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3章
在超凡世界，自古以来卡在传奇门前，貌似就差临门一脚的，比比皆是。
而实际上，却有很多说法。
其中最简单粗暴的，也有活胎、死胎之说。
顾名思义，活胎就是孕育基本完成，真的就差一个合适契机。
死胎则意味着已经完犊子，看似就差最后一哆嗦，可这一哆嗦永远不会到来，也不该到来，真来了也接不住。
先遣队中，就有一活胎、一死胎。
活胎高阶参与这次行动的思路是富贵险中求，若是经历一场史诗级的行动，别说是取得辉煌的胜利，就是以见证者的身份最终幸存，破阶的资粮大概率就攒够了。
死胎高阶参与行动的理由更简单，老当益壮，发挥余热，说的感性一些：战士的归宿是战场，而不应该是病榻。
结果现在，这俩进入了‘临盆’状态。
毫无疑问，这种情况是十分罕见的，众人都显得有些麻爪。
眼瞅着两名高阶超凡者被逼的不得不进入突破传奇流程，伊贝林萨满会的索科奇发言了：“我建议通过信仰来进行抑制。”
他不失时机的推销：“我可以介绍一种图腾类的原始信仰，不是某个神灵，而是一种原初力量。就如通过天鸦一族的原始光明。”
随后又补了一句：“当然，具体还要看两位的个人意愿。”
两名高阶诧异，他们过往又不是活在真空中，信仰体系也是有所了解的，但还真没听说过可以这么强力。
黑罗博也略感诧异，同样是诧异信仰之力的时效性。
当然，他在这个问题上的看法，更为深邃和广阔，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伊贝林萨满会不但有借机传教、推销夜神会那一套的习惯，具体的辅助手段怕也很是丰富。
果然，为了打消两名高阶超凡的疑惑，索科奇拿出了一件圣器级的图腾物件。
黑罗博见到后，心中恍然，腹诽：“将信仰做成传销模式，这夜神会还真是挺拼的！”
黑罗博注意到，夜神会的这套伎俩，核心之一，就在于服务下沉，或者说，放权、放货。
货指的是神力，权则是指更自由的信仰之力兑换神力的机制。
神灵在信仰体系方面的刻板印象是：唯器与名，不可以假人。
具体的结果就是，信徒与神灵，哪怕通联耗费高昂堪比卫星电话，也得硬着头皮用，并不会改模式，只会想办法优化技术，降低成本。
而夜神会把神力包装成了货品，还找了代售。
像这位传奇萨满索科奇，在黑罗博眼里，就很像承包了一台自动售卖机的自由司机。
虽然具体的售卖机制还是商家定，但司机决定将其拉去哪里售卖。
即便有专业的超凡AI组成的矩阵，黑罗博也很难评估夜神会的做法究竟是利大还是弊大。
毕竟情报还差了不少，既不了解夜神会的真实情况，对夜神会所服务的信仰市场全貌，也缺乏足够权威的统计数据。
但他起码得承认，夜神会挺这手段玩的挺有想法，很有初创团队积极主动尝试各种路数的风采。
而两名高阶超凡者，最终也接受了索科奇的提议。
不仅救急，让利幅度还挺大，这赢得了两人的好感，其他人也看在眼里，起码赚了一波很具价值的口碑。
社达背景下，实力与地位挂钩是硬道理，因此在场的每个人，都是潜在的强力带货主播……
解决高阶超凡者经验吃撑问题的过程，也是先遣队休憩的过程，耗费了五个多小时。
黝暗的环境，从怪异不再刷新开始后，就逐渐消散，用了不到一小时，就恢复正常了，其前后过程，给黑罗博的感觉，就像是阵雨。
既然是阵雨，那往往就不止一波。
事实也的确如此，继续赶路的先遣队在接下来的二十小时内，又遭遇了第二波，第三波的怪异围杀。
而有了第一波的经验，后面的两波自然变得乏善可陈，毕竟怪异一方并没有加码，连花样都不舍得换，甚至连数量都大差不差，主打一个机制调派、刻板僵化。
但对先遣队的一行人而言，被经验撑到了也是一种痛，更何况三轮激战，每轮都大约三小时，精力、体能的消耗，高阶也感到吃不消。
因此哪怕索科奇再一次表示，目标已经很近了，队长鲁西斯仍旧是拂了其面子，决定就地建立前进基地。
其他人则是不反对就代表默认。
说实话，尽管索科奇的图腾信仰推销，帮众人压制了经验吃到撑的负面效果，但这并不代表众人可以无休止的侮辱大家的智商。
众人早就怀疑索科奇信誓旦旦的定位系统有问题了。
之前除了碍于索科奇的地位、影响力、以及人情，没好意思怼。
另外就是，既然‘经验压制法’挺靠谱，众人也都想多捞点经验。
这样回到主物质位面，即便那里的天道法则更缜密，扭曲度也不及当前维度环境，突破传奇位阶的主要资粮仍旧是够用了。
那现在已经确认捞够，一个两个都想着回后方消化，为团队及势力的利益恪尽职守的心思就淡了。
正所谓众人心里都有杆秤，都觉得现在荣退挺体面，自然是支持鲁西斯的决定。
就这样，先遣队开始就地建造前进基地。
在其彻底落成前，又与第四波怪异激战了三小时。
这次难度比较大，因为要阻止任何对未竣工的基地的污染行为。
考虑到这波战事之后会离开，七名高阶超凡者，连冷却时间长的大招都用了。
当然，黑罗博操控的艾斯特斯未尽全力。
而且他也是唯一一个没有接受索科奇图腾信仰压制经验的高阶超凡，理由也简单，月精灵有自己的信仰，而他手持的万变法杖，就是与月精灵信仰挂钩的圣器。
也正是这样的原因，当鲁西斯决定先遣队分批次传送离开，艾斯特斯被分配到后队。
后队的成员还有另外两位传奇，索科奇、狄迦夫。
按照预先商定的计划，鲁西斯及六位高阶超凡回归后，先遣二队会在三个小时内组建完成并传送抵达，之后，后队传送回归。
对于完成这个计划，众人持乐观态度。
一方面通过分析传送阵的专业指标，众人得出结论，传送通道处于良性状态，稳定性好，风险较低。
另一方面，由伊贝林萨满会串联的这次联合行动，人才济济，后备人员充足，鲁西斯他们回归，虽然双手空空，但却带着能够刷经验刷到撑的罕见正反馈情报，势必能吸引到逐利者，不怕没人参与。
所以，如果不考虑传送给传送阵带来的负担，先遣二队三小时组建并抵达怕是都说多了。
当然，反过来说，先遣二队最好三小时内能来。因为先后四波怪异来袭，除了让众人看到了类机制的刻板一面，也看到了机制的稳定发挥一面。
用传奇超凡者狄迦夫的话说：“这很像传说中的神国防御机制。”
神国也好，神墓也罢，祈并者也好，怪异也罢，神灵长眠，机制运行，针对外来闯入者，就极有可能展现这般尝试清除的效果。
这也就意味着，时间一到，第五波怪异进攻，大概率会发生。
考虑到先遣队灭掉第四波怪异后，又花费了一些时间完善前进基地，三小时，是完成人员轮换的合理阈值，否则就有可能出现先遣一队的后队、独自应对第五波怪异进攻的窘境。
而令众人感到郁闷的是，这种坏情况，最终还是发生了。
就在鲁西斯带领前队传送离开半个多小时后，传送阵的专业指标显示，传送环境出现了大变故，强行传送，九死一生。
分析认为，导致这一情况发生的主因，是维度法则的变化。
再套用狄迦夫之前的神国论调，可以说，这个特殊维度背后的运转机制，打了一个针对性很强的空间法则补丁。
后队的三人见此，自然得商议一下接下来怎么办。
“就目前的情况看，至少第五波怪异进攻，需要我们独自扛下。”
黑罗博看了眼发言的狄迦夫，直言不讳道：“就算我们给予总部足够的信任，确定他们能够及时找到另外一位能够在熔土环境中施展流沙化潜行的专业高手，也得考虑维度法则变更，对维度跨越的影响。”
狄迦夫和索科奇都知道黑罗博的忧虑不是小题大做，熔岩管腔和这冰雪世界之间，有着明显的可供维度法则发挥作用的隔层。
黑罗博又道：“而且我们也得考虑，类神国的应对机制调整，恐怕不仅仅体现在维度的规则变化上，还会体现这里的环境变化，以及新一轮怪异进攻中。”
同样，这话也没毛病。
既然扯神国机制，那么稍微在这方面有点常识的，就会明白，刻板归刻板，可一旦调整，就不会孤立的，而往往是系统性的调整。
一系列指令下达，不太可能漏掉尽灭四波怪异的闯入者。
“那你有什么主张？”索科奇面无表情的问。
黑罗博继续用月精灵习惯性的高冷，遮掩其对传奇强者祛魅的真实态度，因此这角色扮演并不憋屈，他以地位对等的口吻道：“我建议做最坏打算，而不是将筹码全部压在支援力量可以及时抵达上。”
索科奇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道：“具体点。”
黑罗博怀疑索科奇就是要借他的口，说出其心中打算，这样既能达成目的，又能保住人设。
而这人设，自然是为了给狄迦夫看的。
但黑罗博仍旧像个迷之自信的愣头青般开了口：“将前进基地的关键物件拆除打包，然后分散躲藏。”
狄迦夫眉头微蹙：“我想你应该清楚这么做对谁最不利。”
黑罗博回：“我对藏匿很有信心。火山岛陷落后，我们月精灵基地独存，也是一种策略和技术的证明。”
狄迦夫的同情与怜悯之心本来就不多，刚才那一说，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他自己的声名，希望尽可能做个比较体面的强者。
那么现在艾斯特斯都这么说了，他也就不多劝了。
至于如何向更多的人证明是艾斯特斯清傲，主动提出这种对其而言带有一定程度‘牺牲小我’特质的建议，除了前进基地的会议室本就有影音记录的相关法器，还有类似《哈利波特》摄魂取念、冥想盆的手段。
正所谓骗他人易、骗自己难，记忆信息的关联特质，决定了该种信息极难作假。所以，对体系健全的超凡圈而言，自证成本不高。
索科奇也没有假惺惺的说漂亮话，而是来了句画饼式的‘临时联合组织会记住你的贡献，并给予补偿。’方案就算敲定了。
接下来的事就比较简单了，狄迦夫因为法则之力与当前环境的亲和性最高，负责携带传送魔法阵的关键部件。
索科奇表示，他虽然能理解先遣队众人不愿找到先行的幸存者、再建造前进基地的种种理由，但仍旧不免耿耿于怀。所以借着这个机会，他准备独自搜寻。
反正他身上有定位器，先遣二队后续抵达，按照定位器的位置找他，就等于继续完成最初的对先行幸存者的救援任务。
索科奇还保证，即便他因此身殒，也会尽最大努力，保证定位器的功能有效性。
至于艾斯特斯，主打一个求生，坚持到被救援队伍找到就算是胜利。换个角度讲，若是以避战求生为核心目标，最有可能成为拖油瓶的就是艾斯特斯。也因此，他主动提出分散藏匿，带有牺牲小我特质。
当然，这绝对是一种缺乏足够情报支持的小觑。
会议结束，三人迅速展开行动，半个多小时后，便各奔东西。
等确认与狄迦夫与索科奇离的足够远，黑罗博祭出类似地效飞行器的法器小艇，加速远离。
并在一定距离后，让黑精灵刺客怀揣先遣队定位器，以冰灵柩的方式，藏匿于十数米深的地下。
他选择在这个位置‘立假墓’，自然是有说法的。
按照一名高阶超凡者的位移能力，在保证尽量不令超凡力外显的前提下，大约两小时，就能从前进基地那边，来到这里。
所以，他在这里‘立假墓’，是在兼顾人设合理性的前提下，利用飞行法器的高速，为他争取了一个多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
这个时间，自然是按照‘怪异每波之间的时间间隔预估’来算的。
也就是之前提到的那个先遣二队最好三小时内抵达，接替后队的三人。
之前，后队的三人开会连带拆关键设备打包，用了差不多一小时，利用飞行法器飞了半个多小时。
所以理论上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进入了‘怪异刷新’的窗口预估期。
作为向来习惯做最坏打算的人，黑罗博是不太相信一般的藏匿能够成功的。
反正以他的战舰神国旧日号为例，哪怕他沉眠，再将神国性能下调90%，外来生灵进入，也绝对是如同秃子头上的虱子般显眼，基本不存在隐匿成功的可能。
所以，他之前开会时的建议也好，以黑精灵李代桃僵也罢，主要目的其实是为了合乎人设逻辑。
真正的重点，始终是他开小号参与这次行动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不是扳倒可能存在的自然之神黑暗面，而是获取即时情报，以便在发生大事件时及时响应。
不过，目的具化后，是会根据当前情势做调整的。
就像现在，他主要考虑的，就是这个时候给可能存在的自然之神黑暗面上强度，合适不合适？
啥叫上强度？如果维度神国论成立，他利用艾斯特斯，开启特殊传送阵，将战舰神国那边的精锐力量送过来，就算是上强度。
毕竟，假设维度神国论成立，能够高规格的监控一切外来生灵，乃至超凡力的异常现象也是存在，那么在维度法则已经调整之后，外来者还能打开特殊通道，运送战力进来，势必会令神国运转机制进一步应激。
应激之后，不得不抽调更多的力量来灭除。
这样一来，是不是等于间接帮了夜神会的忙了呢？
毕竟维度神国的力量因此分散了，甚至计划也不得不调整，变得更仓促，更激进，而牺牲了蓄力的机会。
正因为考虑到这种可能，黑罗博并不准备让艾斯特斯超纲加戏。
可反过来，他又想更好的获取情报。
毕竟相较于夜神会对这个维度世界的了解，他的情报明显落后了。
那么既要又要能不能达成呢？
黑罗博认为是可以的，所以才为艾斯特斯争取了一个多小时的自由时间，以便创造除这个小号之外的情报获取体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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