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六章 软骨头撂了
翌日，虽然天气没有放晴的样子，可其实温度还行。
陈凡早上带灰灰跟阿宝出去溜了几圈，回来就自己去打了点水回来。
冰冷的井水顺着陈凡的脖颈流下，浸透了内衬的棉布，刺骨的寒意让他微微打了个激灵。
却也像一剂猛药，彻底浇熄了昨日狩猎的燥热与喧嚣，将他的思绪重新拉回到那根深埋心底的刺。
也就是那批被劫走的杂交种子。
他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水珠在夕阳最后一抹余晖中四散飞溅。
远处大棚方向，钱忠和白落珠的身影已经隐入油布棚内，只留下那片朦胧的反光。
林场里，炊烟袅袅，人声渐起，是后勤的人在处理他们带回来的丰厚猎物，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和新剥皮革的气息。
“陈哥！”一个带着欣喜和敬畏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陈凡转头，看到知青社的小王正小跑过来，脸上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兴奋。
“钱指导员和白姐说，今天新一批暖棚里的‘耐寒三号’小白菜籽冒芽了！”
“比预想的还快！白姐说多亏了您弄来的那几块厚油布，还有姜老爷子教咱们的土温控法子！”
陈凡点点头，脸上没什么波澜，只是“嗯”了一声。
小王口中的“姜老爷子”，正是他的外公姜武。
老爷子虽年逾古稀，但精神矍铄，腰板挺得笔直，一身旧军装洗得发白却依旧整洁。
当年在战场上落下的旧伤让他的腿脚有些不便，却丝毫磨灭不了他那股子军人的硬气和不服老的劲头。
陈凡把他从老宅接来林场，一来是方便照顾，二来也是看中了老爷子一辈子和土地打交道的经验。
没想到老爷子闲不住，一头扎进了知青社的大棚实验田里，成了钱忠和白落珠最敬重的“技术顾问”。
他那些看似土得掉渣的“土温控”、“伴生防虫”法子，往往比书本上的理论更管用。
“知道了，让白落珠和钱忠按计划继续观察，记录好数据。”
陈凡的声音平静，目光却越过小王，投向派出所的方向。
他知道，姜昆那边的审讯，应该已经有结果了。
果然，没过多久，张三就骑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旧自行车，风风火火地冲进了林场大门，直奔巡逻队这边。
“陈哥！陈哥！”张三跳下车，气喘吁吁，脸上带着熬夜的疲惫和破获关键线索的振奋，“撬开了！那俩软骨头全撂了。”
“种子就是被另一伙人用小船运走的，领头的是个外号叫‘老刀’的掮客。”
“专门倒腾稀缺物资的，心黑手狠！他们走的就是湖西那条旱河沟！”
“顺沟下去，在靠近‘老鸹岭’那片乱石滩附近有个废弃的采石场窝棚，是他们临时落脚和藏货的点！姜所已经带人封锁了湖西的旱河沟入口，但怕打草惊蛇，没敢直接往里冲。”
“那地方太偏太险，沟里水道复杂，两边都是峭壁，窝棚位置刁钻，强攻容易吃大亏！”
“姜所的意思，让您带人过去一趟，您熟悉山地，有家伙事，看能不能摸进去，把东西拿回来！”
“老鸹岭……采石场窝棚……”陈凡的眼中瞬间闪过那片险峻、荒凉的地形图。
乱石嶙峋，水道狭窄，峭壁陡立，易守难攻。姜昆的顾虑是对的，强攻，在那种地形下，就是活靶子。
“知道了。”陈凡的声音依旧沉稳，听不出波澜，“张三，你回去告诉堂舅，让他的人守好沟口，别放人出来就行。里面的‘货’，我们去取。”
张三用力点头：“好！陈哥您小心！那‘老刀’不是善茬，听说身上有家伙！”
张三骑着破车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陈凡转身，目光扫过闻讯聚拢过来的队员——黑三叔、陈向阳、赵雨、陈四喜。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和跃跃欲试的杀气。
林场里其他人也远远看着这边，气氛陡然变得肃杀起来。
“黑三叔，向阳，赵雨，四喜，跟我走。”
陈凡点名，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换装，拿硬家伙！”
几分钟后，巡逻队屋内。
陈凡打开了他那个藏在火炕夹层里的沉重铁皮箱。
箱盖掀开，里面整齐地码放着保养得锃亮的武器，在昏暗的油灯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这才是他们真正的家底！
陈凡首先拿起他那支心爱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枪托油亮，木质温润。
他熟练地检查枪机，将那个带着2.5倍PU瞄准镜的专用镜桥稳稳地卡在机匣上，锁紧。
冰冷的金属触感传递着熟悉的力量感。
接着，他将一把枪身烤蓝幽深、握把饱满的五四式手枪插进腰间的快拔枪套，沉甸甸的分量坠在腰间。
最后，他拿起那把刀鞘漆黑、刀柄缠着防滑细麻绳的武士刀，斜挎在背后。
刀鞘尾部轻轻磕在腿侧，发出轻微的“嗒”声。
他又将一把寒光闪闪的三棱军刺插在绑腿外侧的皮鞘里。
黑三叔则取出了他那杆保养得如同新枪般的单筒猎枪，仔细擦拭着枪管，又往口袋里塞了几发威力巨大的独头弹。
陈向阳默默地将那支老套筒背在身后，但这次，他额外从箱子里拿出了一支崭新的、闪着幽蓝光泽的54式微冲，检查了弹匣，挎在胸前。
赵雨更是双眼放光，直接拎起一支同样崭新的54冲。
又往腰带上挂了两个满满的弹匣袋，最后还嫌不够，把那把缴获的、保养不错的土盒子也插在了后腰。
陈四喜则背上了他的五六半，腰间挂满了手榴弹和绳索工具，还带上了那对野猪獠牙——说是辟邪。
“省着点用，尤其是微冲，动静太大，不到万不得已别搂火。”
陈凡看着赵雨那副武装到牙齿的样子，沉声提醒了一句，“这次是去‘拿货’，不是去剿匪。首要目标，种子！其次，活口！都明白？”
“明白！”四人齐声应道，声音低沉而有力。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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