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施粥

卢舟舟二话不说开始干活，安景一行人，一群健壮的大老爷们，焉能甘于人后，立即吭哧吭哧搬粮食。

二楼的男丁女眷收拾好，下来一齐帮忙，搬不动重的，就搬轻些的。

安景与怀颖之前就知道，这对父子和两家家人住在一起，知道人多，但不知道这么多，和他们的粮食库存一样。

人多力量大，忙了半个时辰，就把仓库里的粮食，全部送上马车。

“将军说，安全起见，你们挤一挤坐到马车里，等到地方再下来。”

安景在客栈外环视一圈，确定无人，催促卢舟舟他们快些上车。

今日赈灾所需的粮食，只是当日施粥所需，和拉回鹿关的要差上许多。

妇孺坐在马车里，男丁则跟随在马车左右，这样看起来不突兀。

卢舟舟她们也怕了看见吃的就疯了般的流民，二话不说赶紧登上马车。

施粥的粥棚就在固县的粮仓外，离衙门不远，卢舟舟他们到时，衙门已经将场地基本收拾出来。

粥棚是朝廷固定施粥的点，设施比较齐全，往年有普天同庆之喜时，也会在此施粥或是发放米粮，以示皇恩浩荡。

厨房已经收拾干净，男人把粮食从车上搬下来，女眷们去打水，孩子们负责清洗大米和蔬菜。

卢舟舟在灶上架好锅，刚想说生火需要时间，一眼撇过去，白氏已经把火生起来。

对上卢舟舟的目光，白氏眨了眨眼：“怎样，速度快不快？你嫂子我这些天的厨艺可不是白练的，待会看好了，煮粥效率更高！”

白氏大有已经做好大展拳脚的准备，摩拳擦掌要大展身手。

卢舟舟哭笑不得，去帮忙把一大桶的米倒进锅里，就到外面去帮忙维持秩序。

卢修杰与卢意致帮忙施粥，卢舟舟则和另外吃了大力丸的男人一起和镇北军守着队伍。

衙门恢复施粥的消息昨日就传播出去，施粥点外围了不少人，衙门的人负责把场地围起来。

卢舟舟几人则是和镇北军一行将队伍分流，分批次放行。

排队的队伍，不能一下全部涌上来，不然一乱，就会发生争抢踩踏。

尽管三批人做足了准备，还是低估了流民疯狂的程度。

他们不知过了多久食不果腹的日子，得知衙门恢复施粥，心里是不大信的，过来只是看看情况，没想到，真的有食物！

面黄肌瘦的难民大多双目无神，如同行尸走肉地往粥棚这边看。

直到一大锅的粥，从厨房被抬出来，人头攒动的人群，双眼放光：“粮食！真的是粮食！”

人群激动起来，一个个都想往前挤，安景见状拔高声音呵斥：“想喝粥就乖乖排队，别乱！谁要是敢冲上去抢，先问问我手里的刀答不答应！”

此话一出，躁动的难民畏惧地看了眼他手里的刀，都安静下来。

粥棚外排队领粥的人还不算很多，经过安景一番恫吓，都老实排队，没人敢造次。

卢意致与卢修杰只管埋头打粥，手里的勺子都快轮冒烟。

“这会灾民还不多，就忙成这样，待会可如何是好。”卢修杰喘了口气，继续抓紧速度打粥。

“可不止今天，日后可有的忙，不过挺好的，能为百姓做点什么，我心里踏实。”

无形之中，卢意致与卢修杰之间的关系拉近不少，兄弟两偶尔会一起说笑。

“说的是，这样心里踏实多了。”卢修杰笑笑，之前他们呆在客栈，饥饿与寒冷都不会威胁到他们，可外面的百姓过成什么样？

他们能够做的不多，做些力所能及之事，方能心安。

第一批领了粥的难民离开，捧着手里温热的粥不敢置信，自己真的领到了粮食。

珍惜地把碗里的粥喝地一干二净，一粒米也没浪费，才高兴地奔走相告。

有粮食了，他们暂时不会被饿死！

对于冬日里受多日饥寒交迫的难民而言，有一碗热乎的粥，就是让他们磕十个响头，他们也情愿。

此时卢舟舟等人还不知，几批人辛苦维持的有条不紊，很快就会被打乱。

粥棚这边当真有人施粥一事，插上翅膀般，迅速在城中传开来。

源源不断的流民往粥棚这边赶，粥棚前的广场地方大，固县的面积便是平分做两半，一般是百姓居住的住宅区，另一半就是粥棚前的大广场。

地方大，也扛不住人扎堆往这边挤。

如今固县内外的灾民，比当地百姓还多，人一多，还是一群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人，场面以众人意想不到的速度，乱了起来。

后厨忙得热火朝天，就是担心前面粥派完了，后面没有供上。

他们今日拿来的粮食，就是三个固县的灾民，也足够每人一碗粥，可灾民不知。

一堆人挤在一起往前眺望，就看见五个人在派粥，到何时才能到自己？

要是等的久了，自己来迟落在队伍后头，岂不是没有粥可以领？

流民被饥饿的恐惧支配，不断往前挤，都想能先领到吃的，后面的人见状，更慌。

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埋头就要往前冲，被衙役拦住，按回队伍里。

“干什么！老实排队，大家别慌！今日派粥的量足够！人人有份！”衙役用刀柄把人按住，往粥棚那边看了眼。

衙役本意是想安抚民众，不想，那个男人见状，立即大声嚷嚷起来。

“他在说谎！西北大旱，哪里还有什么粮食？”

此话一出，嘈杂的队伍静默一瞬，是啊，西北大旱，哪里有多少粮食？

就算眼下拿出粮食来，又能有多少？要知眼下朝廷连军中粮草都拿不出多少来。

“他们派出这么多人，可见粮食可贵且不多，生怕我们哄抢，大家别怕，我们人多势众，只有豁出去，才能有一口吃的，难道你们想被饿死？”

高个子的男人还在不断游说百姓，本来就担惊受怕的灾民闻言，群情激愤起来。

“他说的不错，现在哪里还有多少粮食，要是再吃不上东西，我们就要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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