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六章 事有蹊跷

陈凡用极轻声音：“手慢慢张开，往后伸。”对方乖乖伸，陈凡取下他腰间弹匣袋与短刀。

与此同时，赵雨在石壁上方瞄准那把正在亮光下检查的五四，轻轻呼出一口气，扣扳机——“啪”一声，子弹打中五四手枪握把下方的木套。

震力让枪直接自对方手里跳出来翻滚两圈掉进土里。那人惊叫：“谁——”话刚出一半，黑三叔从右侧灌丛中冲出，用猎枪枪托猛砸另一个蹲着者手腕。

枪托砸实骨头闷响，对方手一松。陈凡同时拽着被制住哨兵往下坡一带，喝斥：“别乱动，全都别动，谁动谁先倒！”

那被砸手腕的男子本能往腰间另外一支短枪摸，黑三叔眼见不及二次砸，直接顺势朝他肩窝顶了一枪空膛。

不是装弹的那支，他临上前已经卸了枪膛里的子弹。

目的是制造震慑音。对方被“咔”那一声吓得趴地，双手摊开，嘴里骂娘。那把掉地的五四被赵雨一个翻身滑下去捡住，单手抛给陈凡。

陈凡用脚把剩下那人踢翻，膝压住背：“别想着喊，山里除了我没人会帮你们。抬头。”

扣住三人后，陈凡先快速搜身。三人身上均有制式弹匣，每人两匣，另携一匣散弹药。

腰包里除烟、火柴，还有一张油纸包着的手绘路线图，上面标注两处“叉”字样，另一处写“老灰窑”——那是离此北面一岭的老烧石灰窑废弃点。

地图边角夹着半枚金属徽章，锯齿断口，和陈凡手里的完整半片拼接正好相合。他心里一凛——这不再是单纯偷猎。

“你们仨叫什么，干什么的？”陈凡把地图折回，塞进自己衣襟，对三人平静开口。语气像随意，却有种冷压。

三人面面相觑，最瘦的那个先硬着头皮：“我们……我们猎户，打两只羊，没犯规矩吧？”

陈凡扯起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神没笑：“猎户？猎户用五四？是用来打羊还是打你同行？自个儿也知道没说服力。”

“再说，那几只羊显然是你们今天下午才处理，枪声刚响你们都还没来得及拔骨头，就说明刚刚还有其他事。告诉我——你们等的是谁？”

另一个戴灰帽的年纪稍大些，嘴唇抿得紧，眼里带着试探：“你是……公家的人？”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哪的人。”陈凡语气仍旧平淡，“你只需要知道，现在这条沟、这片山以及你接下来两天的自由都在我手里。”

“说，或者不说，结果不一样。你们身上这徽章半片，我另外一半在我这里已经放了半月，它们原本是一整枚。”

“你们上面的人通过拼合确认身份，对吧？你们手上的货只剩这一点，你们焦躁——所以你们在等补货还是交货？”他把半枚徽章晃了一下，又收回。

三人脸色同时变了，用不好掩饰的震惊。最开始嘴硬那人不由自主脱口：“你怎么——”话说到一半意识到失言，急忙闭嘴。

陈凡不催，反而沉默几秒，让空气里的紧张自行发酵，然后淡声：“你们的货从哪来，对方下一步地点是哪里，时间是什么，谁联络。”

“把这四个信息一个不漏讲出来，你们今天还能自己走回脚下那条小溪，喝一口水喘气，然后带着你们‘猎户’的身份被我押到派出所里按照偷猎处理。”

“你们要是拖，后面牵扯军火非法流通，你们知道那是什么级别。”

“别指望跑，把你们放出去我对不上报告就挨处分，你们哪有这个幸运？”

第三个一直没讲话的年轻点的男子，喉结滚动，额头出了汗。

他显然心理压强最薄，眼睛朝两边同伴扫了扫，声音发干：“到……到后天晚上戌时前后，老灰窑……老灰窑第二溜子后面那块塌顶下。”

话刚吐出，他被旁边灰帽猛地用肩撞：“闭嘴！”

陈凡目光一凝：“继续。谁来？人多不多？”

年轻人被陈凡视线钉住，再不敢缩：“来……来两个，是外面‘师傅’的人，不常露面。他们交货只见一个人，我们把货捎到下山再换。”

“上一次落空，是因为上面断线，埋伏的……埋伏的被你们打散。我们这次只带了钱和‘信物’，等看他们有没有带新的小口径。”

“我们……我们没有再带货过来，真没有。徽章只有这一半，是上一回跑掉的那人给我们留的，说这次让我们接头。”

陈凡问：“你们上头姓什么？你们称呼他什么？”

年轻人张口：“我们叫他……‘杜哥’……”灰帽又去撞，陈凡手指一捏他脖颈筋，灰帽一声闷哼，动弹不得。

年轻人惊慌：“别……别捏，我说完了，真的就这些，时间地点人，他们不会拖，我们如果不到，他们再换方向，下次也不告诉我们了。”

“杜哥。”陈凡重复，脑中迅速翻检之前审来的名单线索。

军火残余那条线上，曾有一个模糊代号“老杜”出现在被俘伙计交代里。

说掌握第二条小路的临时仓点。他们那时候没能再追下去，因为夜里突降雨掩了脚迹。现在看来，这个“杜”极可能就是那个“老杜”，或者与其同链。

他压声问：“交易的是什么类型？”

“三……三八大盖改短的，还有几只手枪，听说有一支‘细长杆’那种半身短枪。”

“可能是他们想试着换种类，我们没见过，真没见。”

陈凡判断：对方可能想把一支老式栓动短枪卖出试水，或者是以“长枪”吸引。无论怎样，老灰窑这个点一旦不抓住，再收线困难。

他对三人最后一句：“你们现在还有什么埋伏信号或暗记？说。”

“没了，就这幅地图和徽章。”年轻人答。陈凡又核对几次细节：时间——后天戌时；地点——老灰窑第二溜塌顶后。

人数——对方两人。

模式——先打三声短枪再打一声散打作为‘到点’确认。

今日这三声+一声就是他们试联络？年轻人点头。

“对，今天应该是他们先试一下我们在不在附近。”

“我们原本想再拉后天才过去，怕踩你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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