致。

“连环杀手。”王卫国一拳砸在办公桌上，“这杂种专门针对我们的军工专家！”

陈二海翻看着那几页抢救出来的残页，突然指着一行模糊的字迹：“看这里，‘红隼数据需在15日前交付’。15日……不就是明天吗？”

王卫国猛地站起身：“他一定会再联系杜若飞！”

审讯室里，杜若飞的状态比早上更加萎靡。当陈二海将化验报告摔在他面前时，这个叛徒终于崩溃了。

“我不知道他会杀人！”杜若飞痛哭流涕，“史密斯只说需要周教授的研究资料，说可以给我美国绿卡……”

“你每个月帮周教授取的药，都经过史密斯的手吧？”陈二海冷冷地问。

杜若飞沉默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他……他说只是让周教授睡得好一点的药……”

就在这时，值班室电话铃声大作。小李接完电话，脸色煞白地跑进来：“王组长！交通局报告，那辆伏尔加出现在协和医院附近！”

“医院？”王卫国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今天是14号！杜若飞照例要去取药的日子！”

陈二海已经抓起外套：“他要去灭口！杜若飞现在是他唯一的活证据！”

协和医院药房窗口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递过处方单。

药剂师接过单子，狐疑地看了看：“杜若飞的？他自己怎么没来？”

“我是他同事，他临时有事。”金发男子推了推眼镜，左手的铜质图章戒指在柜台上轻轻叩击。

就在药剂师转身取药时，医院大门外，三辆吉普车急刹停下。

陈二海第一个冲进大厅，正好看见药房窗口那个熟悉的金发背影。

“史密斯！”陈二海大喊一声，同时拔出手枪。

史密斯回头看见他们，立刻撞开旁边的病人冲向急诊通道。

陈二海紧追不舍，在拐角处差点被史密斯突然推倒的输液架绊倒。

急诊室顿时乱作一团。史密斯抓住一个护士作为人质，瓦尔特PPK抵在她的太阳穴上：“退后！否则我开枪了！”

陈二海缓缓放下枪，示意赶来的王卫国等人也不要轻举妄动。

史密斯的蓝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他挟持着护士慢慢向紧急出口移动。

“你跑不掉的，”陈二海用英语说道，“整个医院都被包围了。”

史密斯冷笑一声，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知道这是什么吗？氰化物。只要我打碎它，整个急诊室的人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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