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三章 置于死地

季阳冷笑一声：“以为还是几十年前吗？一句"祖国需要你"就能让人回来？人家根本没在国内待过，想让别人拼死效力，得先解决人家的需求。”

他摇摇头：“又能烧几个钱包？何必那么想不开...”声音中带着几分嘲讽。

赵婷被气得牙痒痒，却无法反驳。她知道这小子说的都是事实。

这小子确实敢花钱也舍得花钱。为了TOP项目从恒通科技挖了十几个师级老师傅，一人一套别墅，工资翻倍。这种手笔在业界都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这种示范效柳太大了，连鑫源科技鸿海的技术骨干都在暗中接触猎头，打听山海明珠集团的招聘需求。整个行业都在关注这个年轻人的一举一动。

而这小子来者不拒，还打算去国外挖人。这种魄力让很多人都感到震惊。

赵婷无奈地转移话题：“第二个问题，如果他死了，可以给咱们拖延多久？”她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办公室的温度似乎都降低了几分。

赵婷的问题让季阳沉默了片刻。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窗外的阳光斜斜地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道光影。

“难道非要把一位科研人员置于死地吗？”赵婷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

季阳没有立即回答。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行人。这个问题，他已经思考过无数遍，每一次都让他内心翻涌起复杂的情绪。

“赵婷姐。”他转过身，目光落在赵婷身上，“你知道吗，要是少了钱大师，我们的科技发展会推后多少年？”

赵婷摇了摇头，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

“这个问题很难说清楚。”季阳的声音低沉，“但我可以告诉你，没了他，我们的胜算会大很多。”

办公室里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声，季阳走回座位，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文件很厚，边角已经有些泛黄。

“你看看这个。”他将文件推到赵婷面前。

赵婷翻开文件，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图表映入眼帘。她的眉头微皱：“这是...”

“这是钱老过去十年的研究数据。”季阳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看到这些数据背后的含义了吗？”

赵婷仔细阅读着，突然瞪大了眼睛：“这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季阳苦笑，“就像TOP的"灵核端"一样。那个每年拿着两百万美金年薪的数学家，整天就知道打游戏，可就是他在游戏中的一个灵光乍现，创造出了改变世界的算法。”

他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这就是天才，不讲道理的天才。”

赵婷合上文件，眼神复杂：“所以，你是在嫉妒他的天赋？”

季阳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赵婷，目光锐利：“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

赵婷被他的眼神刺得有些不自在，连忙转移话题：“你咋清楚他科研到哪一步了？”

“组织究竟想搞清楚什么，还是你自己想问的？”季阳靠在窗台上，阳光在他身后形成一道剪影。

“我自己想问的。”赵婷坦然道，“我很好奇，我做述职报告时，没有人质疑你的信息来源。而且第二天就批准了行动计划，这种效率在我们的体系里，简直是不可思议。”

季阳轻笑一声：“其实很简单，这些都是他在2002年学界年会上公开发表的论文，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赵婷的脸瞬间红了，但她很快又提出新的疑问：“都是透明公开了的，为什么其他人不去做？为什么提出这么多年了，还没有人应用？”

“利益。”季阳吐出这两个字，眼神变得深邃。

看着赵婷茫然的表情，他走回座位：“我问你，如果现在让你买相机，你会选择什么？”

“肯定选择数码相机啊，奥林巴斯μ400。”赵婷想都没想就回答。

“你知道是谁发明了数码相机吗？”季阳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是柯达，就是如今退出胶卷市场的柯达。”

他点燃一支烟，烟雾在空气中缓缓升起：“1975年，柯达的工程师团队研发出世界上第一台数码相机。但公司高层并不喜欢，因为它不需要胶卷。”

“为什么？”

“因为胶卷能带来持续的利润。”季阳深吸一口烟，“顾客需要不断购买胶卷，而数码相机买一次就够了。等到02年，柯达拥有超过一万项专利，其中一千一百项都是数字图像专利。但他们依然选择了胶卷，因为其他近九千项专利让他们在胶卷领域形成了垄断。”

“所以其他公司才转向数码相机？”

“对，因为柯达太强了，反而逼着别人走了另一条路。”季阳弹了弹烟灰，“就像现在这位钱老的技术一样，不是他的技术不好，而是现有的巨头们都选择了另一条路。”

赵婷沉默良久，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季阳握紧了手中的佛珠，笑容有些苦涩：“这事跟我可没关系，我该做哪些准备工作？”

“我们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赵婷的声音很轻，“他可是核能领域的大佬，但因为贪婪...”

“够了。”季阳打断了她的话，“我只想知道，组织同意了吗？”

赵婷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着季阳紧握的佛珠：“季阳，你的手本来是干净的。”

“我说过，你们没法把他拉拢过去...”

“这不是策反的问题！”赵婷突然提高了声音，椅子被她猛地推开，发出刺耳的声响，“你要知道，这一步走出去，你这辈子都不会安宁！他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办公室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阳光渐渐西斜，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季阳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天际线：“赵婷姐，你知道吗？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当初我没有接触到这些资料，或许现在的我还在实验室里做着自己的研究。”

他转过身，脸上带着疲惫的笑容：“但既然看到了，就不能装作没看见。这不是个人恩怨，也不是对错的选择，而是必须要有人去做的事。”

赵婷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感觉有些陌生：“你变了，季阳。”

“也许吧。”季阳低头看着手中的佛珠，“但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

他走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这是行动的具体计划，你带回去吧。”

赵婷接过信封，手指微微发抖：“你真的想好了？”

“罪在当代，功在千秋。”季阳抬起头，眼神坚定而决绝。

“小屁孩，你以为自己很伟大吗？”她嗤笑一声，眼角微微上扬，“不识好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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