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害羞
林欢红着脸，努力让自己专注于谈话：“那恒科和腾跃的事......”她的声音有些发颤，显然是被季阳刚才的动作弄得心神不宁。
“不止这两家。”季阳打断她的话，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这次至少要并购十来家企业。”
“这么多？”诸葛雨惊讶道，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
原本的计划里，只有腾跃一家。恒科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
“必须的。”季阳神色认真起来，他坐直了身子，目光扫过三人的脸庞，“这种好事打着灯笼都难找，不能错过。市场就像是一盘棋局，有时候需要快棋，有时候需要慢棋。但现在，是该快棋的时候了。”
“可是......”诸葛雨咬着嘴唇，眉头紧蹙，“这样会不会太霸道了？”
“这不就是虎啸行动吗？”季阳笑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这外号是你给起的吧。”
诸葛雨白了他一眼，脸上飞起一抹红晕：“我当时只是想到诺曼底登陆。”
“计划总是在变化的。”季阳揽住她的肩膀，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如果不是现在实力还不够，我真想把国内所有能叫得上名号的企业都整合了。”
“为什么？”林欢和孙芷影异口同声地问道。她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因为我不想将来被人偷了家。”季阳目光深邃，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特别是那个老六。”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空调运转的声音在轻轻响着。三个女人都陷入了沉思，她们都知道老六是谁，也知道这个人的可怕之处。
“可是......”林欢犹豫了一下，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恒科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产能老化严重，管理混乱，与其花钱收购，不如自己重新建厂。”
季阳坐直了身子，整理了一下思绪：“听我说个又刺激又上头的事。”
“从前有座山......”
“打住！”三女异口同声，脸上都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季阳笑了笑，他的目光落在窗外，仿佛在回忆什么：“百年之前，有个叫摩根的人......”
“J.P.摩根？”诸葛雨眼前一亮，她对这个名字再熟悉不过了。
“对，就是他。”季阳点头，“不过我要说的不是他的金融帝国，而是他的实业版图。那个时候的美国，钢铁产业一片混乱，各家企业互相压价，恶性竞争。摩根做了什么？他收购了所有主要的钢铁企业，成立了美国钢铁公司。”
“这就是你想做的？”孙芷影眨了眨眼，似乎明白了什么。
“差不多吧。”季阳笑道，“但我的目标不仅仅是整合，而是要重新定义这个行业。”
林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你不仅要收购恒科这样的老牌企业，还要......”
“没错。”季阳打断她的话，“老的不一定就是坏的，新的也不一定就是好的。关键是要把它们都整合起来，形成一个完整的产业链。”
“工业革命后的世界，就像是一头沉睡的巨兽被惊醒。”他的声音不疾不徐，仿佛在讲一个遥远的故事，“蒸汽机的轰鸣声响彻大地，机器取代人力，工厂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各国的产能都在疯狂暴涨。”
诸葛雨听着这熟悉的开场白，眼神有些恍惚。她不自觉地摩挲着手中的水杯，思绪飘回了童年。这不就是小时候爸爸给她讲的睡前故事吗？那时的自己总是缠着爸爸讲这些商业故事，直到睡意袭来。
季阳察觉到她的走神，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继续道：“那时候，摩根家族...准确说是J·P·摩根，他一个人掀起了一场惊天动地的产业整合。用空手套白狼的手段，他强势收购了美帝785家钢铁工厂，资产达到了15亿美元。”
“区区十五亿美刀？”诸葛雨撇了撇嘴，显然对这个数字不以为然。她随手拿起桌上的水果，漫不经心地咬了一口。
季阳轻笑着摇头：“别小看这个数字。要知道那是一百多年前，换算实际消费能力，折合当代币值约九千亿刀。而这还只是他的一个小板块。”
孙芷影坐在一旁，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所以说，这就是你突然对商业史这么感兴趣的原因？”
“不全是。”季阳靠在沙发上，目光若有所思，“商业史就像一面镜子，能让我们看清现在的市场。比如说，1880年到1920年，美国经济经历了第一波高峰后的退潮。产能过剩，市场萎缩，整个行业都进入了整合期。”
林欢一边给他剥着葡萄，一边认真听着。她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思考什么。
“就像现在的国内电脑市场。”季阳接过林欢递来的葡萄，随意咬了一口，“表面上看起来潜力巨大，但短期内供过于求，厂商们打得不可开交。”
“那银行呢？”林欢突然问道，“这种情况下，银行会怎么做？”
季阳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聪明的问题。当一个行业陷入恶性竞争时，最先坐不住的其实是金融机构。”
“为什么？”孙芷影也来了兴趣。
“因为银行最怕的就是整个行业崩盘。”季阳放下水杯，神色变得严肃，“一家小企业倒闭无所谓，但要是像远景这样的巨头倒下，整个省的经济都要遭殃。所以银行只能咬牙继续放贷，就像现在的电脑市场。价格战打得越狠，银行越不敢收贷。”
诸葛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就像90年代初的桃花岛房地产？”
“没错。”季阳赞许地看了她一眼，“房价从顶峰直接腰斩，但消费者反而更不敢买了。这就是商业的残酷之处，当所有人都在等着捡便宜时，市场反而会越来越糟。”
林欢的眼神闪烁，想起了父亲为了项目贷款发火的场景。她轻声问道：“那摩根是怎么做的？”
“他选择了最激进的方式。”季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钦佩，“直接收购竞争对手，重组整个行业。当时的美国钢铁行业一片混乱，价格战打得不可开交。摩根看准时机，用最小的成本收购了那些快要破产的钢铁厂。”
孙芷影皱眉道：“这不就是趁火打劫吗？”
“商业就是这样。”季阳摊了摊手，“要么被整合，要么主动整合。摩根之所以能成功，就是因为他看准了这一点。他不仅整合了钢铁行业，还把手伸向了铁路、电力等领域。”
诸葛雨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所以你是想......”
季阳轻轻摇头，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机会，关键是要看清楚。现在的市场环境，和一百年前有很多相似之处。”
林欢若有所思地说：“所以你觉得，现在是一个整合的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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